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金知蝉事先还强调了一点,官府出钱买田可以,不过,那些田地必须是在官府有记录的,若是没有记录,一律予以罚没,并且还有追缴这些隐瞒不报的土地,从当朝皇帝登基以来,所欠下的所有各种税款。
普通老百姓,哪怕是破家都会尽量将官府的各种苛捐杂税交清,可是,这些地方上的大地主却勾连官府胥吏,隐瞒家中的田产,少交税款,几次敛财。作为穿越者,金知蝉在就对地方上这些地主们的低级小把戏心知肚明。
随行的人当中,并没有木柱和铁梨花夫妇两个。
自从决定将来要离开长安后,金知蝉就暗中派人联络那些在边郡担任郡尉或者军事职务的老部下。她用老部下来形容这些人有些怪,不过,这些人当初也的确是在金府中办过事。
其中第一个就是铁平。
金知蝉在信中建议他们,立刻请旨掉到内陆担任郡守,随便那个小郡都行。
漠北之战后,边境差安,虽然还没有到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地步,可是,这个时候脱身却是最为明智的。因为,金知蝉非常清楚,卫青和霍去病相继病死之后,在汉武帝任内,之后和匈奴人再次交手,要么无功而返,要么战败甚至是全军覆灭,鲜有胜绩。
这种情况下,再留在边郡担当军事主管,很有可能就会被牵连到这些战事当中。
与其这样,不如尽快脱身。
凡是跟过金知蝉的人,多少都有点处理政事的能力,这是其他武夫不能够相比拟的。
而那些担任郡守的,金珏也写了信,不过,她在信中对这些人并未提出什么建议,只是问了声好而已。毕竟,郡守一职不像郡尉,在汉代,郡守那是掌管一方生杀大权的角色,干得出色的人,随时还有可能被皇帝陛下看中,调入朝廷担当更为重要的官职。
何况,他们在现在的任上干得非常出色,未必愿意听她的话离开。
这一次,铁平倒是非常听话顺从,没有多问什么,看完女儿和女婿带来的信之后,便立即上奏折,请旨调离云中郡。
匈奴绝迹塞北,铁平也见老了,因此,他也不想继续呆在边郡继续管兵,因此,他的想法与金知蝉可谓是不谋而合。
其他担任郡尉的金系官员在得到金知蝉的信后,也都立即纷纷上表,表明了自己请求调到其他地方担任郡守的意愿。
这其中有一个例外,那就是雁门郡太守童忠,他接到金知蝉的问候信之后,居然立即上表请辞。
刘彻接到这些金系官员的奏折之后,不由得哭笑不得。心说,这个小丫头,人都已经走了,居然还能给自己找事。
不过,刘彻将其全部看完之后,便立即一一照准了。
郡尉到郡守,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是,其实权这完全不同,况且,金系官员们也的确是有由武转文
的能力。
为了照顾金知蝉,铁平出人预料地被任命为胶东国国相,这个时候,国相已经相当于一郡的郡守了。各地刘姓诸侯王国的国王已经不能再管理地方政务了。
其他人却全都被安置到了长江以南的地区担任郡守。毕竟,那里也是大汉的疆土,一直都没有太得力的人去担任地方官,地方发展速度缓慢。
至于童忠的请辞,刘彻思索了半天,最后也照准了。
刘彻心中其实非常清楚,金系官员中,最有能力的人除了宁成之外,就属这个童忠了,可是,他更清楚,此人与其说忠于他,其心中最忠诚的人是金知蝉。若是没有这个丫头,他说不定早就与窦家人同归于尽了。
考虑到北疆无事,刘彻也就放人了。
一下子腾出来这么多重要的官职,刘彻也好任用自己的人,或者酬谢那些有功的将士。
这也是金珏放铁梨花和木柱离开的原因,他们父女已经分别多年了,而且,铁李氏的身体一直不好,她们母女相聚的日子恐怕也不多了。不如让他们一家人从苦寒的北方全都趁这个机会迁到南方。
只是,金知蝉都没有想到,刘彻会把铁平外放到胶东国。
这下子好了,看地图就明白。东莱郡西边是北海郡,而东南边就是胶东国。三郡相连,离得如此之近,他们相互联系起来,也就比较便利了。
一路无话,等到一个月后,也就是四月初,金知蝉急匆匆赶到东莱郡的时候,惊喜地发现,童忠居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童大叔,您怎么在这里呢?”金知蝉愕然地问道。
童忠笑呵呵地回答道:“呵呵呵,二小姐,忠也老了,不想再当什么大官了,就想来您身边讨口饭吃,您可不要嫌弃老奴啊?”
金知蝉还没有说话,卜至忠急忙站出来,接过话头,向妻子解释道:“蝉儿,童大叔来了,我可没有慢待于他啊!我已经任命童大叔为五官掾了,童大叔真能干啊,要不是他帮着我,郡里面那些地主们也不会乖乖听话按照你的吩咐把家中的田地全都卖给官府了。”
在汉代,郡守的职权非常大,尤其是,一郡的属官都是他自己征辟的。
其中,最重要的是功曹,其次不是主簿,而是五官掾。
五官掾掌春秋祭祀,若功曹史缺,或其他各曹员缺员、有事的话,则署理或代行其事,其本身并无固定职务。其地位与功曹相近,可顾问各个方面的人和事,而职责又不像功曹那么繁琐。
而且,在春秋祭祀的时候,五官掾又位列功曹之前。
说穿了,这个职务就是个万金油,什么都能干,也可以一年四季,除了主持祭祀之外,什么都不干。
用两个字来总结一下,那就是郡守身边的一个高级顾问,而不是助手。
童忠年纪也有四十多了,在汉代已经不小了,而且,他早年因为家仇不得报,心中的郁结之气积郁时间太长,导致其未老先衰,现如今的他头发胡子都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