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河边烟火齐飞。
佘府内倒是未见外面这热闹,不过多了一南翼倒是要比往常显得有人气些许。
一碗碗的糯米团团放在了八仙桌上。
“锦儿,我明日里要与五娘一道去杭州徽州苏州,约莫个要到个年三十方能回来,这几日里你要听得小兰的话别乱玩,多跟你师父学些本事,可晓得?”佘笙看着端着菜而来的佘锦说着。
这小丫头算账做生意的本事没学到几分,养茶炒茶的本事也未曾学到,倒是学的一手好厨艺。
佘锦放下了手中鲜红的龙井虾仁道:“阿姐,你去杭州作甚?这天一会冷一会热的还是留在家中的好。”
佘笙拉过她的手说着:“你也知道年后新茶开采之事便要竞选御茶,这次御茶别的地方都不挑直朝着江南而来,一壶茶坊无意于去追个皇商名声,可其余的茶商又岂会心甘情愿地屈居于咱们茶坊之后呢?若是他们得了御茶的名声这茶叶定比咱们的茶要卖的好些了!”
“阿姐,这他们的茶叶哪里能与咱们的相比,咱们的茶叶都是叫来未出阁的薄唇小嘴女子用唇采摘的,片片嫩叶都是完整的,就是差一等的毛峰,毛尖咱炒出来的都是要比别的茶坊来的好些的!”佘锦虽对做生意无感,可毕竟是茶香世家,虽不会种茶炒茶可品茶也是一流的。
“佘锦,虽说咱们的茶是好,可这年头趋炎附势之人多了,如这里山高皇帝远的富庶之地,人人也想过宫里的生活,懂茶之人甚少,且说这徽州黄山那儿的明光茶庄里的茶也不比我们的差,我想在御茶评选前先去杭城中弄个茶市,探探别人个的底也暂且先将一些客人揽下来。”
佘锦小嘴微翘地说着:“那也不用阿姐你过去呐,钟大夫也说了您这冬日里不能操劳的,此事你让五娘去不可以吗?”
五娘垂下头说道:“二小姐,五娘也想要自个儿去,可是这过年时候那些茶庄茶坊都是忙的紧,怕是我去这面子还是不够大的,只是东家其实咱们的明年里的订单都下下来了,总是不缺销路的,您又何必劳神费心呢?”
此次若除了她们一壶茶坊之外有人承办了这次茶市,那定是得了景彰的帮助的,到时候若是自己要赶超皇商会费力至极,倒不如这会儿给景彰一个好处,到时候自个儿的茶庄的生意也不至于惨淡地去。
“既然已经坐到这位置上了又岂能轻易的退下去,我是不求御茶之名,但我也不能瞧着一壶茶坊屈居于人下!”佘笙脸上霸气尽显。
她怕极了带着佘锦走投无路强作镇定地去威胁那些官员时候的日子。
住在破庙之中连个避雨之处都无,她真觉得当年能从长安撑到此地是佘锦她爹庇佑这她们,否则当年应会在半路上死了。
这苦日子她过过一次足够,再也不想过第二次了。
佘锦听着这话依旧心疼,言道:“阿姐,那您要把小兰给带上,您可要依着小兰给您推拿呢,这路上的药物可不能少要带足够了,阿姐要不我与您一道去吧?”
“你与阿姐一道去这府上怎办?过年过节的少不得有些地方上的管事的与客人前来送礼拜年,让他们吃个闭门羹多不好,再说了这面前的一壶茶坊也不能没有管事的人,那里毕竟是主号呢!”佘笙摸了摸佘锦的头。
佘锦趴在佘笙的腿上说着:“阿姐,我一人在家怕。”
“有什么好怕的,你不是有南师父在吗?”佘笙望向已经坐在桌子上准备大快朵颐的南翼。
南翼暗暗一惊,她这声男师父定不会是男女的男而是南北的南吧?这么说来她知晓自个儿的身份了?
“南师父,若是我离了绍兴府内,您应当会照顾好佘锦的吧?”佘笙抬眸冰凉地望向南翼。
南翼连连点头道:“您放心,我这个徒儿我自会好好照料的。”
“佘锦,阿姐还要叮嘱你几句,这几日街上是十分的热闹庙会也多,但出去了也要防着一些龌蹉男子要让小兰不离你半步,还有睡时将门窗关好些,阿姐知道你不愿仆从服侍,但夜里你必须要让银铃儿与小兰给你连夜值守,可知?”佘笙不是未曾离过城内。
倒是日子短些,也都是将佘锦带上的,且也是茶活不忙之时从没有留下过佘锦一人。
她自然有些担忧起来,可若这次留下五娘带上佘锦她怕万一自己身子有变,佘锦不能有五娘这般坦然冷静。
佘锦也是生的一番玲珑心思,佘笙这番的话她都记在了心上,问道:“阿姐,你要什么时辰走?”
“约莫个吃了饭就要赶路了。”佘笙看向外边儿星辰满布,明日里应是不会有雨了。
佘笙这一望,倒是也望来了另一个不速之客。
“佘坊主早说这佘府之中吃着团圆饭,本公子就不在府上吃了,佘锦妹子的手艺本公子是想念的紧呐!”魏越穿着一袭紫袍放言而来。
后面还跟着一满脸愧色的佘家门房。
“东家,五娘,这魏公子硬要先闯进来……”
“得了,你下去吧。”五娘晓得魏越的脾气也不多责怪门房了。
南翼见到魏越之后眼神就有些不善了,口中说着:“本公子的徒儿的手艺不是谁都能尝的?”
“哟呵,佘坊主你这里怎得脱了如此俏的郎君儿?”魏越这眼珠子瞪得老圆了。
佘锦连忙拿着帕子遮住了南翼的脸蛋儿说着:“魏公子来找阿姐有何贵干?”
南翼轻轻皱眉,他身后的小兰倒是已经用着内力在南翼身旁以两人可闻的声音说着:“二小姐师父,这魏越公子好男色。”
南翼听言也不再多说了。
魏越今儿个是有正事的,也不吊儿郎当下去了,“佘坊主,今日找你来还真有些事情。”
“何事?”
“别这么冷吗?这天已然够冷了的,我今儿个在码头瞧见你家的客船之上有仆从再往里搬着东西,随口问了声是要先去杭城的?”魏越自来熟地坐到一旁的椅子言道。
佘笙只当他是要搭个便船,便应道:“是,我与五娘要去趟杭州办些公事。”
“如此甚好,不知可否给我搭个便船,我与你们一壶茶坊的交情也颇为深了不是?”
“搭个便船好说,只是咱们去的是西湖边的书院不知顺路与否,若是回来的话也要等去完扬州徽州。”佘笙言道。
魏越笑应道:“这好说,佘坊主这是应下了搭便船之事了?”
“自然。”
“我就说佘坊主你面上凉薄这心肠是好的,那顾相爷还说您应是不肯与他同船而行的,得了,我这就让顾相爷上船去了。”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