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似只身一人,如何来灵通的消息?可如果不是消息灵通,又怎么能知道李落的状况?
难道就单凭他两只眼睛的观察?
夏溶月不太相信,这种福尔摩斯似的人物,会出现在自己身边。
“小丫头,你是在怀疑我?”朱夫子笑,“让我猜猜,你是在想我有什么背景?还是在想我有什么手段?”
夏溶月心间一惊,却只是片刻就收敛了自己的讶异:“都有,不如你都解释给我听?”
莫非,这个人真能看透个人心中的想法?夏溶月已经信了一半。李落说得没错,此人着实厉害。
“小小年纪,你太贪心了。”朱夫子扯过一块方巾,将自己的脸擦得干干净净。
“我从来都是个贪心的人。”夏溶月笑,她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朱夫子开口。
“鸠占鹊巢,轮回往复,我还是第一次见着。”朱夫子慢慢笑道,声音里透出一股幽深来。
夏溶月李落大惊。
夏溶月不是这具身子的事,只有李落知晓,而他不可能告诉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夏溶月也绝没有告诉过别人,朱夫子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在没有任何人的提示,也没有任何先例的情况下,朱夫子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夏溶月和李落的背后,慢慢爬上凉意。
“怎么?方才不是很伶俐,怎么现在没话说了?”朱夫子笑。笑声传入夏溶月的耳中,只觉得恐惧。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夏溶月决定装傻。
朱夫子一眼看破她的企图:“只是我没想到,你竟没瞒住这个天大的秘密,告诉给了枕边人听。”
李落的神情,也没瞒过朱夫子。
至此,夏溶月明白,朱夫子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他不是套话,而是真的什么都明白。
“为何?”深吸一口气,夏溶月问道。
“事情很明显,不是么?”朱夫子一点也不惊奇,“你的身子与你根本就不合理,这只能说明,你不是你。”
一大串拗口的话,旁边的丫鬟听不明白,可夏溶月和李落皆清楚的很。
摆摆手,驱散丫鬟,夏溶月笑,不知何意:“没有想到,你竟是第一个自己觉察出我身份的人。”
而且还这样的迅速,不到一天的功夫,他竟就发觉出来。
就连李落,也只是怀疑自己被人掉包而已。
“排除所有的可能,只有这一种罢了。”朱夫子道,“你乃夏相之女,且自小生长在夏家,绝无掉包的可能,也没有冒名的必要。言行举止皆与世上人不符,不管言谈,还是礼教或是饮食,无一符合。
“你说,这样的你,怎么可能是个娇养闺中的夏家大小姐?”
朱夫子咂咂嘴,讲道理,还是第一次尝着这样好吃的菜。当然,与晋王府的财力也脱不开关系。
这样说来,晋王府未必不是一个好去处。
“分析的很合理。”夏溶月笑,“朱夫子可知道现在我在想些什么?”
“为我用者留,为我敌者杀。”朱夫子看着她,眼里藏着锋利的刀。将夏溶月的伪装一并破开,不留半分情面。
“是,我的确这样想。”夏溶月并不否认自己对朱夫子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