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跟你有仇？”丢个眼神给韩轩，韩轩看懂了，摇头。“那就是跟我有仇！”她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滴滴滴敲着桌面，“春燕，给她们安排房间。”

“大夫人，府中除了下人房有两间空的，就只剩客房了。”

罗绮年耸耸肩：你看着办。

韩轩摸摸鼻子，皇上赐的人不能退，不能送，不能卖，只能留用。清清嗓子：“千娇、百媚、婀娜、多姿，你们委屈委屈，住下人房啊，两人一间，你们自行商量。”说完脚底抹油溜走了，留下美人儿目瞪口呆。

罗绮年惬意地呷口茶，观赏美丽的人儿。是的呢，观赏。

真真美呀，身高相似，美貌相同。千娇瓜子脸，柳叶眉，一双桃花眼勾死人；百媚鹅蛋脸，新月眉，杏眼桃腮，梨涡浅笑，顾盼生姿；婀娜肌肤细腻，鼻腻鹅绒，纤细的天鹅颈优雅迷人；多姿巧在眉眼间的风情。

“以后你们就是韩将军的人了，他有一口吃的，绝不会饿着你们。我也不兴主母规矩，不用你们晨昏定省，早晚伺候，有事没事窜窜门，说说笑话。记住，别搅风搅水，后果，你们承担不起。下去吧，我乏了。”

“是。”几人鱼贯而下，十分规矩。

张桂花：“皇帝老儿老糊涂了，放着国家大事不管，理起朝臣房中事来了。”

张小凤忧心忡忡：“看着都不是省油的灯，大嫂你以后可怎么办呢。”

“凉拌，”罗绮年难得开个玩笑，“赏心悦目，不是吗？等你们搬出去了，我也有人陪我说话解闷。”

……

库车罗耀杰私宅。

“你骗我！”

“没有，”罗耀杰翻出一轴画卷徐徐展开，“喏，我姐替我挑的媳妇儿，可爱吧？”圆脸、圆眼、圆鼻头、圆嘴巴、圆滚滚的身子，委实谈不上漂亮，只能勉强说可爱。

苏念影扁嘴：“还骗我，小罗夫人分明说了，只是给你看看，你们相互喜欢就处处看，不喜欢就当互不认识。”

“你说对了，我看上她了，她也喜欢我，等我们年岁到了就成亲。我已经把我选的定亲信物送给我姐了，麻烦她帮我去顾家定亲。”

苏念影定定看他一眼，抹泪跑出去了。

罗耀杰偷偷呼一口气，拍拍胸口：老天爷，桃花运旺盛不好受呀。拍拍画卷，痞笑：“谢啦！”

泰安：“大人，你骗人家小姑娘会不会不好？她哭得可伤心了。”

“小姑娘？她大我三岁！”

“且，”泰安鄙夷：“我问过了，苏姑娘跟你同岁。她腊月生日，翻过年算满一岁，报的又是虚岁。而你正月生日，报的满岁，满打满算，人家只比你大十来天。”

“那也比我大。”

“年龄不是问题。常言道女大一，抱金鸡；女大二，抱金块；女大三，抱金砖……女大十，样样值。她又高又漂亮，以后你们生出来的小少爷小小姐也肯定漂亮。”

“你喜欢她你去追呀，我支持你！”

“大人……”

“哼！”偷听墙角的苏念影跺跺脚，彻底伤心了，跑回自己的房中抹眼泪。

……

“咳咳咳，”多姿搧搧风，“这什么破房间啊，宫里的柴房都比这好。”

春燕：“宫里好你回宫里去呀。”

“你！”

千娇忙拉住她，笑着对春燕道：“这位姐姐，我们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请您多多见谅。”

春燕：“我们府上到老爷自己，下到我们这些做奴婢的，自己的事情自己动手，你们自己收拾房间吧，有需要的列个单子交给胡管家，他自会派人采买了送来。”

“呸，什么东西！”百媚望着春燕远去的背影骂，她丢了麻布，嫌弃地走到屋外：“我长这么大从没干过粗活。原想着在宫里混个娘娘当，再不济出宫寻个官太太做，没想到最后竟然跟了个不懂怜香惜玉的莽夫！”说着垂下泪来。

“我要去告诉韩将军，说他夫人虐待我们！”多姿起身就跑。

千娇忙拉住她：“我的祖宗，方才的情形你也见了，韩将军怕她怕母老虎似的，你找他估计也做不得主，何苦留个嚼舌根的印象？说句不好听的，我们大家都是因为家里穷揭不开锅被卖进宫里的，小时候都吃过苦，一起搭把手规整规整就能住人了。”

婀娜：“千娇姐说的是。”她的声音跟她的人一样，娇娇糯糯，甜甜腻腻，温温柔柔的。“离了皇宫也好。宫里虽富贵，我们却不能享，每天战战兢兢，没走一步都要提着脑袋。那韩夫人看着不好相处，实则最善良不过。我们安分些，总不会为难我们。”

“你没脾气，我可吃不了亏。”多姿愤愤不平：“还和气呢，第一天就当着韩将军的面儿将我们丢到这破破烂烂的下人房，以后还不知道会怎样厉害呢！”

春燕抱着一大袋衣服去而复返，闻言训斥：“知道我们夫人厉害，赶紧给我嘴巴放干净点！莫要让我听见不好听的。夫人不教训你们，我也不能够！”

“我们夫人给你们的，自己分！”

“嘿，你们看她！一个丫鬟气焰忒嚣张！”多姿气坏了，高高的胸脯一起一伏，呼之欲出。

婀娜打开包袱，里面装的都是悦己的时新样式：每一套配色大胆鲜艳，裁剪别出心裁，绣花惟妙惟肖，十分好看。她看一眼就喜欢上了。摸摸布料，很柔软很舒服。

“夫人挺好的。”

多姿不用摸光看也知道是好衣服，是她们在宫里穿不到的好衣服。“仔细检查检查，别夹缝里藏针，袖口处掖毒。”

千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多姿说的不错，我检查检查。”十来套衣服翻来覆去检查个遍，没有一点问题。

她浅笑：“没有。”

这时春燕又来了，看她们小心谨慎的样儿，很生气：“我们夫人要害你们，你们还没察觉就死了！午饭自己去厨房搬，吃完自己刷碗！”

丢下一套茶具几包茶叶，“还有，我们夫人最最心善不过，你们不能害我们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