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六儿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宏远娘。
“咳,因为这个,不知得罪了多少媒人了。”宏远娘感叹道:“一天到晚不知来几拨媒人,一听没戏,就撅着嘴,好像咱有多大架子似的。咳,一女百家问,都快成了一女百家怨了。”
宏远娘忧愁地说。
石六儿:“那,你的意思呢?”
宏远娘:“我也拿不定主意。现在追的最紧的,要算是那六家祭天男童的家长——乐乐的干娘干奶奶她们了。宏远这是拜了八个干兄弟:六个祭天男童、我收养的孤儿冯良存,和我家长工的儿子辛洛。如今,辛洛与玉云姑娘已经定了婚,可以排除在外,那七个,我也不知道乐乐究竟喜欢哪一个?要是能在这里面定下一个来的话,还是我的心里意思。”
石六儿:“你不愿意她嫁到外村去?”
宏远娘:“不是不愿意。给提了几家,都是在当地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这样的家庭,家规家教都很严。乐乐在家里随意惯了,我怕她去了接受不了,委屈自己。又担心人家嫌她无拘无束,老里管制。”
石六儿:“乐乐是一个很有分寸的孩子,我觉得这方面你不用担心。女孩儿嫁出去了,就得受人家调理,这倒是真的。尤其是大户人家。”
宏远娘:“小户人家又没人好意思给提。所以,我愿意在她的干哥哥里面挑一个。一是知根儿知底儿,再一个,他们是我的干儿子,我可以在梁家屯村给他们一处宅院。这样,乐乐就可以永远在我身边儿了。”
石六儿:“人家男方愿意?”
宏远娘:“我已经给她们说好了,无论谁家的儿子(孙子)娶了乐乐,都得在梁家屯落户。他们也都同意。”
石六儿:“说了半天。你还是舍不得女儿嫁出去呀?”
宏远娘不好意地笑了笑:“大姐,说实话,我发现我越来越离不开这个孩子了。”
石六儿:“你给乐乐说过吗?”
宏远娘:“还没有。”
石六儿:“我觉得你应该给孩子说说,她挺有主见的。”
宏远娘点点头:“嗯,是到了给她说的时候了。”
当宏远娘对梁晓乐一说,梁晓乐却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娘,你忘了我给你说过的话了。我有这么多干哥哥,定了其中哪一个,就会惹得其他的不高兴。干脆抛开他们,到圈外去找。这样。谁也就没理儿挑了。”
“刚才我不跟你说了么,圈外里的大户,娘怕你去了受委屈。小户又不般配。”
“娘,人家才十四岁,急什么呀,过两年再说吧?”
“过两年就过了坡了(过了最佳时期),好人家全让别的姑娘挑走了。”
“那就老在家里给你管家!”梁晓乐笑道。
“你这孩子。给你说正事哩,也嬉皮笑脸。”
“娘,我也给你说个正事:不经过我同意,你不许暗地里给我定了呃!”
“你呀,娘是难做你的主了。”宏远娘说着,点了一下梁晓乐的额头。
“娘。我会给你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好女婿的。”梁晓乐笑着说。
说归说,这对梁晓乐来说,还真是件难办的事!
看来。宏远娘已经把婚事圈定在了七个干儿子身上,只是个定谁的问题了。
这让梁晓乐十分担心——因为这是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空。梁晓乐情况再特殊,宏远娘也只能宽容一时。到最后,仍然逃脱不了被“定亲”的厄运。
在这个时空里。女孩儿十二、三岁就说婆家。十四岁的梁晓乐,应该是“大龄”少女了。
然而。以她的实际年龄,已经是三十六岁的老姑娘。七个干哥哥虽然都十七岁了,都长成了魁伟的美男子,她见了他们也都“哥哥”“哥哥”地叫,但在她眼里,他们都还是“小屁孩儿。”
七个男孩儿的家庭,有六个都很富有;冯良存是宏远爹、娘收养的孤儿,条件更加优越。全都十七岁了还未订婚,在这个时空里很少见。一般的都是在十三、四岁就基本上定下来,十六、七便结婚。估计这七个人,要不是因为梁晓乐的缘故,很有可能早就把婚事定下来了。
不知是年龄小,还是穿越的缘故,梁晓乐总觉得婚姻对她来说,是那么的遥远、飘渺,似乎是一个与她毫无关系的事情。她还从来没有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
然而,又隐隐感觉到,在她的心底深处,似乎有一个人存在着。若隐若现,飘忽不定。
是谁呢?
