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肩的头发被剪短至耳垂处,略带蓬松的发质使整个发型更富有灵动性,弧度的刘海又增添了些许俏皮感,微微带一点内卷的发梢给人一种乖乖女的感觉。
许思年顶着一头新鲜出炉的头发,在发型师的调侃下拉着图楼快速离开。在一片阴凉处停下来。
图楼好笑:“跑什么?真的挺不错的。”
许思年摸着一头短发叹气:“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剪这么短,还是这种发型!”
“行了,走啦!”图楼拉着她向站牌走去:“先送你回去,忘了跟你说,在你剪头发的空档,你哥打了电话给你,放心,我没接,只是发了条短信。还有,发型真的……很帅!”
许思年一听也不再纠结头发的问题了,图楼把许思年先送回去,打了电话个给贺谢,没办法,女朋友家里管得严不能跟他分享喜悦,只好拿兄弟出来充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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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以后,许三石夫妇带着一位六七十岁的老人风尘仆仆的回到了家。经过一通介绍,许思年知道了这就是父亲口中的老村叔,按着辈分,许思年和许绍年直接喊爷爷。
老人名叫陈满村,现年66岁整,跟许三石的父辈同出一个村,年轻时父母去得早,凭着自身本事,在乡下开了一个简陋的小铺子,凭借一双妙手做了两种吃食,‘老村汤面’和‘老村油饼’,那时候人的生活条件有限,汤面便宜又好吃自然就卖出了名声,而老村油饼要贵一些,可即使这样,吃过的人依然赞不绝口。
慢慢的就攒了一些家底,经人介绍取了一个媳妇儿,偏偏媳妇儿是个不能生的,十年无一子,那时候的子嗣观念很重,渐渐村里就有了一些谣言,陈老爷子也是个重情义的,这样的压力之下依然和妻子过的和和美美,期间也不断的看医生,两年后,妻子查出怀孕,谣言不攻自破,可好景不长。
陈老爷子的妻子这些年一直顶着压力过日子,表面上一切正常,可哪有一个女人不在乎自己的名声的,心里积攒的事越来越多,身体也大不如前,虽然孩子的到来给这个女人带来了喜悦,可十几年的点点滴滴不是一个孩子就能彻底根治,心里能治,身体却不是说好就能好的。
那时候的女人生孩子,就像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似得,跟现在的医学条件没有任何可比性,陈老爷子的妻子在鬼门关绕了一圈再没有回来过,一尸两命。
陈老爷子一直怨恨自己没有早日发现妻子的异状,妻子死后,他独自一人经营起了铺子,再没娶过。
一直到现在一直都是一个人,这些年也攒了一些家底,按理说这么好的手艺,找个继承衣钵的不难,可陈老爷子这人看着面善,实则是个特别倔强的人。
不好好来学的不收,收了手艺过不去的也不要,偷奸耍滑的不要,嘴上太能说的不要,送礼的不要,打感情牌的不要……
这一次许三石夫妇回去很正常的被赶出了门外,直说……城里的不要……
能把这位老爷子请来,也是许三石夫妇有韧性,你不是不要城里的么,那行,第二天两人就换了一身下地干活的衣服来……
总之,五天的时间这么个倔强的老头子愣是被许三石夫妇说动被带到了城市,其中艰辛各自体会。
家里只有三间房,没办法只能重新安排,许三石和许绍年一间,宋淑芳和许思年一间,剩下的一间留给了陈老爷子。
卖什么已经定了下来,主打汤面、油饼,外加一些小菜,名字许三石也没想着改,还按原来的叫着,这一点迎来了陈老爷子极大的赞赏,这几天教许三石夫妇也更用心。
就这么又过了几天,许三石夫妇也学的差不多,过了陈老爷子的眼,在外打听的许绍年也带回了一个好消息,南关街边挨着的一所小学旁边,有一个铺面要出租,比起周边的铺子,位置不是太好,可即使这样也有好几拨人抢着打听了。
一家人去看了店铺,直接找了店主商谈,签了一年的合同,先交付了三个月的押金,一个月两千的租金。接下的就是一些简单的装修,最少也得十天半个月。
这段时间用到许思年的地方很少,她除了每天预习一些高一的知识,就是简单的练练字,升了高中就可以报一些自己喜欢的专业,许思年喜欢美术,上一辈子她也学过几年,刚开始用左手的时候,她差一点就要放弃,那时候咬着牙愣是坚持了几年,可因为身体的原因,没有坚持下去。
买了一些简单的绘画用具,每天抽一点时间出来练习一些基础。剩下的就是每天给在外忙碌的家人做一些简单的、她一只手能做过来的饭,不精,却用心。
陈老爷子这几天也时不时的出去溜达一会儿,南关住的老人不少,下午会聚在一块儿下下棋什么的,许思年偶尔也会停下来观摩一会儿,渐渐的大多老人也都认识了她,又见她小小年纪经历了大难,自然会怜惜她几分。
许思年在这一刻内心是平静的,高大的梧桐树遮住了头顶炙热的太阳,经历了世间百态的一群老人围在一起讨论着一盘棋,往往走一步都要考虑上半天,可没有一个人不耐烦,仿佛他们都沉迷在了那一盘错综复杂的棋盘中。
“许丫头来啦,快给爷爷倒杯水去,小孩子么要经常锻炼身体啊!”
