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疏桐结束了内心翻涌不停的臆想,定了定神。
苏皖见孟疏桐神志回复清明,连忙靠近了问道:“学姐你没事吧?”
孟疏桐犹自强壮镇定,”没事,当然没事,就……这么点酒,怎么可能会有事?“
这话听的顾深嘴角抽几抽,半年前在他面前耍酒疯的也不知道是谁。
晚风一吹,孟疏桐脚下的步子虚晃几下,看的苏皖心惊胆战。
“出了什么事,已经这么晚了,”梁绍清在三人背后静默出声。
苏皖一脸惊奇的转头。
孟疏桐一脸惊恐的转头。
顾深一脸幸灾乐祸的转头。
梁顾两人的友情为什么能维持到现在至今是个未解之谜。
“会长?“孟疏桐呓语出声。
“回宿舍吧。”梁绍清言简意赅的说完,走了。
梁大会长走的猝不及防,徒留晚风中顾深错愕的嘴脸。
尼玛剧情的发展不应该是梁禽兽送一杯倒回去然后留他和猴子你侬我侬吗?
苏皖看着顾深,眨了眨眼睛。
“梁会长怎么会出现在这?”
“他出来蠕动蠕动,促进消化。”顾深没好气的说道。
孟疏桐早在梁绍清转身离去的两秒后,熄火闭眼了。
刚刚的梁绍清可能只是她做的一个梦,一个真实的有些残酷的梦。
为什么,在我的梦里你也不依我呢。
还是那么理智的有些不近人情。
孟疏桐黄粱大梦一场,沉浸着不知谁的荒凉心事。
次日,一切如旧。
苏皖照例来公体找孟疏桐。
“我昨天……喝醉了吗?”
孟疏桐问的漫不经心,苏皖答的却心惊胆战。
“那,是你送我回去的?”
“对啊,”这苏皖到是回答的很快。
孟疏桐微垂下眼帘,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
苏皖想了想,咽下了肚子里的话。
排练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一点点比之进步,日臻成熟,日渐完美,两人得心应手,又相得益彰,相辅相成,既能融为一体,又能保持自己独到的魅力。
很快,初审的日子到了。
所谓出声,言简意赅就是初次审核,给校领导看,所有人都到齐了,除了梁绍清,和许安。
孟疏桐有些担心的看向江予,江予只冲她淡漠的摇摇头。
有时间担心梁绍清还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江予看着偌大的舞台,心里空荡荡的。
孟疏桐和苏皖作为倒数第二个节目,在观众席本本分分的做了一上午,歌舞类,声乐类,小品类节目,也算欢乐多多,但这并没能止住苏皖连天的哈欠。
“你怎么回事,无精打采哈欠连天的,前面领导回头看见你这样我们的节目还上不上了”孟疏桐在苏皖耳边低声道。
苏皖欲哭为泪,我能怎么办啊,是顾战友要和我大半夜的分享资源嘛,苏皖表示很委屈。
“虐狗可耻,“孟疏桐看着苏皖满面春光,丢下这句总结,把头转走了。
台上,左珊一个人揽了三个节目,一个集体舞,一个话剧小品,一个琵琶独奏。
琵琶独奏?
左珊不是学舞的吗?怎么其实也会声乐?
苏皖转头却发现身边人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转回头,苏皖看着宽阔台上孤身一人的左珊,她所弹琵琶声本就凄清,又是孤身一人,更显凋零敝落。
前面某领导的笔尖动了动。
在台上幕帘旁的江予看着,眼神一凝。
初审后许多节目会大改甚至毫不留情的删除,这本无可厚非。
江予心里默默念着这句话,默默念着。
腿却还是迈了出去。
终究,是自己的人。
……
区区初审,孟疏桐和苏皖很顺利的通过,她们只跳了一小节,为了保持神秘,但就是这短短的四个八拍,却已经让众人惊叹。
一个精妙绝伦的点子,由两个才华绝绝的人演绎,怎能不让人心动?
有的人神色紧张,惴惴不安,有的人面色淡定,胸有成竹,有的人,在认真的思考中午吃什么。
是饭还是焖饭?烤鸡腿还是门口大妈的烤地瓜?这真的是承受着生命之重的问题啊,苏皖认真想到。
“至于那个琵琶独奏,”某身材发福的校领导的肥腻的声音打断苏皖的思考,“由江予来负责吧,我到现在还记得你这个小姑娘当年那一把琵琶弹的出神入化,真是一绝。”校领导说着笑呵呵的笑起来,露出几颗黄牙。
“好的胡书记,”江予浅笑着回。
原来江予的声乐好到了这种地步,怪不得能稳坐部长的位子,苏皖想到。
顾深曾把他在梁绍清那知道的一股脑都告诉她,左珊以前是跟着江予的,那么江予教过她琵琶是再正常不过了,但虽然江予自己天斗才高,但大学能学到的毕竟太少,没有集中的大强度练习,左珊学到的终究只是皮毛。
皮毛,怎么能出来招摇。
乖乖的在羽翼下不好吗。
左珊只仰起头,冲江予不好意思的笑笑,好像在为自己又搞砸了一件事儿而懊恼。
当天江予就从新生中挑了一个人,纳入了新节目中。
听说,是个唱歌十分好听的女孩子。
一开始左珊孟疏桐选人的标准太激进,是埋没了不少人,几天时间,江予通过几个班助了解到有个人特色和才艺的人,选了选后,整个节目的水准都好像提升了一大步。
始于颜值,陷于才华。
不是所有有颜值的人都能如苏皖一般,有与之相匹配的才华,也不是所有人的颜值都能高的如许安一般,可以不看才华。
初审梁许二人没有来,没有人有任何的异议。
连那个牛气冲天的书记知道梁绍清竟然也要有节目后,惊喜的合不拢嘴,直连连赞叹,哪里还在意节目内容。
这个看脸的世界真可怕,苏皖撅起嘴。
三天后,复审。
苏皖隐隐听说江予找来的这个新生十分厉害,歌喉婉转宛若天籁,江予十分满意,一整天嘴角都难得的挂起弧度。
“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人才,”孟疏桐边压着腿边淡漠的说道。
这是她对这件事的唯一看法。
“啪嗒,”一滴忍痛的汗水滴在木头地板上,声音微弱,却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