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上淌下珠帘一般的雪水,映照着春日的暖阳,柔柔的发出星星碎碎的光。
夏溶月盖着一条羊毛软毡,眯着眼躺在椅子上,身上隐隐约约撒着幼黄色的阳光。
她眯着眼,看外头地面恍惚有些绿色。那是地皮上钻出来的小草尖儿,远看能瞧见一些绿意,近看就不见了踪迹。
困意袭来,夏溶月缩缩身子,又有些想睡了。
身后传来一阵香风,夏溶月清醒了几分,弯着唇,闭上眼装着自己睡着的样子。
“怎么又跑到外头来了?”是李落浅浅的笑声,“今日化雪,凉得很,也亏你坐得住。”
见他知道自己没有睡着,夏溶月坐起身,掀开毛毡,扯了扯自己的衣服:“瞧瞧我身上是些什么,怎么会凉了?”
李落依言伸手,摸见她外头的袄子里暖乎乎的,再掐一掐,发觉里头似乎是装着什么东西,手感发沙。
他想想,问道:“里头装了炭末?”
夏溶月点头,又躺了下去:“可不是?白莲为了这样一件衣服,可忙活了许久。”
又要布料能承受,又要温度不烫手,又要炭末能维持一段时间,白莲可是费尽了心思。
夏溶月觉得,就凭着白莲这份敢想的心思,就能给她颁一个奖,更不要说她能做出来了。
“她的心思倒是奇巧。”李落笑,“宫里也有这样的东西,只不过要笨重许多,也不会整件袄子这样做。”
“要是喜欢,让白莲下次也给你做一件。”夏溶月笑,重新躺回了椅子里。
李落摇头:“我可不要,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日日躺着,没事就能换炭末?”
袄子里的炭末,可是隔几个时辰就要换的。
“是,我偷着懒了,叫王爷看着不顺心,都是我的不是。”夏溶月的口中满是‘不是’,脸上却写满了悠然。
唉,原本的想法就是当米虫,现在米虫是没当成,当成懒虫了。
不过,这也挺好不是?
“你呀你。”李落叹气,除了摇头,只能摇头,“我前些日子听聊云说,乌觉儿已经到江南了。”
乌觉儿作为商人,没法参加宫里的大婚,只能在后头送上贺礼,道声贺,就离开了。
几乎是在李落大婚后一天,乌觉儿就出发去了江南,留下一月,到时和夏溶月一同出发。
提起乌觉儿,夏溶月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乌觉儿上回告诉我,在他遇见一月之前,你和他说,外头有种极其新奇的茶?”
引源楼之所以能开起来,乌觉儿功不可没,可是现在,乌觉儿之所以会出现,不是因为偶然,而是因为李落?
“我不记得了。”李落耳尖微微有些泛红。
夏溶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偶然,多得是人为,原来在很久很久以前,李落就已经参与到自己的生活里去了。
“喂,李落,你是不是许久就打我的主意了?”夏溶月白了李落一眼。
李落讪讪:“怎么可能?没有的事。”
“看来果真如此。”夏溶月点头,“当时你直说就好,就凭借你的美色,我......”
还没有等她说完,李落连着毛毡将她搂了起来,往里间走去:“王妃近日越发懒怠,想来是欠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