“好嘞!”许思年接过老人的杯子笑了笑:“知道了,爷爷。”
看着许思年消失的背影,几个老人摸着胡须欣慰的笑了笑。
“这丫头的心性可不得了,以后是个有出息的。”
“是啊,我孙子要是有这丫头一半儿我也就放心喽!”
“你孙子才九岁个小娃娃,你着急个屁!”
“嗳,我说你这老头,怎么这满嘴说胡话的毛病就不知道改一改!”
“改什么?老头子我把你这棋给你改喽!”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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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思年走回家给杯子装了水,这几天她对这个活儿越来越熟练,只要不灌满就没事儿,那颗梧桐树离家不远,她又装了一些老人可以吃的水果,这才关了门出去。
许思年来到梧桐树这边,就见一群老人正埋头盯着棋盘看,连她过来都没发现,许思年笑了笑,把水杯给先前的爷爷放下,又找来一个凳子把水果放上去,这才走开接起了电话。
从上一次确立了关系到现在,两人竟一次面都没见过,许思年这几天忙了点,图楼只好时不时打个电话慰问一下,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哪有刚刚交了女朋友一个星期不见面的!再沉稳依然改变不了他只有十八岁的事实。
偶尔冲动一次……也很正常的么!
于是,图楼从市中心骑着他‘威武霸气’的‘两轮’车,愣是跑到了南关,快到地方时,看到了不远处梧桐树下的许思年,他没直接过去,而是单手握着车把,停在街边拨通了电话。
“我过来了,找找看我在哪里?”
许思年条件反射的看向家门的方向,目光定在了一道身影上:“骑着车过来的啊,那么远!”
“不远。”图楼看着许思年,对着话筒说道:“过来。”
许思年挂断电话,扭头看了一眼下棋的几个老人,打消了提醒他们吃水果的念头,朝着家门走去。
图楼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没动,看着她向他走来。许思年在他面前停下,打量了他几眼道:“竟然没晒黑!”
“你很失望?”图楼挑眉,上身向前凑了凑:“你喜欢肤色黑的?”
“不。”许思年认真纠正:“我喜欢巧克力色的。”
图楼愣了一下闷笑出声:“你不会是还惦记着那一盒半的巧克力吧?”
“没有啊!”许思年望天:“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图楼忍着笑拍了拍自行车后座:“上来,带你找巧克力色的。”
许思年摸了摸后座的温度,发现尚可,正要坐上去,突然顿住,神情诡异又不可置信的看向图楼:“你要带我去找……巧克力色的……人?”
那个男字怎么都说不出口,自觉说出口后果会很严重。
图楼狰狞一笑,突然凑到她耳旁说道:“你找一个我废一个,你……要不要试试看?”
许思年眼皮抖了两下,果断的摇头。
图楼退回安全距离,笑着示意她坐上去,而许思年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得看他:“我家新租的铺子……跟你有没有关系?”
图楼正要摇头,许思年快速认真的说道:“一个月两千租金,普通的地方也不止这个价,况且那还是挨着小学的,少说没有四五千怎么可能租下来!图楼,别骗我,我哥跟你是不是……见过面?”
图楼好半天才叹了口气,低着头轻声的问道:“你是不是在怪我……多管闲事!?”
许思年真想骂一句傻子,她上前半步挨着他,额头抵在他大胳膊处轻轻的蹭了蹭:“你怎么这么傻,做好事都不留名的!”
图楼怔愣了一秒,既而用手指碰了碰她的脸颊,低声说道:“我只想帮你。”
“谢谢你!”
“恩,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