夜深人静的时候,梁晓乐沉下心来,用心捕捉心中那个若隐若现的人影:
那是一个英俊的男青年。身材适中,头发修剪的很整齐,微微分开,一张国字脸,眉毛浓淡适宜,架着一副银边无框眼镜,平添几分儒雅。白色的衬衣整洁挺括,藏蓝色的领带系的一丝不苟。眉宇间透露出掩盖不住的志得意满、春风拂面。
啊!
陈旭!
这不就是陈旭留给自己的最后画面吗?
原来这些年自己还一直没有忘记他!只是因为忙于生存,忙于创业,把他深深埋在心底,没有时间翻出来缅怀罢了。
陈旭,这是一个多么熟悉多么亲切的名字啊?!
前世的他们,再有一个星期,就是二人的婚期。她是和他一块儿去花店订购婚礼上用的鲜花时出的车祸,之后,她就穿越到了这具身体上。
梁晓乐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天!不知不觉,已经十一个年头了。如果她之后他又找了别的女人为妻,估计他们的孩子也得八、九岁、十来岁了吧?!
陈旭,你在那边过得一定很好吧?!
陈旭,你知道你的乐乐,在另一个时空里,正遭遇婚姻的轰炸吗?
陈旭,我应该何去何从?
陈旭,你能听见我的呼唤吗?
陈旭,你是我唯一的爱,是我两世的最爱!
陈旭,……
陈旭,……
当梁晓乐从梦中惊醒的时候,泪水已经湿透枕巾……
梁晓乐再无睡意。
望着窗外的明月,缅怀着前世的男友,想想眼前的处境,一个大胆的计划涌上梁晓乐心头:
何不利用式神演绎一场假“说媒”,然后自己执意把“亲事”定下来。这样,岂不就制止了七男“挣”一女的尴尬局面?!
说给哪一家呢?
自然是一个陈姓富户,男孩子单名一个“旭”字!
梁晓乐自问自答。
想想也不妥:宏远娘忌讳给自己找个富户,怕去了以后受管制。这桩媒肯定说不成。
那就沾点儿皇亲国戚!反正是假扮,越大越高越好!
人都有攀高心里,相信宏远娘也不会例外。到时候自己再执意“愿意”,宏远娘在攀高心里和心疼女儿的前提下,一定能同意。
对!
就这样!
梁晓乐心里刚一高兴,立即又想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给皇亲国戚来说媒的人,一定能说会道。而式神的语言行动,都是自己提前设计好了的。一旦宏远爹、娘追问起来,式神无法设置这个应变能力,很有可能会露馅儿。
那,干脆让小玉麒麟来当这个媒人。
梁晓乐想到做到,闪身进了空间。
当唤出小玉麒麟对它说明用意后,小玉麒麟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你知道吗?”小玉麒麟乜斜着眼说:“你冒了谁的名讳了?”
“谁的?”梁晓乐好奇地问。
小玉麒麟:“当今皇太子,不久的皇上!”
“什么?当今皇太子单名一个旭字?”梁晓乐惊奇地说。这还真是她第一次听说到。
小玉麒麟:“当然啦。这在官吏之中不是秘密,只不过老百姓知道的少些罢了。你用式神冒名顶替他,那还了得?传嚷出去,朝廷还不把你当罪犯抓起来?再说,太子订婚那是朝廷大事。就是所用宫女,也得通过全国选美完成。哪有这么随随便便的?!”
“人家不是不知道吗?”梁晓乐委屈地说:“那就不说皇亲国戚,就说是个富户,凭你的三寸不烂之舌,无论如何说转宏远爹、娘就行。”
小玉麒麟:“你为什么非得让对方叫‘陈旭’呢??!”
梁晓乐:“这个……以后再给你说。我们还是先说说如何冒充吧?”
小玉麒麟:“我觉得这个办法不妥,对你的事业发展很不利。你想啊,你只要定了婚,将来就得结婚。式神是你的分身,这还不是等于你一个人?!”
梁晓乐:“我就是为了一个人过一辈子,才想出这个办法的。”
小玉麒麟:“这样,你的事业就永远停止不前了。”
梁晓乐:“为什么?”
小玉麒麟:“你想啊,神职人员各吃一方。你现在的影响力已经波及到方圆二百多里。要想再往外扩展,你就得走出去。人家不可能跑一百多里路来找你看事问事不是。”
梁晓乐:“你是说借助婚姻。”
小玉麒麟:“这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了。”
梁晓乐:“这……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实在不堪他们七个的轮番轰炸。”
小玉麒麟:“你就不会开动脑筋,想个别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这……”
梁晓乐一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