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泄气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很窝火,不是野兔满天飞,不对,满地跑吗?
怎么他什么也没看见?野兔都集体开会了?
孔利军却趁机偷偷多放了几颗铁砂,然后单腿跪地,举枪,瞄准。
老刘一下子又坐直身子,像看魔术似得好奇,这孔利军还有模有样啊,嗯,今天他们应该不会无功而返了。
孔利军眼睛紧盯灯光下的蒿草,远处隐隐约约露出野兔的耳朵,像大大的‘v’,和蒿草一样颜色。
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但是他孔利军是谁呢?这就是工长和工人的区别。
“砰”,“嘭”!!
接连两声响,老刘左右晃动脑袋不知怎么回事,就听见旁边孔利军痛苦的喊。
“哎呦,老刘,快,快,我被火药炸了!”
老刘吓的魂飞魄散,爬了几次才从地上起来,连忙扶起缩成一团的孔利军。
“怎么了?怎么了?我看看。”
孔利军慢慢露出脸,灯光下一团乌黑呈现出来,头发也炸成鸡窝,老刘反应过来后哈哈大笑。
孔利军痛苦的骂道:“笑个屁,什么破枪,快给我擦擦,看毁容没有?老子还没结婚呢。”
大概擦了后还好只有鼻子周围红了一大片,比包公还黑,老刘又想笑被孔利军瞪了一眼,他说:
“快去看看,我好像打到野兔了。”
老刘深一脚浅一脚去找兔子,不一会拎个骨瘦如柴的野兔跑过来,野兔对上变形包公的孔利军,不甘的咽下最后一口气。
它很想替自己辩解一句:它不是被打死的,是被吓死的!
事后才知道因为多放了铁砂缘故,本来自制的土枪质量不过关,扳机抠动,枪一响。
火力过猛把枪膛上的盖子冲开,一股黑烟直喷孔利军面门,热气带着硝石把孔利军鼻子烫红一片,他条件反射捂住眼睛。
唉,工长和工人的区别就是多放铁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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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两人鬼鬼祟祟摸回工区,孔利军直接把今天要干的活交待给老刘,然后再也不出门,老刘扛着七斤半(洋镐的别称)郁闷的去代工。
养了两天孔利军能见人了,领工区通知他去陈昌地区学习培训,他庆幸培训晚了几天,要不然他怎么见人呀?看来打猎要有好枪啊!
“孔老大!”
一个声音响起吓的他撒了一手水,不等他站起来,只见一个英俊的男子走了进来。
他穿着得体军便服,头带帽子,脚穿部队发的三接头皮鞋,个子在一米七五左右,看年龄不大,但给人一种无怒自威的感觉。
孔利军的眼镜像钟摆似的摆了几下,忙上前谦和的问道。
“师傅,你找谁?”
“你就是孔老大?”
罗景全看了看孔利军,除了鼻子周围有不正常红晕,长像普通,个子有一米七左右。
他抬脚走到旁边的小桌前坐下,从兜里掏出一个红色的本子,封面上印写‘保密本’三个字,再拿出钢笔打开本子。
做完这一切罗景全像审犯人一样对对面的孔利军说。
“叫什么名字?”
“孔利军”
孔利军没有反映过来张嘴报了自己的名字。
“多大年龄?”
“在哪上班?”
“家里还有什么人?结婚了没有?是党员吗?”
回答完一连串的问题让孔利军没有还手之力,他喘了口气看着红色保密本,眼睛缩了缩说道。
“师傅,你到底是干啥的?”
“王家河的兔子你今年用什么打呀?”罗景全看着他鼻周围的红晕又是一个问题问出来。
“啊?都是用土枪。”孔利军很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那手枪只有六发子弹不够用呀?”罗景全紧盯孔利军的眼睛说道。
可惜孔利军没有看罗景全,他正想着提的问题顺嘴说。
“也比土枪好,不用装火药,啊?,不,不,我怎么知道?”
“孔利军!李红卫已经全部交待了,他现就在军运处的黑房子关着呢!你最好老实点,手枪在哪里?”罗景全先发制人。
“早早的把手枪交出来,还能争取宽大处理,要不然别说你的工长,就是你的工作都保不住。”
罗景全不想把他逼急换了种口气。
孔利军头上的汗慢慢的冒了出来,他想不通,不就是为打野兔弄把好点的枪吗?事情就弄的这么严重?他慢慢抬起头,眼睛习惯摆了摆,不情愿的走出了房门。
罗景全紧跟他走出家属区,上沿河街,又走到卫河铁路大桥的第一个桥台,下了桥台再顺着小路走到桥下的河边。
河边有几棵老树,孔利军走到第二棵树下爬上去,树叉处有一个鸟窝,里面的鸟儿不知去了哪里。他伸手在鸟窝里摸了摸,然后摸出了手枪。
罗景全看到这一幕差点笑出
了声,感情是学了《小兵张嘎》的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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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红卫吹着口哨走进家门,当看见张参谋时慌乱的望向旁边的母亲,李妈委屈的撇了嘴。
“李红卫!你好大的胆子,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走!跟我回军运处一趟。”
二楼军运处王跃进办公室里,李红卫和孔利军老老实实的坐在凳子上,对面的桌子前坐着王跃进,张参谋和罗景全。
两人对盗取手枪供认不讳,原来孔利军在这里办学习班时约李红卫去王家河打野兔,并指着鼻子说。
“要弄把好枪,你看,破土枪害人。”
然后说了经过,李红卫大笑后觉得有理,两人商量分工去借猎枪,可惜两天后都没有弄到。
孔利军出主意说:“你旁边就是军运处,到那里去借借看,他们都是军人,肯定有办法。”
李红卫一听眼睛发亮,他拍了一下大腿说:“我怎么没有想到呢?王代表的办公室里就有,借肯定不会给,他们每天下班手枪就锁在抽屉里。”
他自顾自的说话没有看见孔利军阴谋得逞的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