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想,自己不过就是去个茅房的功夫,怎么就见着鬼了呢?
她刚想张开嘴大叫,却发现自己因为紧张,愣是喊不出声音。
看见黑影往树上一窜,白莲白眼一翻,吓晕在地上。
第二日,夏溶月见着白莲的脸色如同白纸一般,便出声问道:“白莲,你哪里不舒服?”
白莲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没有什么,姑娘。”
“真没有什么?”夏溶月看着白莲眼中发虚,追问道。
白莲咬咬牙,压低了声音,问夏溶月道:“姑娘,您...您晚上有没有看见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夏溶月皱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比如,鬼影之类的?”白莲说着,往窗户外面瞧了瞧,生怕有什么东西待在窗外听她说话。
“鬼影?”夏溶月想,她知道白莲指的是什么了,故作轻松的笑道,“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影响,被吓住了?”
“不是的,姑娘,您要信我。”白莲听自己姑娘不信自己,忙摆了摆手,着急道,“我昨天夜里,一定是见着鬼了。”
她信誓旦旦,煞有介事的说道,“那鬼长得那么长,那么壮,他一下从树上跳过去,跳了那么远!”
白莲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夸张的比划。回想着昨夜,她的手和腿,又开始打起抖来。
若说一开始夏溶月是怀疑,现在她是笃定了白莲昨夜见着了黑衣人。
因为自己院子中符合这一说法的,除了他,没有别人。
“你有见着他长什么样子了?”夏溶月不经意的问道,指甲掐紧了手心。
“有!”白莲肯定的回答,让夏溶月心间一紧。
难道,白莲看见了黑衣人?
“这么大的嘴巴,这么长的眼睛,这么长的舌头。”白莲形容着,比划着,都快要哭了出来,“对了,他的眼睛还是往外凸的,还会喷气。”
夏溶月看着她夸张的动作,没忍住,笑了出来。
要是让白莲知道,她口中的那个黑衣人,其实是风姿卓越的六皇子或者七皇子,不知道她以后要怎样面对。
“姑娘!”白莲不满道,“您怎么能这样,我真的看见了,看得真真的!”
“好好好,你看见了。”可是夏溶月的眼中还是带着笑意,明显,她是不信的。
不仅不信,还在取笑白莲的胆小。
“姑娘,我们离愁院向来就有闹鬼的这一说,您可千万别不当回事,我昨天都被他一个法术给弄晕了!”
白莲说着,不知从哪拿出两挂大蒜,又塞给夏溶月一把桃木小剑,“这样,邪物就不敢近您的身了。”
夏溶月捧着肚子笑出了眼泪,自己今夜一定要和小黑说一说,让他也笑一笑。
不过,向来闹鬼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世间没有鬼怪,却有假扮鬼怪的人,夏溶月摇头,怕是以前的后院争斗弄出来的谣传。
“姑娘!”见自己姑娘不听自己的,白莲急的跺脚。
“你放下吧。”夏溶月笑着,摆手示意白莲过来,“我不怕什么鬼神,因为......”
夏溶月搂着白莲的肩膀,慢慢起身,幽幽道:“我就附身在你家姑娘身上......”
话音未落,夏溶月轻轻往白莲颈后吹了一口气,用手指在她的身后圈了个圈。
白莲身子一抖,没保持住平衡,就一头撞到了床角。
“哇!”她忽然就哭了出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也不擦眼泪,就这么肆意的让它流着。
“姑娘,您死的好惨啊!”白莲坐在地上,耸着肩,哭泣着,“我还没有把昨天您交代的事情做完,您怎么,您怎么......?”
她说不下去话了,就是一个劲的哭着,用力的吸着鼻涕,伤心欲绝。
夏溶月原本是想吓吓她,可没有想到,白莲虽然信了,却一心一意的只是想着自己死了,没有害怕鬼的存在。
她叹了口气,既感动于白莲的忠心,又可悲她作为一个丫鬟的忠心:“好了,既然知道昨天我交代你的事情还没有完成,还不快去,哭什么。”
哭声戛然而止。
“姑娘,您没死?”白莲的脸上还挂着眼泪鼻涕,却痴痴呆呆的看着夏溶月,眼底一片模糊。
“当然没死,你姑娘命硬,死不了。”
白莲坐在地上,看着夏溶月清亮的眼睛,才信了她的话。
“姑娘,您又骗我。”她破涕为笑,站了起来,拍拍自己的后背,就跑了出去,“我这就去将你的事情给做好。”
说完,就跑得没了影子。
夏溶月摇头,起身踏着鞋,自己洗漱了起来。
这个白莲,总是这样,顾头不顾尾。
白莲捏着昨晚从夏溶月那里拿来的碎银,去了趟集市,又去了那个冷巷。
她走的步子很急,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一直有两个人尾随。
“主子,前面怕是我们不能进去。”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说道,冲身前的那个人一拜。
另一个同样带着面具的背手而立,望着白莲进去的冷巷,不发一言。
不是黑衣人,又是谁。
“主子,您说,那个丫鬟买那么多瓶瓶罐罐做什么?”银面见主子不说话,就知道他是在想心事,自己先猜测了起来。
“莫非,不是要将那些瓦片做成暗器?”
这不靠谱的猜测,成功的让黑衣人扫了银面一眼,“墨九,你真的是越来越笨了。”
墨九嘿嘿一笑,“要是我不笨,怎么表现的出主子聪明?”
“我的聪明,不需要你来表现。”黑衣人瞪了他一眼,纵身跳上墙头,踏几步攀上了一棵高树上。
银面忙跟了上去。
自从昨天开始,主子就一直奇奇怪怪的,就连今天,也没有恢复正常。
这,到底是怎么了?
主子平日里从不管这些二三事,怎么今日倒是有兴趣跟着一个丫鬟?
银面奇怪着,摇摇头,依旧是想不明白主子到底因为什么这样子的神经兮兮。
话说,这个丫鬟是从相府里出来的,莫不是与上次那个和主子打赌的女人有关系?
银面的眼睛亮了起来,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是不是主子发现了那个女人的不对,要收拾那个女人了?
他搓了搓手,清了清嗓子:“主子,要打架么?我能打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