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周村长也知道村子里什么人都有,更清楚吴嫂子到乐家来不可能大方,可是,他没想到礼金竟然会少得如此可怜。
周村长真的被气笑了,张科老婆这做法天上少地下难得一见,方圆百里估计就仅此一个,真的不要脸至极,厚脸皮至极。
晁二爷惊住了,母女两人拿着二十块来吃喝,她们真的好意思?
晁家姐弟满眼鄙视,见过抠门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吴嫂子看到周村长当场拆礼金包顿觉不好,来不及挽回就被周村长抽出礼金,当即涨得满脸发烧,伸手进包包里掏,自己给自己台阶下:“是我拿错了,我找找我准备的红包放哪了。”
乐韵卟噗一声笑出声,抢先接过话:“周满爷爷,没关系的,礼轻情义重吗,等吴婶生二胎或者张婧结婚生孩子,我家也照这个数还礼。”
“周村长,我找到了,在这呢,真是我拿错了,那个给我,换一个。”吴嫂子脸一阵阵的发烧,听到乐韵的那句笑更加无地自容,想向周村长讨还红包,重新加点钱。
“算了,不用另换,乐家素来是有情有义的,也不介意多你们母女的两双筷子。你们俩可以进去了,二楼找地方坐。”周村长将钱从红包里抽出来塞进自己面前背着的包包里,麻利的写人情薄。
吴嫂子脸烫得厉害,伸包包里的手伸出来也不是,不伸出来也不是,被周村长轰赶,低着头进乐家堂屋。
在堂屋就坐的客人们听到周村长说“二十块”礼金的话时,整个堂屋静了静,没谁没说话就望着门口,看到一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母女进乐家堂屋,心中就冒出一句话:穿上龙袍也不像个太子。
“两位女士楼上请。”气氛太尴尬,李宇博一本正经的出声,打破奇怪的安静,又扬声喊话:“楼上的帅哥们,有两位……超级特殊的女士贵客到了,做好迎接工作哈,可不能丢咱们哥们的脸。”
贺小十五努力的忍住笑,李少不玩阴的是个英俊潇洒仪表堂堂的五好青年,黑人时满肚子墨水,他不特别通传,楼上的众少自然按常礼招呼,偏他加了“超级特殊”四个字,还把“贵客”的贵字咬得很重,是在告诉楼上的众少留意某两人,要不着痕迹的‘特殊’招待。
吴嫂子低着头进乐家堂屋,本来想赶紧走过去上二楼,谁知听到有人传话,快速抬头,不看还好,一看看到乐家一楼还有两个气质不凡的约四五十岁的老太太,一个清矍的约五十上下的中老年男士,以及十几双眼睛盯着自己看,脸像被人扇了几把掌,火辣辣的发烧。
她不敢多留,扯出僵硬的笑,快步走向通向二楼的楼梯。
张婧没想到妈妈只包了二十块钱红包,被周村长当众给报出数字,羞得无地自容,原本以为这次打扮得美美的,能让来乐家的人看了眼前一亮,结果却事与愿违,丢脸丢大了。
她没勇气跑,低着头跟着妈妈走,进得乐家大门听到干净好听的男子声音,下意识的望过去,见乐家近厨房的那边站着两个面如冠玉的美貌青年,当时心跳加快,眼珠子快转不动。
帅!
那两个男青年长得超级帅,丝毫不比前天跟在周夏龙背后她见过的帅哥逝色,其中一个甚至可以说比那天见到的三个小鲜肉更俊美一些。
帅哥美颜爆表,张婧心跳一下比一下快,脸上微微发热,感觉帅哥们看向自己,冲着帅哥回以娇羞的微笑。
李少给兄弟们提示一声,仍然浅笑盈盈的面朝大众,凭谁看去都觉他是真心提醒楼上的人热情招待客人,绝对想不到他暗中给同伴们通气。
和李少面门方向而站,贺明智一直都是淡若桃李,看到就拿二十块礼金的女人进乐家来了,他就想看看那两长得有多脸大,没曾想那个女青年眼睛粘在自己和李少身上,还故作娇羞的朝自己微笑,瞬间又被刷新三观。
那对母女俩打扮的人模人样的,看着像个小暴发户,却只拿二十块的礼金,还有脸向乐家客人们抛媚眼,她还有没有羞耻心?
