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公孙厚乐的这艘探险船,便再也没有出过事。
可是,出过一次事故,而且,还是如同强盗一样的杀人夺船事件,名声自然是臭了,短期内很难扭转过来,再加上探险船本来风险就比一般的航海船大得多,故此,公孙厚乐资助的这艘探险船就遭遇到了雇佣普通水手困难的问题。
东郭敦煌被人骗上大船,也就不足为奇。
这也就无怪乎金知蝉说公孙厚乐的船是贼船。
当然,金知蝉提起这话也就是开开公孙厚乐的玩笑,而公孙厚乐也只是故意显得比较夸张而已,并没有真得动怒。
就这样,刘弗陵最后寄予希望地金系一派断然拒绝了他的求援。
不过,因为金知蝉封锁了消息,再加东郭敦煌绝望之下,上了昆仑号探险船,故此,甚至于这位小皇帝临死之前,依然还在希望东郭敦煌能够给他带回来好消息。
天命难为,自己的命更是如此。
元凤六年过去了,接下来一年,朝廷又一次改元,年号为元平。
元平元年春二月,春,甲申日清晨,人们能够在天空中看到流星,其大如月,众星皆随西行。
夏四月癸未日,年仅二十一岁的汉昭帝刘弗陵驾崩于未央宫中。
具体,刘弗陵究竟是生什么病死的,宫中和朝廷都对此不但讳莫如深,更是严密封锁了消息,更加让人惊讶的是,之后不久,一直服侍刘弗陵的宫女和太监先后暴病身亡,一个都没有能够幸免。
当然,这件事,只有金知蝉安插在宫中和长安城的人知晓。长安城里的大臣如今只是关心,究竟应该由谁来继承无子驾崩了的刘弗陵遗留下来的皇位。根本就没有人关心,几个低贱之人的性命。
消息传到青鸟郡,三家人又都聚在了一起,不过,开始的时候,除了金知蝉在闭目养神之外,其他人全都在大眼瞪着小眼,没有愿意先开口。
这次聚会,除了李招弟一个小辈之外,金知蝉没有让三家的儿孙辈中的任何一个人参加。
“好了,两位贤弟,弟妹,我们不要再在这里打哑谜了。至忠,你把我们全都召集过来,究竟想要说什么。弟妹不是已经说了吗,不再管朝中之事了吗?”实在等得不耐烦了,公孙厚乐终于忍耐不住,他便有些不高兴地先开口质问道。
“蝉儿又一次猜对了,陛下如此年轻便仙逝。的确是陛下之前不愿意信任我们,才遭此横祸。可即便如此,蝉儿、木栋兄,若是我们三个人什么都不做的话,如何能够对得起先帝呢?”终于,卜至忠非常激动地当众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不过,公孙厚乐马上便怼了他一句,道:“喂,我说至忠贤弟,你这话太伤人了吧!既然没有我什么事情,你干嘛还把我叫过来呢?”
刚才,在卜至忠的话里,的确是没有提及公孙厚乐半句,若是公孙厚乐没在还好说,可是,卜至忠把公孙厚乐叫来,却撇开他不提,的确是是有些伤人。
“呵呵呵,郎君,那你想要做什么,难道你要让我们干脆就在这里起兵,打着清君侧的旗号,直接杀进长安城,杀了霍光**。你是不是怎么想的?”金知蝉听完卜至忠的话,立即冷笑了三声,等公孙厚乐怼完,她立即反问道。
“我,……,这……”卜至忠被金知蝉这么一逼问,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婆婆,公公的意思是想要向您求计。您若是有招数对付那个人的话,说出来大家参详一下,若是没有,公公也只能作罢。”李招弟替卜至忠解释道。
这个儿媳很明白此时公公的心情,与金知蝉不同,卜至忠父子深受皇恩,非常感恩汉武帝。故此,刘弗陵如此年轻便早逝,让他如何能够释怀呢?
