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没有想到,白景如此直接了当的,就将唐宝音与他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与皇帝的女人,曾有过感情上的纠葛,这换做任何人,恐怕最先想到的,就是怎么保全自己,赶紧撇清关系。
但是沈陌君则不然,别看他在唐宝音面前,冷言冷语,好似这辈子都老死不相往来一样。
但此刻他却猛然站起身,想都没想,就将所有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揽去。
“皇兄既然都知道了,那做弟弟的也不在瞒下去,没有错,之前和你提及我要迎娶的商家之女,就是您现在最宠爱的唐美人。不过我与她之间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当初也是我主动坦明心意,并且纠缠唐宝音不放的。皇兄若是心里觉得不舒服,陌君单凭您惩罚,但希望您不要迁怒无辜,更别和一个女人过不去。”
眼见沈陌君这话说完,单膝就要往地上跪去。
白景在连忙将他扶住后,不禁叹口气,苦笑一声说道:
“你们两个的良缘,说到底都是因为朕而错过的,但陌君你可知道,宝音同你一样,在朕问起你们之间的事情时,她也将一切的过错都加在自己的身上,而现在你也是如此,看来你们在彼此心里,都有着不小的分量。”
眼见沈陌君一听这话,就急于在解释出口。
可白景却摆摆手,示意他无需多言后,就笑着又说道:
“皇兄适才就说了,朕不会当真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毕竟你们之前的种种,也是宝音还未成为妃嫔时发生的。而朕连夜宣你进宫,也并非想兴师问罪,而是要提醒你,千万别因为一些人的挑拨离间,伤了咱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眼见白景这话里,似乎暗藏玄机,沈陌君不禁皱眉追问道:
“皇兄这话是何意思,莫非我不在帝都的这半年里,朝局上又起风云变化了不成。”
闻听这话,白景刚想将唐宝音,并非自愿侍寝的事情说出来,叫沈陌君还对杨太妃和秦贵妃加倍小心。
可是这到了嘴边的话,白景却在脱口而出前,选择将御前下药的事情,给隐瞒下来,并未将始末原由说给沈陌君听。
而这说到底,就是白景自己的一点私心,说到底他不想沈陌君与他关系疏远,同样不愿这个亲弟弟和唐宝音之间的误会消散。
因为只有他们两个彼此老死不相往来,这份比他更早的情分,才能彻底断开,唐宝音死心了,就能安安分分只做他的妃嫔。
这样无论是对他们三个人谁来将,都是最好的结果,毕竟白景又没办法,真的成全唐宝音和沈陌君,沦为天下悠悠众口间的笑柄。
何况他也舍不得放手,他想叫唐宝音,这辈子都是他白景的女人。
因此就见白景微微犹豫了下,这才轻笑间说道:
“最近宫内流言四起,除了你和宝音之间那点旧缘被翻了出来,还有就是白瑾那孩子,竟然有人质疑他并非故太子的血脉。这两件事前联系在一起,不难猜出定是秦家人在背后散布流言,因为秦家一直想册立羽儿为储君,会向白瑾发难的人,也只有秦家会做的出来。”
“而且两起流言先后传的沸沸扬扬,朕觉得秦家这是要逼着你,疏远朕从而投靠秦家。毕竟白瑾那孩子,是秦家最想除掉的障碍,而王弟你又是秦家,在兵权上最忌惮的存在。秦司马府到是打的好算盘,这出招一下接着一下,当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眼见白景眼中,闪过一丝杀机,沈陌君不禁一拱手,郑重其事的说道:
“这秦家就是百般的算计储君之位,可他们又岂会料想得到,本王之所以得先帝和皇上,两代君王的重用,并且将皇家最精锐的青龙大军执掌在手,这都是因为我沈陌君也是皇室血脉。因此皇兄你只管放心吧,无论何时何地,我岂会舍弃您,转而投靠权臣,与皇室为敌呢。”
“而且您宽宏大量,丝毫不因流言猜忌我,还愿意将我和唐宝音那些过往,全都谈笑间一笔带过。我沈陌君心里,记着的全都是这份恩德和感激,这辈子必忠心追随,绝不会作出叛君忤逆之事。”
连夜叫沈陌君进宫,白景要的就是这份承诺,以免真叫秦家有机可乘。
所以就见白景,在沈陌君的肩膀上拍了拍,甚为满意的说道:
“正所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陌君你是我大周,最骁勇善战的将领,也是皇兄的左膀右臂。为兄身有旧疾,而且这两年被伤到的心肺,总是反复发病咳血。若我真有个闪失,白瑾那孩子能否坐稳皇位,这些可都靠你了。所以你的路可是任重道远,莫要叫皇兄失望知道吗。”
随着白景在及时稳重沈陌君后,秦贵妃筹谋的计策,非但没实现,反倒叫他们之间的兄弟情,更为的牢不可破了。
而锦绣宫内的秦贵妃,在等了半月有余,也没见唐宝音和沈陌君,其中任何一人因为流言蜚语被重伤。
甚至唐宝音的恩宠比以往更多,沈陌君还把紧挨帝都,极为重要的军机营也给执掌在手,权利又无形增加不少的时候。
秦贵妃自然坐不住了,更是暗觉针对他们两个,好生无趣的很。
因此宫里流言的风向也是一变,全都集中在了白瑾的身上。
而这位皇太孙,以往到底被保护得太好了,什么阴谋诡计,也没见识过。
猛然变成众矢之的后,白瑾的日子自然过的非常苦恼。
而作为他名义上姐姐的南阳郡主,瞧着这个弟弟,那一天天愁眉不展的样子。
本就很古灵精怪的南阳,干脆带着白瑾,直接偷溜出了麒福宫,一并来了月宸阁。
因为这小半月以来,南阳一有空,就来缠着唐宝音学武功。
虽然她们之间,按理说唐宝音是白景的妃嫔,和太子妃是同辈人,与南阳自然隔着一辈。
但她们两个年级相仿,南阳只比唐宝音小一岁罢了,所以相处的就和姐妹般融洽。
所以来月宸阁,现在就向来自己的宫院一样的南阳,人才迈步进屋,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喊道:
“宝音你快出来,帮我劝一劝白瑾这小子,男子汉大丈夫的,不就是被人说了几句闲话。一天天愁眉不展也就罢了,竟然还自己躲在被子里哭,他一向都最听你的话,你赶紧出来说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