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我救佘锦的银两要还给我。”佘笙看着张大妞道。
“好,我还你,待我成为太子妃你要什么我尽数给你,包括你方才所言的那五十万两银子。”张大妞连着想要起来,可却都直不起腰来。
管岚用着内力将张大妞扶了起来,问着佘笙道:“仙女姐姐,虽然我叫你仙女姐姐可毕竟也并非真乃仙人,这太子选妃也没几日的功夫了,这宫中的教养嬷嬷也该来了,咱们如何能让她消瘦下来呢?”
“教养嬷嬷处魏紫玉先顶着,日里学会了夜里你做先生教给大妞。”佘笙道着。
“如若一下子瘦弱下来,她的身子也定当会撑不住的。”顾剑弱弱地道着。
佘笙道着:“长乐园里头可有太医在?”
“有。”魏紫玉应着。
“那便好。”佘笙道着,她唤来王燕云,将库房之中藏着的珍贵茶叶取了出来。
幸好在茶市跟前这些茶叶皆有备着,否则可还要人去江南作取。
“七嫂子,这黑茶取五片冲泡,可消脂肪,要她夜里睡前服用。
这顶尖珍藏着的龙井乃是我大价钱购来的,可制饭菜。
五娘方带来的厨子知晓如何做,要他切不可浪费,不得让她吃太多。
这五娘一直唠叨这长安之中的好水少的很,不似江南有虎跑龙井等上佳泉水。
此处的茶水都比不过笙园里头的井水,遂就请张大妞这几日与七嫂子劳累一些,去寻水吧。
这十日里我起码要百壶不同河湖之中汲取的水。”
王燕云听着佘笙的话连道着:“东家,此处可不像是在山阴会稽几乎是门前门后皆是湖江,在此处若要在十日内寻来一百处水源只能是井了,且这河湖之中的水也不可沏茶呐?”
佘笙道着:“我自有打算,七嫂子可乘轿撵,至于这张小姐只可步行。在外头饿了也只可吃梅菜烧饼一块,渴了喝的也只得是能刮油的粗茶。
一日便至少要有十二处的水,你二人不必想着法子来诓骗我。佘锦也在她亦能尝出水之不同来,如若少了一壶,夜里只可吃一个馒头,少了二壶只可吃半个馒头。”
“啊?”张大妞大骇道着。
“小剑,交给你了。”佘笙对着身后的顾剑道着。
顾剑笑着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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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里,顾延见着佘笙辗转反侧了近十回,道着:“还在思虑着今日去苏家后院之事?还是恐……”
他想佘笙应当不是头回遇到景彰此事,见她说起来时也是毫无惧意的,应当不会害怕才是。
“可有牌九,骰子?”佘笙实在是难眠便问道,她想起了白日里晴丹与自个儿所言。
顾延隐下困意,下床打开密室取出牌九和骰子道着:“你要玩?”
佘笙取过骰子看着道:“这小小玩意却能毁了一人,如若是寻常人家许都能毁了全家一族。可这拿天下作赌之人亦有,也就不怕赌注太大将自个儿都赔进去?”
“来玩一局。”顾延搬着小几过来道着。
“赌注是什么?”佘笙问着。
“我做庄,如若我赢了你便亲我一口,如若你赢了便为夫亲你一口如何?”顾延笑着道。
佘笙叹气道着:“晴丹与我讲这苏珍乾之所以会如此,就是因生了赌瘾沉迷于女子温柔乡里头,你可莫要如此。”
顾延道着:“沉迷于女子温柔乡有何不好,有人生来喜欢朝堂博弈,有人生来喜欢娇妻在怀。”
佘笙道着:“换个赌注,赌你赢了可问我一题我必定真心以答,反之你亦如此。”
“不可问朝堂之事。”
佘笙点了点头,便见顾延摇着骰子的模样熟练得很,她想着他既在房中藏着此物想必也是其中高手。
“押大押小。”顾延问着。
“豹子。”佘笙答着。
顾延开了盖,“确实是豹子,你问吧。”
“宫中兰房的主子是何人?”佘笙问着。
“你想着这事作何?不是说不问朝堂事吗?你大可问问为夫有多喜欢你?问问咱们何时可离去?问问去江南咱们的屋子要如何布置?”顾延打着哈欠道着。
佘笙取过骰子道:“得了,睡吧。”
顾延环着她道着:“如若睡不着就与我讲讲你这十年生意上的趣事如何?”
“也没什么有趣的,多的是和官员商户打交道之事,忙于应酬忙于收账忙于教训下人长工罢了。”佘笙道着。
顾延道着:“那与我讲讲你幼时之事?”
佘笙脸色一凉,闭上了眸子不再言语。
顾延见她闭眸假寐,轻笑了一声也睡着了过去。
佘笙见他睡熟之后想着幼时之事,去了苏府后院里头那些事便历历在目,消也消不了。
她拿着骰子端详着近一夜,外头黑夜消散微微转亮她才闭了眸子。
“东家,东家,不好了。”
佘笙方安睡一个时辰不到,便听得外头传来五娘之声。
五娘向来是稳重的,她见着顾延已不再身侧,清了嗓冷声问道:“出了何事如此慌张?”
“太子跪在茶坊门口,何话也不说,现下一个人都不敢进茶坊里头。”五娘推门而入道着。
外头的钟嬷嬷也见机进来道着:“相爷夫人,方才不敢打扰您安歇,您到时候该饮药了。”
佘笙接过药物一饮而尽,对着五娘道着:“太子可曾有说什么?”
五娘回道:“不曾,佘家主知晓此事后命人封了两旁的大街,扯了帷幔外头的百姓皆见不到里头有何事。”
“太子穿着朝服跪的?”佘笙问着。
“正是。”
“那得了,正好歇业一日,好好歇息歇息,我还乏着。”佘笙困倦地道着。
五娘急忙道着:“这太子葫芦里卖的不知是什么药?这般一跪一壶茶坊的名气怕是要传遍长安了。”
“五娘,她昨夜睡得迟莫要来吵嚷她,出去吧。”顾延心情大好地进屋道着。
“是,姑爷。”五娘闻言便退出。
佘笙抬着厚重的眼皮见着他道:“你如此折辱太子,就不怕他下次连本带利地还给你我?”
“为夫可未曾逼他,快些睡等醒了带你去看好戏去。”
“得了饶过他罢,一壶茶坊当不起他这一跪。”
佘笙闭了眸昏沉沉地道,原以为来长安他会稳重些,原是一样的不修边幅。
“不可,他如此欺负你下跪三日算轻的。”
“三日?”佘笙睁开眸子来道着。
“你就不怕陛下来寻你?便是陛下不来寻你,娘亲也要来寻你。”
佘笙话音一落,外头便传来景语气势汹汹之声。
“顾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