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儿，小心放着杜莲儿和高氏，让你娘别接近她们。让你爹，让你爹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要来天牢见杜家的任何人，任何人……”

杜老头突然抓住杜菀儿的衣袖，很顺畅地说了一段话。

只是话落，他的手也缓缓放开，眼睛合上了，嘴角带着笑容。

“大弟，让牢头拿冥纸过来。”

杜菀儿起身，站起来，对着杜老头鞠了一个躬。

这是为杜蓉儿鞠的。

杜朗听到了立马就去了，杜小弟跑了进来。

“爷爷，爷爷……”

他趴在床边，拉着杜老头的胳膊，痛哭不已。

血脉亲情，即是如此。

牢头拿来了早就准备好的冥纸，杜菀儿跟杜朗亲自烧的。

这叫落气钱。

老人死的时候要烧的纸钱，据说在落气后都要烧，这样，去了阴间才有钱用。

牢房里就准备了落气钱，其他什么都没有准备。

不一会儿，王管家找的管事便带着一应的死后用品来了。

就在牢里给杜老头洗干净了身子，穿了衣裳，放到棺木里。

这会儿已经是亥时了，杜菀儿不可能让人把棺木运回杜府，便跟牢头说了一声，这几天就停在这里了，等人看好了时辰，做好了墓地，就会运走。

衍王妃说话，牢头哪有反驳之礼。

然后杜菀儿又让牢头去告知他们的头头，进宫去跟皇上说一下情况，世人不知道杜家那个嫁给镇北王世子的女儿已经进了宫成了皇帝的宠妃，杜菀儿也没有说破。

天牢里的人都以为皇上会照顾杜老头都是因为杜威的关系，殊不知，是因为杜莲儿。

等杜菀儿安排好一切了，杜小弟哭累了，睡了过去。

杜菀儿便让人把他送到苏府去了，有苏老爷子和苏老夫人看着，她也要放心一些。

“大弟，你回去休息吧！这边有人看着的。”

杜菀儿见杜朗坐在棺木边，不忍地说道。

“姐，没事的。我就在这儿守着便是。既然决定来了，那便送他安息吧！爹没在，我作为长子，这是应该我做的。姐，你回去吧，一会儿姐夫回来你没在，该来这边找了。”

杜朗摇摇头，说道。

“没事，姐陪你说会儿话吧！你姐夫刚才让人来传话了的，我们一会儿要出去做点事。”

杜菀儿坐到了杜朗身边。

刚刚杜老头落气之后，赵衍的侍卫来找过杜菀儿的，让杜菀儿子时过后去使馆，到时候在那边汇合。杜菀儿猜想应该是关于白影的事情，他们要过去找叶一生了。

这会儿离子时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她可以陪陪杜朗。

“大弟，你跟姐说实话，你心里难过吗？”

杜菀儿坐下后问道。

杜朗抿抿嘴，没有立马说话。

难过吗？

想到杜老头在杜威离开之后对他们家做的那些事，他不难过。

不难过吗？

想到他那零星的杜威未去打仗的时候的那些事，他又有些难过的。

很矛盾的一种心情。

“姐，谢谢你答应让他葬在奶奶旁边，你没有让我来做这个很为难的决定。”

杜朗没有回答杜菀儿，但他的话已经表明了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