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白景雨露均沾于六宫,众妃嫔都得了恩宠,外加许皇后和秦贵妃,都无针对唐宝音的意思了。
所以她总算摆脱了众矢之的的界面,难得过上几天平静日子。
可说来也奇怪,最近这七八日,唐宝音总觉得头晕目眩,整个人精神很是萎靡。
白景到来过两次,唐宝音其实心里挺欢喜的。
但因为实在难受的厉害,所以都未侍寝,反倒叫白景彻夜照顾着她。
为了免于白景,熬夜难以养精蓄锐的处理朝政,唐宝音索性入夜在不留他了。
可一应的补品,白景赐下不少,唐宝音吃了,还是精力不振。
最近严重到,她甚至头痛的,都没法去给许皇后请安了。
唐宝音是白景最宠爱的妃嫔,她身体不适的消息,很快传的后宫人尽皆知了。
所以就连白瑾这个皇太孙,在李怀清的帮助下,都背着他母妃,偷溜过来探望唐宝音了。
而躺在床上,头痛眩晕到,眉头紧皱的唐宝音。
望着白瑾手里提着无数补品,神情担忧的望着她,不住的嘘寒问暖。
为了不叫白瑾这孩子担心,唐宝音咬牙坚持,强行坐起身后说道:
“白瑾殿下放心吧,这人吃五谷杂粮,偶有身体不爽快的时候,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而且许久没见过你和怀清,现在瞧见你们这么关心我,还特意前来探望,我都高兴到,不觉得那么难受了呢。若是殿下不信,我这就下地走几步给你看看。”
唐宝音是个要强的性子,向来她都不喜欢,因为自己而叫别人操心费神。
可她想叫白瑾安心的本意是好的,可怎奈身体不适,这也并非强撑就能熬得住的。
因此宫鞋穿上,站起身才走了两步的唐宝音,就在一阵眩晕之中,向前无力的倒去。
万幸李怀清在旁边,从进来视线就没从唐宝音的身上移开过。
因此她那边才一摔倒,李怀清马上探身去扶,险之又险的将唐宝音的身形稳住了。
看着难受到,用手不住揉着太阳穴的唐宝音。
李怀清一脸的焦急之色,连声轻唤道:
“宝音你觉得如何了,上次跟着皇上去凤仪宫救你时,那会你伤的不轻,都没见你这般虚弱。不过数日的光景,你究竟是怎么了,竟然病的这么重,甚至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还有你额头上的伤,怎么还红肿起来了,难道都没有御医为你诊治吗。”
被从新扶着坐回床榻上的唐宝音,她足足缓了好一会,这才有精力开口说道:
“御医来过两次,也没瞧出我因何头痛,只说可能休息不足,给开了许多安神养气的药,但吃过后都不大见效。至于眉间的伤痕,明明每日都有涂药的,我最近头痛的厉害,也没心情去照铜镜,莫非伤势反倒严重了不成,按理说应该快好了才对啊。”
最近唐宝音头痛不适,近前伺候的兰芝和墨香,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她查不出病因的身体上。
反倒是唐宝音眉间的伤口,全都没太留意。
不过经由李怀清这一提醒,平日就很伶俐的墨香,立刻先于兰芝,抢着点头说道:
“这日日都瞧见主子眉间的伤口,所以反倒忽视了变化。不过李大人这一提醒,奴婢也觉得这伤口,本来都结痂了,现在外围泛着红肿,显然是更严重了。可主子的用度我们都很小心的,不洁之物岂会近身,这到真是奇怪的很。”
白瑾年纪轻,而且在他心里,把唐宝音当姐姐看待。
一见事情不大对劲,他立刻脸对着脸,将唐宝音眉间上的药膏不嫌脏的,直接用手轻擦开,仔细观察起伤口。
可这离得近一瞧不打紧,白瑾马上脸色一变的说道:
“怀清你快去请御医,我瞧着宝音姐的伤口,不单单是红肿,结痂里面似乎还溢出暗红色的血。哪个混账御医给配的药膏,这简直是毒药啊,没治好不说,反倒把伤口恶化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落疤。”
李怀清科举名列前十,他本身的才学自不必多说。
加上他为人谨慎,并且脑子也活,而且是麒福宫内,唯一不是被太子妃派来,监视白瑾的人。
所以李怀清深得白瑾的信任,此刻哪怕他上前,对着唐宝音近距离的观察伤口,又在她的发髻脖颈间,仔细看个不停。
白瑾脸色是不自然,但到底没说什么。
而李怀清这一检查,还真发现端倪了。
就见李怀清先顾忌着男女有别,管兰芝要了锦帕。
把唐宝音的右手,隔着锦帕托起来后,李怀清盯着她无名指,紧挨着指甲旁的一处伤口说道:
“宝音你这划痕是何时留下的,为何伤口会泛着黑色,而且你的指甲内侧,仔细看都微微发暗,瞧着像似中毒了。只是你涂着颜色鲜艳的蔻丹,将指甲的晦暗掩盖住了,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瞧不出端倪。”
唐宝音这两日,头疼的厉害,自然没察觉到,指甲伤口,这些细微的变化了。
而听完李怀清的话,她的眼中一丝震惊闪现而过,但随即唐宝音的神色又恢复如常的说道:
“白瑾殿下,你无需替我担心,更不用传唤御医过来。想来是我经常下厨,接触的菜叶里,夹杂进去有毒的草,染到指尖上了。结果每日我碰触发髻,给眉间上药,这才中了小毒。这种事情我以前也发生过,只要缓上几天就无碍了。我叫墨香带你下去喝杯茶,正巧我要拜托怀清,帮我带些东西给宫外的姐姐,就先叫他留下来吧。”
白瑾到底年纪小,加上在宫里被太子妃,还有白景保护的很好,也没见过太多,尔虞我诈的事情。
因此不疑有他,白瑾立刻跟着墨香离开了。
等到四下只有允安和兰芝时,李怀清知道他们都是唐宝音的心腹。
说话在无顾忌之下,他不禁神情凝重的讲道:
“宝音你与唐家姐妹,都多久没联系过了。想来你留我在此,绝非有东西要交给我带出宫,而是有事要与我相商吧。而且你厨艺精湛,岂会连菜叶和毒草都分不清,依我看定然是有人要害你,而这幕后下手之人,你似乎已经知道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