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郡主的闺房建在一片竹林中,墙壁上爬满了蔷薇花,只是冬季里蔷薇未开,只剩些秃杆子和几片未落的叶子,倒是显得有几分荒凉。
“姐姐不要笑话我这里看上去荒凉,那花梗子是我特意叫人不要除去的。”见夏溶月看着光秃秃的蔷薇杆,满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不除去呢?”夏溶月依稀记得,在夏府的时候,别说这样枯萎的蔷薇花,就算是未开花的蔷薇,也是要挖掉重新栽过的。
“夏姑娘不知道,满的性子呀,可是怪得很。”戚五姑娘用帕子挡着嘴笑,“她素来爱这些花儿朵儿的,却偏偏不换新的,只说这花儿陪了她一场,怎能喜新厌旧?”
满也笑:“我最是看不惯那些花落了就换了,真真是糟蹋花儿呢!”
“是是是,你说的呀,最在理了。”戚五姑娘笑着,拍拍满的肩,“所以啊,你的屋子在冬天,就活该像个破落户儿。”
“看我不撕了你这张巧嘴儿!”满笑着,就要伸手去撕戚五姑娘的脸。
戚五姑娘忙躲在夏溶月的身侧:“可别,下手没轻没重的,我可娇贵着,磕破了一星半点的,是要拿你的嫁妆底儿来赔的。”
“姐姐,快抓了她来给我,你瞧瞧她说的什么混账话!”满羞红了脸,不依不饶的要去抓戚五姑娘来。
“我可不帮你们谁。”夏溶月见她们俩闹腾,也开玩笑道,“横竖你们两个一齐闹腾,两败俱伤,我好渔翁得利,收了你们赔来赔去的嫁妆底,逍遥自在去。”
“瞧瞧这张厉害嘴,这回你可和我斗不成了。”戚五姑娘冲满笑道,“这里有个‘渔翁’,咱们可不能叫她得利喽。”
“这是一山更比一山高。想起姐姐之前对思梦郡主的样子,你就该庆幸我们与姐姐是一边的。”满郡主笑着接道。
戚五姑娘颦眉,没有接嘴。
事实上,她也没想和谁一边,只是思梦的做法实在叫她不愿忍,才跳出来的。
她也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主儿,还不想分什么边,流什么派。
“好端端的,又提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做什么?”夏溶月看出戚五姑娘的想法,转了一个念头,“还不快领着我进屋,说好了给我研磨,可不许耍赖。”
满就将方才的话全都抛在了脑后:“我说过的话,几时不作数了?”
“还不快些,莫不是想挨着时间留我和戚五姑娘下来用晚饭不成?”夏溶月嗔道。
“就你性子急。”满虽抱怨着,拉着夏溶月的步子却快了些。
戚五姑娘静静的走在旁边,心中思忖着夏溶月刚刚说的那句话。
她叫自己戚五姑娘,是在拉远和自己的距离呢。这岂不是明白的告诉自己,不需要自己站队么?
可照常理来说,她应该主动笼络自己才是。
虽然夏溶月合了戚五姑娘的意,可戚五姑娘心中总有些不是滋味。
三人刚进房间,满就将一众丫鬟全都赶了出去。
夏溶月打量着满的绣房,笑道:“这倒是奇了,外面还是冬天,你这里头却开满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