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起码的尊重夏溶月是知道的。
她没有表露出任何好奇或者探究的表情,而是像一个老朋友一样,笑道:“朱夫子,幸会。”
在来时,夏溶月就听李落说起这个人。运筹帷幄,却隐居于山林,知晓天下事,却是事不关己。
人称他为朱夫子,而李落尊称他一声前辈。
不过,就凭他看上去的岁数,也当得起一声前辈了。
看他花白的头发,夏溶月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要维持自己脸上的笑意,也挺难。
朱夫子先是愣了一下,转而严肃:“怎么?你是打算用一个姑娘来贿赂我?”
他看着李落,眼里射出凌厉来。显然,他是极其厌恶这样做的。
“此是吾妻,非贿赂所用。”李落面对朱夫子的不善,首次回了过去。
他不反驳朱夫子的话,并不代表每一句话都不反驳。这一句,他就听不下去。
朱夫子的脸色好了一些:“原来是妻。那么,进来。”
首次,朱夫子请李落进他的草屋里。李落觉得心里诧异的很,却敛去了脸上的惊异。
他知道,这种人,是最不喜欢被人揣测的。
“你一个女娃娃,也要学人家来当说客?”朱夫子问道,将里头的煤炭尽数灭了去。
这明显是不太欢喜的意思。
夏溶月脸上的笑意消散了些:“说客?我不是来当说客的。”
她深谙谈判的道理,李落惜才,可是她不惜,在她的眼里,只有可用和不可用。
朱夫子的脸上闪过一抹稀奇:“哦?没想到你竟是个伶牙俐齿的,你倒是说说,你是来做什么的?”
不是说客,他就不信,那能是来干什么的?
“你觉得,你有什么特殊的能力,能让我来做说客?”夏溶月扬眉,将跋扈写在了脸上。
李落心下犯嘀咕,却没有阻止夏溶月。
他知道,没准朱夫子要倒霉了。
碰上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小狐狸,没人能完整的胜过她去。
“你说我没有能力?”朱夫子第一回听见有人这样说,登时气的红了脸,“你个女娃娃,问问你相公,我到底有没有能力?”
他看向李落,却发觉李落垂眸,不知想些什么。
这分明觉得自己就是没能力!朱夫子大怒:“你们,你们,你们给我出去!”
夏溶月嗤笑,对李落道:“你瞧,我以为有才能的人得与旁人与众不同,你看看,这驱赶人的方式,与泼妇骂街有什么不同?”
说完,她竟真的要往外头走。
“你给我回来!”朱夫子觉得自己快要被气死了:“你倒是给我说说,你究竟来做什么的。”
此刻,他才平复了下来。
哎呦,这丫头气人的话还真是,直往人心窝子里戳。
夏溶月慢慢踱回来:“我?我听我相公说,竹林朱夫子有济世之才,我觉得他受了骗,就来看看。”
受……受骗……
朱夫子哭笑不得,然而,更让他哭笑不得的还在后面。
“你看,他果然受了骗。”夏溶月眉头蹙得很深,“你看看你,与旁人也没有什么不同。”
朱夫子又愣住了。这好像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与旁人没有什么不同。
难道说,这个女娃娃当真觉得自己和旁人没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