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炜更紧张了，他就是不习惯自己结婚了，所以才不回家在外面瞎逛，自欺欺人认为自己还是单身，有时心里也担心过顾园园怀孕，也悄悄攒了钱，过年又匆匆的送回去，看到顾园园大肚偏偏又吓的不轻。

回到工区的一个月里，所有人都从家里拿了肉拿了酒，整整一个月，他又是喝酒又是打牌，把顾园园生产的事忘到后脑勺，今天父亲来了他才反应过来，他说:“爸，我忘了。”

袁清河气的看了他半天，最后还是化成一声叹息说:“顾园园给你生了一个女儿，和你长得很像，孩子太小，像猫一样，他们都管她叫喵喵，我还没有想好起什么名字呢？”

“喵喵？”

“毛毛？”袁炜叫着就变了音。

袁清河听见说:“嗯，毛毛这个名字也好听，就家袁毛毛吧。”

“啊？袁毛毛？”袁炜就跟见了鬼一样，他想起了罗小毓凶神恶煞的打了他一嘴巴就是为了这个毛毛，难道毛毛是个孩子？

袁清河不理他说:“就这样吧，明天就跟工长请个假，说你媳妇生孩子要回去伺候。”

“爸，我们工区没人知道我结婚。”袁炜小声嘟囔着。

袁清河指着他不知说什么好。

袁炜不知父亲要来，屋里除了空酒瓶什么也没有，父子俩在工区大灶上吃了两顿饭，晚上袁炜对父亲说:“爸，明天咱们去顺庄子买点儿肉，我认识一家自己酿的包谷酒很好，明天也买点，后天我们再回行不行？”

袁清河一听包谷酒点头答应。

第三天坐上慢车父子俩去了顺庄子，下山买了卤肉包谷酒，小集镇实在太小没有什么要给家里买的东西，两人回到车站的空地上等车。

黑蛋下班回家来看见袁炜激动的上前打招呼，硬是让袁炜父子去他宿舍休息一会儿，宿舍里住了四人，又是经常穿的解放鞋在钢轨上走的年轻人，屋里一股臭鞋烂袜子的味，袁清河待不下去，点了一根烟坐到门口。

“啪”！对面窗户打开，接着一个满头白发的女人趴在窗户上，下一秒她惊恐地指着袁清河喊道:“你～你～”

说完转身边喊边往楼下跑:“袁清河！袁清河！”

过道里踢了别人的盆儿，推倒了别人的篮子。

“史小莲，还不去管你妈，神经病！”

“你才是神经病，你才是……”史小莲破口大骂。

她也刚下班儿，正在洗脸，母亲经常这样她已经习以为常，但却不习惯别人说‘神经病’三个字，她激烈的和别人吵着架，史兰玉疯狂的跑下楼拐个弯爬上坡来到袁清河的面前。

袁清河还在慢腾腾的抽烟，刚才对面女人说的话只是一个单音，没有表达出什么意思，他没有深刻的领会，现在眼前的白发魔女又哭又笑的看着他，他惊愕般看着对方，直到烟烫到自己的手慌忙扔在地下，又习惯的踩了踩。

“扑通”！史兰玉扑到袁清河的怀里抱住他说:“你终于来了，今天17号。”

“爸，慢车快到了，咱们～爸～这～”袁炜话没有说完看到父亲和一个女人抱在一起说话都不利索了。

袁清河最先反应过来，喊着袁炜说:“快把她拉开！”

袁炜松了一口气，上前粗鲁的拉开史兰玉，史兰玉却像疯子一般抱住袁清河不松手，史小莲气喘吁吁的赶到，看到这一幕踉跄地倒退几步。

“妈～，既然来了，带到家里吧？”史小莲轻柔的对母亲说。

史兰玉很听话的拽着袁清河往坡下走，就好像妻子拉丈夫回家一样自然，袁炜去看父亲，黑蛋很有眼色的说:“袁叔，是熟人呀？去她们家坐坐吧，慢车赶不上一会儿要个点回。”

史小莲屋里她不清不愿的端了一杯水递给袁清河说:“这是我妈，史兰玉，我是莲妮。”

袁清河千年不变的俊脸裂开了，他端着杯子手在颤抖。

袁五妹抱着孙女望着绵铁路，丈夫去找老三已经一个星期了，去的时候还说只要三天就回来，难道老三？

袁五妹心烦的抱着孙女喵喵，顾园园生完孩子没有奶，又担心袁炜成天以泪洗面，瘦得跟干柴棒，亲家母看到女儿这个样子，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袁五妹是那种争强好胜的人，可是在这件事上却忍气吞声。

“这老袁怎么还不回来？”袁五妹第n次抱怨。

又过了一天袁清河带着袁炜回来，手里还提了几只鸡，袁五妹等他们一进屋就问:“去了一个星期怎么才回来？”

袁清河去看袁炜，袁炜解释:“工区没有放假？”

袁五妹想着人已经回来不再计较，她给袁炜安排:“你先回去看看园园，一个月子胃口也不好吃不下去，你去劝劝，晚上你和园园去她家一趟，带些礼物，你再不去亲家母要和我吵起来了，唉，一个个不省心。”

袁五妹唠唠叨叨，袁清河心里却想的史小莲母女俩的事，史兰玉的病一时半会儿治不好，可是看病吃药要钱，靠史小莲那点一点儿钱是不够的。

那天当史小莲说:我是莲妮时袁清河就明白了一切，当时袁炜在跟前，他定了定神对袁炜说:“史小莲的母亲和我是同学。”

袁炜相信父亲，谁没有同学，就如罗小毓就是他的同学，那一天父子两人都没有回新芽村车站，袁清河在史小莲的屋里待了一下午，而袁炜和黑蛋喝了一下午的酒。

袁清河对是史小莲说:“莲妮，这事还是你知我知，你妈看病的钱我会想办法，到时让袁炜或者别人给你带过来。”

史小莲冷哼，想到到手的钱不要白不要。

“老袁，你回来了就帮着抱孙女。”袁五妹说完把喵喵甩给丈夫。

袁清河心里却想怎么才能弄到钱，以前从来不管钱，现在钱在哪里他都不知道，他又想起里屋的存折，抱着喵喵走进里屋，把孙女放到床上，开始翻找。

李交健在信号工区忙的热火朝天，这两天分给他们工区一些机车保废的电路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