眼见花枝招展的女青年瞅着自己不会转眼珠子,贺明智眨了一下眼,轻轻浅笑:“美女,注意脚下,别被桌椅绊倒摔跤。”
漂亮的帅哥跟自己说话,张婧羞羞的点头,娇声“嗯”一句,乖巧的低头看看路,边走边看帅哥,看到他看过来,羞涩的偏开视线,再看过去,走到楼梯前,还不舍的看向帅哥,不情不愿的拾级而上,一步一回头,直到到转角处还恋恋不舍的回头望了望。
“贺小十五,美女看上你了。”李宇博看着女青年一步三回头的上楼梯后用手肘戳戳身边的美貌帅哥,发小博哥儿是京城贵圈第一秀,贺小十五是公认的唯一有机会与小晁比肩的贵少,像他,像萧哥罗少等人,贵圈里的人皆知他们无论怎么努力总比小晁逝色一筹,毕竟颜值智商什么的就摆在那里。
“看上我的美女不说像晁少燕少那样能从一环排到二环去,排个二三十米的队伍总是有的。”贺明智掀眼皮幽幽的瞅李少:“咋的,你嫉妒?”
“不啊,小萝莉对你青眼有加我才会嫉妒,除此之外,哪怕你被成千上万的美女喜欢我也不嫉妒。”
“那就好,我就怕你嫉妒我背后阴我。”
“我是那样的阴险小人么?”
“……”贺明智抿唇浅笑,李大少对自己朋友们自然不阴险,对得罪他的人么就难说了,近墨者黑,与小晁穿开裆裤长大的人能像小绵羊一样纯洁无害才是怪事儿。
楼上,众少笑容洋溢的招呼客人,当听到楼下李少的一嗓子,个个眼神深幽,嗯嗯嗯,“特殊”贵客?
他们好奇贵客有多“特殊”,兴致勃勃的等着,随着高跟鞋跺楼梯的声响,两女人一前一后的上楼,那红色明晃晃的刺眼。
同村来喝酒坐二楼客厅里的村人也有一秒的愣神,张科老婆平日背后说乐清乐韵父女的不是就算了,这种时候还故意穿成那样,同村人哪,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也做得太过分了。
吴嫂子到二楼,看到二楼堂屋坐满了人,心头不爽,难不成要她去坐偏房?迎着一片人的目光,她抬抬了抬下巴:“哟,你们来得真早啊。”
“快晌午了好吗?”
挨了不知谁一句不冷不热的呛,吴嫂子面子快挂不住:“还早呢,外婆还没来。”
“外婆是坐上席的。”
意思就是:你又不是坐上席的人,有啥资格叽叽歪歪。
吴嫂子接二连三的挨人呛,抬眼望去,发现是周扒皮的老婆,那也是周秋凤的娘家人,就算张科家跟周家沾亲,与同宗相比,周扒皮跟周秋凤家更亲厚些,周扒皮老婆也坐在二楼,她怕再被说便没吱声。
“两位女士往这边请。”负责二楼接引排座的帅哥们笑吟吟的指向客厅右手边最内的一间偏房,请客人进去坐。
张婧跟着妈妈上二楼,先打量大厅,看到别人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被盯得心头发慌,不太敢直视村里人,悄悄的向看其他方向,当看到站在往三楼的楼梯那边的数个帅哥,呼吸急促起来,那天见到的帅哥全在!
