一民居巷道处。
一身粗布麻衣的无臂少年郎礼貌的送走行脚女大夫,瞧着她离去,这才回转小院内。
小院不是很大,但是被打理的很干净,各物摆放的井井有条,还在一些地方挂了装饰,养了些花草,廉价却不低俗,将小院装点的更是温馨有家的味道。
这就是柳长渊的家,先生给了他们一个落脚之处,虽然不大且坐落在贫民区,但是这里有衣穿有热饭吃有书读,是他与那些小兄弟姐妹们一起的家。
柳长渊用脚关了木门,径直往堂屋走去,穿过堂屋,进了一间不大不小的卧室。
柳长渊略弯腰向床前束手立着的清冷少女,温声恭敬道:“先生,已经送走大夫了。”
闵清颔首道:“长渊不必多礼。”
转头望向躺在炕上,已经擦净面容的两位少年,正是街上救下的林子望两人。
她让苦工将他们搬来她为柳长渊等人置办的居所,实在是她自个儿都是寄居在宇文公府,且她繁忙,只好搬来这里让柳长渊等人照看一番。
又找了熟悉的行脚大夫来给两人看病,王大富带着三个毛在演武堂习武,经常这里伤了那里骨折了,正经医药堂太贵看不起也舍不得看,因此便是找的这一带有名的行脚大夫。
这位行脚女大夫姓温,年纪不大,却医术高明,本是可以坐诊大医药堂的能人,然而其心地善良,见惯大多看不起小病,又没及时得到救治而逝去的贫民们,因此也不高居身份,有治无类,反而和蔼的尽力为这些讨生活的底层百姓们诊治各种疾病,加之收费中肯,救了许多百姓,很是得了衡央府诸多百姓的称赞与爱戴尊敬,就连衡央府的混混人士也对之恭敬有加,甚至放出话来,谁要是欺负温大夫让她不高兴了,他们不介意送你去黄泉走一遭。
温大夫果然有几把刷子,搭个脉就基本清楚病人的情况,这两少年是因饥饿晕厥过去,加之身体遭受了不少毒打,好在没有伤了底子,只需要静养一番就可。
闵清眯着眼打量另一个救下来的少年,眉目如画,气质非常,漂亮的不似郎君一般,可确实是个郎君,给他们擦身子收拾的王大金可以证明。
今日里轮到王大金回家教其他兄弟姐妹,恰好碰到了闵清,便揽了这活记。
“大金,今日里便多辛苦你一番,如若他们醒来,明日里便来宇文府告知。”
沉吟一番,闵清说道。
房里另一个半大的憨厚少年连忙点头,对他来说先生便是天神一般,先生让他做啥就做啥。
走出房门,柳长渊有些欲言又止,闵清好笑道:“有何事且说便是,无需这般憋着。”
柳长渊听了,眸子亮晶晶的带着希冀望向闵清道:“兄弟姐妹们跟着也习武了许久,且他们尚未见过先生,长渊寻思先生能否见他们一见,顺便让他们操练一番所得给先生瞧瞧。”
每日里,大猫几人轮流来给后来加入的兄弟姐妹们教一些基础武术。
自来了衡央府,闵清自有要事,因此少来这里,只早先写了册子交给柳长渊让他有章可循。
左右明日要来问问林子望和那漂亮少年,闵清便也同意,索性明日一次见完。
柳长渊自是开心,送别闵清后,重又来到屋子跟王大金说了,大金更是高兴,见林子望两人没醒,一溜烟的跑出去告诉王大富等人。
到了晚上,那些卖了报纸收工的十二个半大孩子回来,因为每日里耳濡目染柳长渊说先生是如何如何,他们又是先生救的,早已把闵清的权威植入了这些颠沛流离的孤儿孩子心里,让他们对闵清是又敬畏又濡慕。
因此个个卯足劲的操练一番,只等明天让那位先生满意。
却说闵清这边,本来便是要去寻青弥,结果救林子望给耽误了好一会,又正直中午,闵清只得回了宇文府赶上一顿中饭。
下午又被宇文公抓着练了番,这才脱身去万卷报社寻青弥,结果报社掌柜说青弥上午便出去了,此时尚未归来。
闵清扑了个空,又和掌柜交代了一番报社上的事,就要回宇文府去。
谁知出了门口,随便转悠一圈后,夕阳西下时才到宇文府所处街口,又碰见一个“人才”。
吕文手里拿着一束不知从哪里摘到的鲜花,守株待兔许久终于让他遇着了闵清一回,蹦出来拦住闵清,挂着青涩害羞的少年笑容道:“闵娘子,这是在下清晨里去了城外山上摘到的鲜花,想来极配闵娘子,便守在这里等闵娘子归来。”
自报社一见闵清,知晓其身份后,便几经打听,后来闵清力举石狮时,他趁着人多一起混进了府学里面,又目睹历史上的一件趣事发生,更加确定这个闵清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大文豪。
当然要抱好大腿,走上人生巅峰,不然他岂不是白白穿越了。
因此吕文当即就决定,他要发挥痴情无赖的技能缠上这个清冷貌好的大文豪,收入后宫成为中宫之主,哈哈。
至于这个大文豪如今才十三岁,放在未来自然是犯罪,但是如今在古代,古人十四五六结婚生子,吕文相当没有压力,且隐隐兴奋。
凭他现代男士的泡妞心法,不信这个小娘子不上勾,只要背后有了这个大文豪的才华支持,再加上他的英俊容貌,再以才吸引其他美貌娘子自是不在话下。
只是这个大文豪忒难见到,衡央书院他进不去,等了好几次也没能等着个人,只能听着满城夸闵清的话到处打听闵清住所,只是他一个秀才都不算的人,那些清高读书人懒得搭理,搭理他的又如何知晓?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他又蹲了几次书院门口,打听到闵清住在宇文府,便又开始蹲在这边。
闵清面无表情退了几步,瞅着吕文手里那路边随处可见的小黄花,平淡道:“郎君多此一举,在下告辞。”
一次两次是意外相遇,遇到多了,闵清便极厌恶这个居心不良伪作君子的吕文。
吕文心里一急,他换着花样来讨好这个小娘子,但凡是别人,都该软了心啊。
他装作受伤的样子,神情悲伤,双目看向闵清含情脉脉,紧紧抿着嘴唇,另一手伸出似要来拉闵清。
闵清打了个哆嗦,控制不住飞起一脚踹上吕文的俊脸,将他踢了个狗趴样。
真是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