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儒生们只好让他们的门生们在各郡、诸侯国内兴办儒学学校。
这些儒生一边暗地里诽谤诋毁金知蝉重用工匠和商人,可是,他们寡廉鲜耻地利用金知蝉'发明';的雕版印刷术,大量印制儒家经典书籍。
金系官员人数再多,也无法布满整个大汉朝关东所有郡,就算是有那么的贤臣,金知蝉和刘彻都不会让这种情况出现,何况,金系官员之中真正能够担任郡守一职的其实也并不多。就算是当初米田领导的巡查员小队中,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能力的。
从金府出去、当官的人,有三分之二还留在太原郡、定襄郡等这些边境上相对安全一些的边郡中担当地方辅官,比如郡丞、县丞,或者功曹史、五官掾之类的辅贰官。
可惜的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即便是在汉代,大部分的儒学官员们,让他们像道家那样,在地方上清静自守的管理一郡事务,还能算个好官、清官,可若是学着金系官员那样,在地方上颇多举措,那就是扰民了。
屁股决定脑袋。
大汉建立之初,儒生为了被帝王所采纳,已经向着地主阶级妥协,叔孙通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很多人都忽略了这个真正让儒学在汉代得以延续的重要人物。
而在汉武帝时期,大多数的儒生自己已经是地主阶级了,何况,孔子说创立的儒家,其本身就是为了统治阶级而服务,从来不是为了百姓而服务。
因此,儒系官员们不管在地方上施行了何种举措,其最终目的并不是为了他们一直所鼓吹的'以农为本';的四民中'农';的利益,而是整个地主阶级的利益。
故此,凡是儒系担当太守的郡、国,限田令在这些郡国当中执行地并不好,要么有人阳奉阴违地不办事,要么就想方设法地从中投机取巧,比如大家族,可以将其名下的土地分给自己的儿子,侄子,这样一来,实际上,该郡的土地其实还掌握在地主阶级的手中。
当然,这个时候,还没有哪个地主和百姓们敢玩诡寄的把戏。所谓诡寄,就是只百姓把手中的土地划到地主的手中,以此来避免过重的赋税。
在汉代真正享有免税的人并不多,无论是百姓们,还是地主,谁玩这种把戏都是得不偿失。
落实到各郡兴办儒学,有个别郡国办得还不错,可大多数儒系官员治下兴办的儒学最后全都变了味。在这些儒生当中,孔子授徒时的原则'有教无类';在这里全都变了味道,能够入学的官员,不是那些地方儒生的子侄,就是地方士绅、豪族和地主们的子侄。
当然,在汉代,儒系官员们大多数都有一个特征,排斥工匠和商人,尤其是商人,即便是有钱,也别想把自己的孩子送进县办的儒学当中。
这样施行的结果,儒系官员治下兴办的儒生,只能推行到县一级,无论从规模,人数、普及的范围声势,别说跟三郡一国相比,就连其他郡县金系官员在元鼎三年才开始建立的新学都无法与之相比。
这一点,也就直接导致,儒学和商人之间短暂的联盟被迅速瓦解打破。关东商人们齐聚的三个重要节点郡,全都改弦更张,转而支持金知蝉的举措。
这三个非常重要的节点郡,分别是,碣石港所在的昌黎郡,如同青鸟郡一样,虽然碣石港的规模比不上青鸟港,可是,作为河北最大的港口城市,碣石港附近还是吸引来了大量的百姓在此定居,故而,汉武帝在单独将青鸟港分为青鸟郡的同时,也将碣石港定为昌黎郡。
还有南阳郡的宛城和齐国的临淄城。
失去了商人们的支持,财力上只能依靠地方财政弥补,就算是儒学祖地鲁国曲阜,也根本就无法向东莱郡那样,把小学普及到各乡里去。
儒学师资力量倒是足够,可是,却没有足够的财源支持。而那些儒生地主,特别是鲁国的儒生地主们更是吝啬鬼,让他们参与分好处的时候,一个个都非常积极,可是,当需要他们做出贡献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们口中就变成了困难总是比办法多了。
书生造反三年不成,不仅仅是造反,大部分儒系官员在处理政务的时候,一旦牵扯到了利益,也同样是无法作为,没有能力作为。
汉武帝对于金知蝉和金系官员,以及儒系官员们在地上大力兴办教育之事,一直都是持着乐观其成的态度,既没有因此而申斥过任何人,也没有表扬过任何人。可是说,他一直都在冷眼旁观此事的进一步发展,结果,地方上大部分儒系官员们的表现让他感到非常失望。
比不过金知蝉也就罢了,可他们居然连金系官员中能力相对最差的官员都比不了。
故此,汉武帝心中已经做好了打算,在过几年,他就会大量启用金系官员兴办的学校里培养出来的人才,那个时候,这些孩子也全都已经长大了。
"卜爱卿,嬗儿和燕儿他们都好吧!"骑着马,一直都在环顾掖县城中情况的汉武帝突然问道。
这些年,汉武帝最牵挂的无疑就是爱将霍去病遗留下来的两个孩子,故此,他问得头一个私人问题,问的就是有关这两个孩子的事情。
"这个..."卜至忠是老实人,不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故此,他一听是陛下问得是这个问题,他的脸上立时就流露出了踯躅的神情。
"怎么,可是有什么不妥吗?"刘彻一看,便变颜变色地问道。
一看陛下急切的样子,卜至忠连忙解释道:"不,陛下,两个孩子的身体都非常好。只是,蝉儿把将军的儿子教成了道家的弟子了。"
卜至忠也很清楚,汉武帝是想将霍嬗教导成另外一个霍去病,可是,金知蝉把他们母子接到掖县之后,从小就给那个孩子灌输道家的思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