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夫人连下跪道着:“长公主饶过臣妇,臣妇嘴巴笨。”
她恼着,怎得就忘了长公主也是许了两个夫君的。
景语冷声说着:“念在笙儿的面上先饶了你,再有下次本宫倒要去问问苏老相爷!”
“多谢公主。”苏老夫人由着苏夏氏搀扶而起。
佘笙紧盯着苏家女眷之中下跪着一熟人,手越发冰凉得厉害。
景语觉察出佘笙的不对劲来,一望便也晓得了缘由,“苏老夫人这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吗?什么时候姨娘成了正经的家眷可来宫宴了?”
苏夏氏连着出来言道:“长公主有所不知,这张姨娘是苏侍郎的亲生娘亲。往日里在府中也是恪守己则,这按大印律例来言张姨娘也算的是家眷。”
今日她是故意带着张姨娘出来的,为的就是让她心生了悔意,瞧瞧当时被她舍弃的女子如今她都要对其行礼。
“来人呐,把苏张氏给本宫逐出宫去,记得了把这朝服外衣给脱了去!”景语差遣着两边的宫婢道着。
“长公主在宫中又受了怎得气了?”还未等太监唤,顾皇后便出声道着。
景语福身道着:“见过皇后娘娘,只是有人不分嫡庶,本宫觉得要立立宫中的规矩罢了。”
景语话一落,苏张氏讲不出来一字便被宫人给拖了下去,她脸上也无半点的悔意只有愤恨之意。
怪不得她日子难过得很,这灾星女儿不死真真是个祸害。
佘笙神情淡然,似乎面前之人不是她亲娘一般。
顾皇后见着景语身旁的佘笙道着:“这位怕就是钱夫人了吧?”
“怎得皇后连自个儿姓钱姓顾都搞不明了了?这是延儿的媳妇,笙儿唤声姑姑或舅母都可。”景语捏紧着佘笙的手道。
佘笙正要行礼的时候,顾皇后便开口言道:“你二人与本宫来。”
顾皇后走得极快,佘笙有些焦急跟着,景语传了些力道给了佘笙道着:“慢慢走便好。”
佘笙这是头一次进皇后的宫殿,才觉得旁人说她的笙园似皇宫一般是假的,纵使笙园富贵得紧可也比不上此宫殿之奢靡来。
“景语,你这真的是要气死我吗?陛下都已经赐她为钱夫人了!”顾皇后甩袖道着。
“抗旨不尊不过是诛九族吗?大不了把大印皇族给诛了,顾苏二府的人也都诛了呗!”景语笑着说道。
佘笙在一旁扯着嘴角,顾延无赖的性子定是随着景语的。
“你这还有何公主礼仪?这话三岁小儿说说也就罢了,你都几岁了?亏得本宫想出了两全其美的法子,拿她做棋子可杀了她也可让苏府吃上好一壶,只是陛下还是护着苏家。
她若是好好做钱夫人也罢了,要做顾家的儿媳本宫头一个不愿意。”
佘笙勾着自个儿的手指上的丹蔻,原在公堂之上公布其身份是顾皇后一人所为,她的确是误会了顾延。
景语抬起佘笙的手来,上边翠玉色的桌子里头有一条白凤隐隐出来,“你若是要已皇后之命来逼迫,我有太后的指令,延儿与笙儿成亲是当着太后之面的。
你要以延儿姑姑的身份来说不愿,这玉镯已带在笙儿的手上该是你听她的才是。”
“景语,延儿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亲生儿子!”
“用不着你讲。”景语道着。
顾皇后气急败坏地言道:“既是亲生儿子,你让他娶一个不可生子短命又是灾星的女子?我瞧着你是想要延儿让旁人受尽嘲笑才是!”