除了昨天看见过脸的三个帅哥,还有那天没能看到脸的人也个个是大帅哥,都是仪表堂堂,丰神玉朗,风流倜傥。
看到俊美的帅哥群,张婧都不知道看哪个好,视线溜溜在帅哥们身上转来转去,激动的心跳加速,又羞红了脸。
贺小十六瞅瞅两女士过来,欢快的招呼:“嗨,美女,你的包包很漂亮,看起来像某个世界品牌。”
终于遇到有个识货的帅哥,张婧羞涩的抿嘴笑:“是爱马仕的。”
吴嫂子原本不怎么爽的、有点暗淡的脸色也瞬间风光无限,她家姑娘的男朋友是有钱人,送的包包是世界级品牌,至少也要十来万,让她倍有面子。
“哇,美女好有钱啊,爱马仕的包包最普通的也要十几万,进口货更贵,至少得二十几万才能入手。”贺明新语气夸张,眼神更是热烈:“高手在民间,真正的土壕也在民间啊,有土地的土壕就是不一样,随便提个包也是几十万的。”
他正兴奋着,王二少一把掌拍过去:“贺十六少爷,麻烦你睁大眼睛看清是真是假再说话,你连真假都分不清,该洗洗眼睛了,幸好这里没有外人,要不然会让人笑掉大牙,笑话咱们不学无术,空有臭皮囊。”
“我的天,你的意思是美女提的包包是假货?”贺明新嗷嗷惊叫,一双眼睛瞪得老大老大,使劲儿的盯着美女的包包看。
张婧听到帅哥热情洋溢的赞美,骄傲的昂起下巴,乍然听到另一个帅哥说真假不分,笑容僵硬:“帅哥,我这个是真货。”
“晔哥,快帮掌眼,辩识一下美女包包是真是假,我读书少见识少,不懂奢侈品。”贺明新哇哇叫着向万俟大少求救。
“不用研究了,高仿货,”万俟瑞晔淡淡的回应,揭露真相又补充一句:“这个式样的爱马仕包包用的是鳄鱼皮,饰金用的是纯黄金和白金,还镶有钻石,全球限量发行,在国外也要几十万美元,折合人民币是二百六十万左右,国内起码得三百万,但国内没有货,整个国内只有两个豪门明星在国外血拼各抢到一只,这也怨得这位美女,毕竟有些包包不是有钱就买得起的,还要看地位与影响力,美女的包包虽然是高仿的,也值个一二万。”
同村人眼神古怪,张婧背的包包是假的?大家也不说话,坐着看戏。
吴嫂子的脸瞬间变彩色,小婧的包只值一二万?不是十几万?
张婧将包包捂怀里免得被人看见,眼神慌乱:“你……你们不识货别乱说。”
“美女,别人会认错,我们晔哥绝不会看错的,”贺明新蹿到万俟大少身边,神采飞扬的介绍:“这是我晔哥,楼下有一位气质高雅的美奶奶和一位知识渊博的老人就是我晔哥的爷爷奶奶,我晔哥留学海外,是剑桥大学高材生哟,结识的朋友们全是欧洲贵族子弟。”
“别给我脸上贴金啊,我只是认识几个有家族人员在世界级品牌公司担任设计师或者高管的同学,恰巧其中一位同学的家属是爱马仕品牌的设计师,刚好那个同学又赠送我一只这个样式的包包,那只包包我孝敬奶奶大人了。”
“哥,你的消息落后了,那只包包现在不在奶奶手里。”
王二少笑嘻嘻的补了一句,贺明新秒懂:“我知道了,那只包包现在在小美女手里对不对?肯定是你奶奶把包包给她最疼爱的小棉袄啦。”
“必须的哒,”王瑞晨笑得两眼星光闪烁:“我奶奶说那种新潮玩意儿适合小姑娘们,我哥刚把包包送给奶奶,我奶奶就拿去给她小学生啦,难怪我之前也觉得美女的包包看着眼熟,原来是那一款的高仿货。”
贺明新看到两女士面部表情很丰富,又笑着解释:“美女啊,我们哥们几个一向心直口快,不是故意说你包包是高仿货的,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万俟兄弟和贺小十六一搭一合的唱双簧戏,萧少罗少贺小八在一旁乐,就猜着贺小十六不会安分,果然逮到机会就会整人,也只能说女青年够倒霉,偏偏遇上唯恐天下不乱的贺小十六和王二少两个捣蛋鬼。
当众说自己姑娘的包包是水货还装无辜,吴嫂子心头气得心火嗞嗞啦啦的冒,却又不能当着村人的面骂乐家的客人,板着脸越过大厅的两桌席面进侧间找位置。
侧间里四桌席已坐满两桌半,吴嫂子本想坐空着的那桌,觉得那样会被人以为她怕了别人,坐还没满的一桌。
被人说出自己包包是仿真货,张婧羞得抬不起头来,跟着妈妈急匆匆的进侧间找到位置坐下去,心里后悔死了,早知如此,说什么也不带包包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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