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改……
那日,叶沁一时兴起,给贾琏扔下了个炸弹,便拎着曲嶂离了秀春阁,临别叮嘱曲嶂第二日去她府上,带着李大乘车离开了。
回到家不免又和黛玉解释了去青楼“应酬”的缘由,至于背锅的,自然是倒霉的曲嶂。
经受黛玉爱的教育的叶沁,第二日自然是在演武场上把曲嶂虐了一遍又一遍,果然幸福是要建立在旁人的痛苦之上的。
“将军,将军!属下知错了!”又一次被一枪砸到地上的曲嶂忍不住哀嚎,这事儿要是不解决了,起来还要被揍,索性趴在地上不起来了。
叶沁似笑非笑,眉目间不自觉的带上从战场上染上的煞气,手中长枪挽了个枪花,“哼,曲指挥同知莫不是记错了,你现在可是隶属西山大营的。是个爷们起来,别认怂!”
早八百年就被打服了好么,曲嶂简直生无可恋,“将军说得哪里话,俺老曲能混到今日,都是托了您的福,无论是以前还是以后,俺老曲服的将军可都只有您一个人!”
这话倒有点意思,叶沁矫情的哼了一声,却也把枪杆重新落了地。
“既然如此,那可就不能怪我多管闲事了!”
曲嶂再傻,这么多年也摸清了叶沁的脾气,听出叶沁的意思,立马一骨碌爬起来,顺杆向上爬,“那是自然,能得将军教诲,属下高兴还来不及呢!您要是生气,那就、那就多揍属下两下罢!属下真的知错了。”
“哦?错在哪了?”
见这傻大个说得顺溜,叶沁也不急着拿人出气了,把长枪放回兵器架上,抱着双臂好整以暇的看他怎么说。
“属下错在……错在上了青楼!”曲嶂面目涨红,实在有些难为情,将军哪都好,就是这一条管得实在太严格了。
叶沁面色冷肃,“哼,大庆律例,官员不得狎妓,难不成老子让你们抄的律法都忘干净了?还有呢?”
曲嶂摸摸后脑勺,一脸茫然,“还有、还有什么?”
叶沁简直要被这二货气笑了,倒也难为他了,这智商,只怕昨天想了一晚上也只想到这一点吧。
忍不住上前糊了他脑袋一巴掌,“我问你,太上皇孝期可过了?请你去青楼的都是些什么人?”
见他恍然大悟又似懂非懂的模样,叶沁就知道他没听懂,索性也不再企图给这榆木脑袋开窍了,直接道:“国孝期间召妓玩乐,罪加一等,那些个纨绔子弟见天请你去玩,可是真心和你交好?你也不看看,自从来了京城,除了你之外,岑齐他们可是与你一般被人一请就去了?”
“甭管你听懂了没有,你一个武夫,该去营里练兵就去练兵,闲着没事和岑齐他们一起玩也不是不可,可王仁、薛蟠那种豪门纨绔就算了,就你这点脑子,被人卖了还得给人数钱……”
曲嶂被数落了一通,却半点脾气也没有,垂着脑袋老老实实听训。要是旁人这般嘲讽训诫的语气和他说话,这傻大个定要跳起来跟人决战的,可叶沁说这话,他却老老实实记在心底。因为,他知道他的老上司虽然脾气暴躁了点,却最是护短,从来不许旁人欺负他们的。
今日发作曲嶂,原也不只是为了给人收拾烂摊子而生气,更主要的是因为曲嶂行事失了分寸,需要给一顿教训板正过来。至于其中有多少是因为她看不惯男子去青楼玩乐,那就不得而知了。
把人揍了一顿,确认曲嶂这货会老老实实听话,叶沁便把那日之事忘在了天边,至于贾琏提过的京中某某皇子党王爷党,她却是仔细观察了一遍。
别说这个世界的任务已经可以交了,本来这回的任务就和朝堂干系并不大,叶沁原也没有把党争放在心上,反正谁当皇帝又不关她一个武将的事,所以也没有注意过。
可如今眼瞧着还要在这里住些年岁,皇帝又太过大方的给她封了爵位官职,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前些日子遇到几位皇子的门人明里暗里的拉拢,她就觉得头疼不已,要想完全避开是不可能的,谁知道这些高高在上的皇子拉拢不到人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
唉,只盼着皇帝赶紧给她个差事出京才好!
只可惜,这人啊,往往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当今皇帝是个沉得住气的,当年先皇在位时,其他皇子争的头破血流,他却能稳的住,最后“捡”到了皇位。后来太上皇退位多年依旧插手朝政,使得他不得完全亲政,做了好几年儿皇帝,他也能隐忍不发,慢慢安插自己的势力。
如今先皇故去,皇帝的兄弟们、儿子们还是不消停,还有一干老臣、勋贵掣肘,他依旧能稳稳的把持节奏,不光不乱。
听说皇帝信佛,这份定性,叶沁不得不服。可是这份定性放在了捉摸给她外放的官位上,那她就不太爽了。
按着皇帝对她的看重,三五不时还召她进宫说个话,叶沁实在不觉得皇帝是忌惮她的军功或者说不打算重用她,可那没标明地名的总兵官职实在让人有些捉摸不透,偏偏又无法让人觉得她失宠了。
叶沁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她琢磨着茜香国反叛也不远了,不管皇帝到时侯有什么谋算,大不了她自个儿请命带兵平叛去。
……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叶沁已经又赋闲在家几个月了,腊月二十六皇帝已经封笔了,朝会也停了,直到正月十六才结束假期。
叶沁没有辜负这段闲散日子,时不时便和黛玉到处去玩,要么让黛玉也女扮男装,要么就让黛玉带了面纱幕篱,连元宵灯会也没有错过,靠着黛玉的文采,甚至赢下了一车的灯笼。
许久不曾在京中过年,锦书夫妇如今是伯爵府的内外管家,样样都打理的齐全,也让叶沁和黛玉过了回好年。
好容易出了正月,结束了各方面的应酬,叶沁打算闭门谢客好生歇一歇的时候,又有意料不到的客人登了门。
“琏二爷?你怎么来了?”
精神状态不太对的贾琏木木呆呆忘了行礼,便开始自言自语絮叨起来,“凤儿她、她真的放了利子钱,已经有五六年了,我和她大吵了一架,可是她不肯听我的,我没有那么多银子去给她抹平账面,更不敢和老爷太太老祖宗他们说,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