在场的五个人中,也只有他心中有此情怀。
木栋感恩的是金知蝉,公孙厚乐早就受够了汉武帝用人朝前,不用人的时候,弃之如敝屐的态度。事实上,在场的人中,公孙厚乐是非常憎恶汉武帝的。
这一点,金知蝉看得很清楚。故此,她知道这个胖子是一百个不愿意趟这摊浑水。
木栋依然没有说话,李招弟替卜至忠解释完,他也只是看了一眼金知蝉,再也没有其他任何动作。
“唉!你们啊!总是把我当成万事万能的神仙,我的确是有办法对付那个人,可是,你们想过没有,想要推翻一个掌握了长安城所有兵力的权臣,真得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吗?就算是我真得成功了这中间又会因为你我,而死多少原本并不应该因为此事而死的无辜百姓呢?你们想过没有?”金知蝉听完,看了一圈在场众人脸上的神色,长叹了,回答道。
卜至忠闻言,脸色变化了好几次。
这个时候,卜至忠才想到,霍光的亲属布列长安城三大禁军,比当初吕氏一族掌握军力还多。若是自己一方轻举妄动的话,即便最后成功了,可是,很有可能长安城中很多百姓会因此而丧命。
究竟是为了刘弗陵报仇,杀那个人重要,还是就此放下心中的执念,任由霍光就如此把持朝政一直到死呢?
卜至忠突然醒悟到,这对他来说,其实并不是一个很难选择的选择题。因为卜至忠自己就来自于百姓,又当了十几年的亲民官,深知生民之苦,若是他真得为了一口气,而连累无数无辜百姓因此而丧命的话,百年之后,让他如何去见他的父亲卜式呢?
当然,若是霍光显露出不臣之心,情况自然不同。
可是,霍光除了有些跋扈之外,表面上对汉昭帝还是非常客气的。
于是,卜至忠召集的这次聚会很快就散了。
可是,除了金知蝉,与会的每个人在离开的时候,都是紧皱着眉头,显然是个怀着心事离开的。
元平元年四月,汉昭帝崩,没有后嗣。故此,大司马霍光在奏请过上官皇后之后,下诏征昌邑王入朝,为汉昭帝主持丧礼。
刘贺作为刘弗陵的子侄辈,辈分上没有问题。刘弗陵的其他侄子。因为燕王刘旦是自杀的,而广陵王又是燕王的亲弟弟,故此,霍光自然不选择他们的儿子担任此事,更不要说继承皇位了。
此时的昌邑王第二代,第一代昌邑王正是李广利和李延年的妹妹为汉武帝生下的第六子刘髆。父亲因为两个舅舅,最终失去了继承皇位的机会,而且,刘髆还先汉武帝一步见了阎王。没先到,他的儿子反倒有机会继承大宝。
对于霍光的这个选择,朝中的大臣并不感到意外。
只是,霍光在选择继承人的问题上,既没有立德,也没有立长,只是按照立了一个看起来对他最有利的人。
问题是,刘贺只是看起来最合适。
可事实上,刘贺是个彻头彻尾地昏庸之人,根本不堪重任。
六月丙寅,王受皇帝玺、绶,尊皇后曰皇太后。
六月壬申日,汉昭帝被葬于平陵。
也就在这个月,昌邑王刘贺以汉昭帝嗣子的身份,接受皇帝玺印和绶带,继承了皇位。
消息传到青鸟郡之后,卜至忠立刻在书房里,单独与金知蝉商谈此事,道:“蝉儿,为夫怎么听说,新即位的陛下为人十分荒唐,在昌邑国的时候,就做下了很多荒唐的事情。是也不是?”
“唉……!”金知蝉闻言,长叹了一声,回答道:“不错!的确是有此事。去年,东郭敦煌出海之后,我派人到昌邑国查访陛下的名声。总之是一言难尽。”
“怎么会这样,先帝还有不少侄子在,那个人为什么一定要让当今陛下即位呢?”卜至忠听闻此言,心更乱了,他惊问道。
“呵呵呵,郎君,无他。当今陛下和那个人到目前为止,没有仇怨,仅此而已。你想想,燕王和广陵王可是同母所生的亲兄弟,燕王是怎么死得。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我也不敢迎立两王的儿子入朝,继承皇位。”金知蝉冷笑着回答道。
卜至忠难以置信地问道:“真的就这么简单,那个人岂不是把皇位当成儿戏了吗?”
“呵呵呵,对于现在的他而言,一个皇位在眼中,可不就是一个儿戏吗?只有小孩子坐上皇位,他才会更加的安心。”金知蝉依然冷笑着回答道。
卜至忠沉思了好半天,咬着牙问了金知蝉一个问题,道:“那若是当今陛下干出什么惹那个人生气的事情,他会怎么办呢?”
“先帝都说那个人是陛下的周公了,既然当今皇帝不是贤君,那个人就敢做大汉的伊尹!”金知蝉说完,扭头看向了西方。
“伊尹……什么,那个人居然敢做伊尹。蝉儿,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真得就不能再做点什么吗?”卜至忠听到最后两个字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他终于想起金知蝉说得是谁,便脱口问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