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卫平听着江米温声软语地介绍襁褓中的儿女给小杨扬认识,只觉得整颗心都醉了。
这丫头的声音怎么就这么好听呢?空谷莺啼?不,比空谷莺啼要甜润温软。
聂卫平有些痴然站在离江米不远的地方,想要靠近,却又觉得,保持现在的距离刚刚好。
春日下午的阳光,明媚灿烂,那个远在天边近在咫尺的小女子,是这春日里盛开的最美最美的花朵,一路芬芳,直开到人心底来。
"傻站着干嘛?还不赶紧洗澡?暖瓶里有热水,燎壶里水也是热的。这儿没有淋浴的喷头,你就凑合凑合吧。"
江米见聂卫平站在厨房外面一动不动,还以为这人洁癖的毛病犯了,便从屋子里提了两暖瓶水过来,又给他找来一个没人用过的新搪瓷脸盆。
从水缸里舀了凉水,又兑了热水,试一试温度合适后,便招招手,让聂卫平进去。
"我帮你用洗毛巾擦擦后背吧。"
只能因陋就简擦个澡了。江米怕聂卫东暴躁,便想用自己帮擦澡的福利来顺这家伙的毛,却不想,眼前的不是聂卫东,而是聂卫平。
"不用,我自己擦就可以了。"聂卫平这会儿可不好意思让江米帮他擦澡。他跟江米的关系还没亲密到这个份上。
而且江米一直把他看成聂卫东,他可不要顶着他弟的名头来占便宜。
虽然他很渴望可以跟江米近距离的接触和亲近,却不愿意做别人的替身。
他现在早就不再怨恨江米违背了当初给他的承诺,转而投入他弟的怀抱。
每段感情开始的时候都有它存在的理由,结束时也有它结束的必然。
他不敢奢望他们能够重新开始,也不敢奢望他能够跟弟弟一样,让江米这般温柔以待。
甚至不敢想,他此时要是说,他是聂卫平,江米的脸色会变成什么难看样子。
"你出去,我自己可以。"聂卫平声音里透着些许寂寥和乏力。
江米有些惊讶,抬头望了他一眼。
男人的眼帘却瞬间垂落,遮住了眼睛中氤氲的悲伤。
怎么这么不对劲呢?怔了怔之后,江米放下毛巾,退了出去。
这个时候,她再麻木也已经有所察觉。
以前聂卫东看她的眼神是纯粹而温暖的。与她对视的时候总是坦荡热烈毫无保留。
而现在这男人,眼睛望着她的时候,仿佛隔着一层什么,每每她回望过去,他就会下意识地将视线慌乱移开,好像害怕她从他眼睛中看到什么一样。
江米倒是没想到聂卫平。她胡思乱想着,是不是聂卫东去江二叔家遇上什么事儿了?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聂卫东,到底是遇上啥事儿,整出这么一副忧郁王子一般的模样?
"杨扬,今天在太奶奶家吃饭的时候,有没有人吵架啊?"江米拉过围着小爱婴儿车打转的杨扬,压低声音旁敲侧击。
"吵架?啊,有吧。"小杨扬回答江米的话时,大眼睛里明显有些困惑不解。
他脑子里认真琢磨了一下,觉得大人大声吵嚷喝酒的样子可能就是吵架。
回答完后,他急着逗小爱玩儿,便用手指头在小爱婴儿车上的小玩具鸭子上戳了戳,鸭子发出嘎嘎的声音,小爱咯咯笑了起来。
小杨扬也禁不住抿着小嘴乐。
江米误会了。她把小杨扬随口一句回答当了真。一下子也就想通了聂卫东去喝了一顿酒,前后就好似变了个人的原因。
她既然知道男人受了委屈,是不是应该给予抚慰补偿呢?
呵呵,对于聂卫东那个家伙来说,最好的补偿便是来一场酣畅淋漓的爱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