佘笙福身道着:”皇后娘娘,佘笙也深知自己配不上左相爷。”
“顾家家主哪里会配不上延儿呢?且我这些日子看沏园来往的物什那皆是极好的,她可比延儿有银子多了。”
“我家延儿又怎会缺银子呢?”顾皇后怒道,“得了得了,随你们去,到了地府之中去顾家无后瞧你怎得与前人交代。”
“纳个妾便成的事情。”
“景语你要她做媳妇罢了,顾家只娶一妻的祖训千万不可破。”顾皇后道着。
景语冷言道着:“假正经,方才还想要要顾家的子嗣呢?”
“说起子嗣陛下知晓你与哥哥骗他喜公主之事,气了整整两日呢!替苏家庶子养女儿你也真做得出来,就不怕旁人说你欺君欺瞒祖上?”
景语看了眼佘笙道着:“这是笙儿的亲侄女,日后也是她亲女儿。再说当年皇室命脉都可以换怎得偏偏顾家的血脉不得换了?”
景语话方毕,一阵巨响,天际间划过一朵亮光组成的花来。
顾皇后气得直顺着气道着:“景语,好了好了,你是瞧不得本宫过安稳日子。走吧,烟花也起了别让贵客等急了我等。说来那女王与佘坊主倒是长得一模一样,像是双生的女儿一般。”
“一模一样?这世间哪里有长得一模一样之人?”景语道着。
“若说有些不同,那北漠王比你更添几分气势与活意,身材也要比你再高出些来。”顾皇后细细打量着佘笙道,“若是你乃北漠王庭中人也好,至少不是商户了。”
佘笙想着顾延所说那北漠女王并非女子而是男子,既是男子比她高挑些是应该的。
待她三人行到宴厅之时,里头已是正热闹之事。
佘笙率先看向顾延身旁,他身旁已坐了一女子,瞧不清她的面容但所穿的衣裳绝非是大印之人。
景语气道:“延儿真是胡闹,这身旁的位置哪里是旁的女子可坐的?”
“她怎得与阿姐长得一模一样?”顾延身旁的女子站起来直看向佘笙轻声道着。
顾延连上前走到景语旁处将佘笙扶过,带着她上前,在景议面前下跪道着:“求陛下赐罪,贱内碍于圣威又恐无人作证,遂没与陛下讲微臣与她已成亲之事。
瞒着陛下此婚事,让陛下体恤她给她赐了一道守寡的圣旨。微臣求陛下收回成命!”
佘笙也落跪道着:“臣妇当日初见龙颜,怕得很一时忘了说出此事,求陛下赐罪。”
景议眼眸一眯道着:“延儿,你可是当朝丞相,你二人难不成连成亲要六礼齐全都不知?这女子本是钱家妇怎可又嫁你呢?”
“未入男家家谱的寡妇另嫁怎得不可?六礼早已齐全。
又有姑姑保得媒,皇祖母证得婚父母之名媒妁之言早已齐全。”顾延扶着佘笙起身道着。
景议细细打量了一眼佘笙又看了下桌里的北漠女王,道着:“得了,不过延儿你成亲之礼不可如此草率了去,礼部尚书何在?”
“臣在。”苏布起身下跪道着。
景议道着:“着你挑个好日子,大办左相爷娶妻之礼,这前头就让苏年锦住回苏家去。择日成亲之后再过门到长乐园里头。”
“陛下,佘笙新佘名笙,并非苏年锦!”佘笙又一次落跪道着。
苏布脸色一阵变黑道着:“陛下,臣子教女不严,顶撞陛下请陛下恕罪。”
顾延扶起来佘笙道着:“陛下我与笙儿早已成亲,再成亲也与礼不合了,多谢陛下的好意。”
景议沉声说道:“既是喜事就随你二人吧,入席,明日延儿好好招待一番女王与郡主才是。”
佘笙起身后在顾延身旁轻声道着:“扶我去北漠王旁处的位置上。”
“想得倒美,他是男子。”顾延道着,佘笙若要去伴着女王也算是符合礼法的,只是那女王并非女子身而是男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