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靖煊拿走玉佩后,一连几天都没在季家村。
前两天,季洛秀觉得真好,连呼吸的空气都自由了许多。到了第三天,心里无端的多了一丝想念。
这晚,季洛秀也没心思做饭,随意吃了碗面。等把面条盛进汤碗里,刚夹了一筷子面,便愣住了。
“秀秀,你干吗呢。天都快黑了,你院门不关。喊你也不理我。”赵安安不知什么进来了,张开五指在她面前晃了晃,看到她端着面不动,便道,“看什么呢,面是用来吃的,不是看的。光看可填不饱肚子。”
说着,目光艳羡的看了眼碗里的面,白白的面配着金黄的鸡蛋,上面还撒了青绿色香葱。看着就好吃。刚到季家村时,家里还经常给她寄吃的,时不时的还能吃到点好东西。
可这几年,妈妈生了个盼了多年的弟弟。她这个女儿,早被抛之脑后了。偶尔才收到家里来信。有时寄点衣物。
至于吃的,就再也没有过。
赵安安现在和大多数知青一样,靠着工分换粮食吃。做了几年工,虽说没刚来时娇气,可也挣不了几个工分。
要不是展飞扬暗中帮衬,还时不时到季洛秀这蹭吃蹭喝,估计能不能吃饱肚,还是个问题。
“我没胃口。”季洛秀恹恹的,回过神来刚好看到赵安安馋嘴的样子,便随口说了一句,“我还没吃,你要不嫌弃,就帮我吃了吧。”
季洛秀特意说了句‘我还没吃’,就怕赵安安误会是吃剩的,沾了口水的还给她吃,是看不起她。
赵安安却没想那么多,心觉和季洛秀这么熟,没必要客气。伸手抢过汤碗,美滋滋的卷了一筷子面条就吃。
倒有点狼吞虎咽的意思。
季洛秀惊讶的看着她,“你这是没吃晚饭?”
赵安安没答话,一连吃了好几口面,又吃了大半个鸡蛋、喝了些面汤,这才舒了口气,道:“别提了,又到月底了,就我那点粮食,哪里够吃。本想去村委买点粮食的,可村委门都关着。根本找不到人。”
说着,又夹了一大筷子面条吃起来。满满一大碗面,没几下就吃得差不多了。
季洛秀愣了一下,疑惑的说道:“真是稀奇,我们来季家村四年了吧,从没听说村委大白天关门的。不会有什么事吧?”
“不会吧,能出什么事。”赵安安想都没想的摇头,她嘴巴里还吃着面,发音有点含糊不清。“要不,等我看到展书记问问?”
赵安安早就不喊展飞扬‘书记大哥’了,而是随大流叫‘展书记’。这几年,展飞扬和赵安安的相处,季洛秀一直看不大明白。说是处朋友,感觉上多了几分疏离。
要说没关系,展飞扬一直挺关心赵安安。
听她提起展飞扬,季洛秀眸光一闪。展飞扬比罗靖煊还大两岁,今年应该有二十八了吧?
还有赵安安的岁数……季洛秀若有所思,“安安,你们什么时候打算结婚?”
“结、结婚?”赵安安一口面汤呛在喉咙里,难受的咳起来。咳了好一会,才舒服了些。
怔怔道,“结什么婚?”
“你和展大哥啊!难道你们没想过要结婚?”季洛秀奇道,“你才二十二倒是不急,展大哥都二十八了,现在不结婚,他都成老男人了!”
“我。”赵安安咬了咬唇,撅嘴道,“管他老不老,他可没把我当他对象。”
话落,气哼哼的咬住另外半个鸡蛋,狠狠的嚼着。看她那样子,倒像把鸡蛋当成展飞扬在嚼。
季洛秀凉凉看她,“你别告诉我,这几年你们俩还没进展。”
听她这么说,赵安安颓然地放下碗,本来还垂涎面汤的美味,也没了心思。嚅嚅道:“我不知道。他有时对我挺好,有时又……你说,展书记是不是心里有人?”
说着,还瞄了瞄季洛秀,脸上的表情像在问她意见。季洛秀一直把展飞扬当大哥,也没想那么多,闻言否决道:“不可能,我从没见过他接近哪个女孩子。除了安安你。”
“是吗?”赵安安喃喃道,垂下眼睑,掩去眸底一抹思虑。
“当然。”季洛秀很是确定的点头,“你别瞎想。以我看,展大哥这人太过内敛,估计不好意思跟你提。要不,你主动一点,要是你也害羞,就委婉些暗示一下看看?”
她的话刚刚落下,张秀萍就从外面冲了进来。看见赵安安在,也没控制情绪,激动的喊道:“季洛秀,你告诉我,那半枚玉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苏市?是不是你,啊!”
季洛秀心中一凛,直觉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脸上却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张婶,你在说什么?什么玉佩?”
不管罗靖煊拿玉佩去做了什么,季洛秀都不会承认玉佩是她的。张秀萍虽说是她血缘上的姑姑。可几年过去,双方都没有认亲的意思。
况且,张秀萍虽然没再敌视她和阳阳,但总有些隔阂。就算时不时的给她和阳阳送这送那,也有算计在里面。
如果不是有系统在,能扫描出她的内心。季洛秀也不会知道,真把她当姑姑也说不定。
“你以为你不承认就行了!”张秀萍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见她不承认,更加激动,“沈姨都跟我说了,当年常家大房有半枚玉佩,留给了独子。后来独子战死,是妈妈替他收的尸。那半枚玉佩很可能被妈妈拿走了。她死了,东西还不是留给了你!?”
季洛秀眨了眨眼,才明白过来,张秀萍口中的‘妈妈’,就是她奶奶。知道的倒挺多。
季洛秀冷笑:“你也说只是很可能。现在那半枚玉佩出现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那就是,奶奶当初根本没拿走玉佩。”
嘴上反驳着,心里却很是奇怪,半枚玉佩在苏市出现,张秀萍这么激动做什么。还一副责怪她的姿态?
“你知道那玉佩是在苏市哪里出现的吗?”张秀萍直直盯着她。
季洛秀恍若未见,不耐道:“张婶,你到底想说什么。”
“在黑市。”张秀萍呵呵笑起来,脸上却不见半点高兴的模样,反而一脸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