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张汤听完另外两个人的话之后,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他笑够了之后,连忙向两郡主官拱了拱手,歉意地说道:“本官失态了,还请诸位海涵。孙郡尉无需担心,你说得平叛过程,若搁在一般人的身上,本官是不会轻易相信,可是,若是那位高人的话,再如何神奇的事情都有可能会发生。”
接着,张汤便把朱都如何进宫想要面圣,结果遇到李少君,整个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竟然是这样,诸位,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又让二小姐猜中了。”孙郡尉闻言吃惊地说道。
随即,孙郡尉把那天,他在金知蝉身边,听到她如何吩咐朱都的话全都复述了一遍。
这个时候,大家才知道,这位二小姐居然早就预料到,朱都进长安入宫面圣,会遇到麻烦。
“诸位,在此事上,你们恐怕是相差了。据我猜得,这位二小姐恐怕是担心我们这里出了纰漏,钱郡丞死后,有人会把这件事传给他背后的人,因此,二小姐才会让那位管家小心防范有人会从中作梗。因此,即便她早就预见到有人找茬,只是,恐怕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主动跳出来找茬的人居然是李少君。”
汲黯想了想,随即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他的这番猜测自然是对的,即便金知蝉再怎么痛恨李少君,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把走私军需物资这件大案硬栽赃在李少君的身上。
只是这个家伙自己跳出来的话,那就怪不得旁人了。
现在,真相大白,既然那个孙冠才突然叛乱并未引起大的风波,张汤也就不打算穷究汲黯和孙郡尉在此事上的过失了。
于是,张汤冲着两郡三位郡官一拱手说道:“三位大人,你们各忙各的吧!稍后审案的事情,本钦差一个人就能处理。”
一听这话,大堂中的三个人全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西河郡的赵郡尉是不想参与到这次十分当中,要知道,上郡和西河就在一两年前还是一体,而那钱郡丞担任郡丞一职却已经十几年了。
往深里想,恐怕这次向匈奴人走私军需物品的大案,受到牵连的肯定不止上郡一郡,西河郡定然也是重灾区。
故此,徐乐这次这么急迫让赵郡尉带兵急匆匆赶到上郡,这里面固然有想要御敌于外的打算,不过,这位西和郡守的心中恐怕也存了将赵郡尉和他手下的西河上郡籍士兵全都赶走的意图。
要知道,现如今留在西河郡郡城中,剩余的那两成郡兵,可全都不是西河郡和上郡本地人,而全是有其他各地服役的士兵。
恐怕这个时候,徐乐就趁着这个真空期,亲自带人将西河郡的大小势力仔仔细细梳理一遍,将那些暗中参与走私的大小地主和乡绅世家们全都铲除。
在边境上小规模走私的话,的确是能够避人耳目,可是,若是大规模的话,就只能瞒一瞒上官,却瞒不住沿途的百姓。
因此,这种事情根本就经不住查。
赵郡尉猜测的一点都没错,徐乐等他率军出了郡界之后,立即亲自帅着剩下的郡兵,不敢三七二十一,只要是卷入走私传闻的,全都被抓捕进了府衙的大牢之内。
这其中肯定是又被人冤枉的,也肯定有人漏网。
可是,这个时候,徐乐可就不管不了这么多了。
徐乐认为,只要自己将这些人抓住,那么,他自己的安全才能得到保证,而且,他也不用再怕西河郡同样也遭遇上郡叛乱这种事情。
在这些参与走私的地主和乡绅世家群龙无首,又无兵的情况下,想要发动叛乱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至于西河郡郡丞,徐乐倒是非常信任此人,原因很简单。
西河郡毕竟是一个先建立的郡,除了赵郡尉之外,郡守和郡丞都是陛下新任命的官员。
上郡地域广大,赵郡尉之前是上郡东部郡尉,其都尉治所就是现在的西河郡郡治。而孙郡尉以往,也只是上郡的西部郡尉。因此,徐乐不信任赵郡尉也是情有可原的。
当天,张汤便派了一个亲信,把自己得到的初步信息汇集成册,立即带回了长安城。
而他在休息了三天之后,才正式开始审案。
这三天之中,张汤也并未闲着,他派手下人四处走访,核实一下孙郡尉和汲黯所说的话,是否与百姓们说得有差异。
就在汲黯和孙郡尉都以为,张汤会将此案扩大化的时候,张汤在第三天审案一开始,却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很快就结了案。
其实,这个案子要深究起来,即便是张汤这样的能吏也不敢保证能够在一年之内就彻底审清楚这个案子。毕竟,走私案牵涉甚广,不单是郡城当中,就连上郡辖下各县也肯定有牵涉。
只不过,钱郡丞做事的时候毒了一些,拿大头的人始终都是他。底下参与走私的人,顶多就是喝口汤而已。
而张汤是个明白人,即便在出发前,刘彻并没有特意叮嘱过他,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并不是兴起大狱,将上郡官场彻底清理的好时机。
现在的一切政治目的,全都是为了北征的将士们保驾护航,而不是在后方扯他们的回腿,给这次北征找麻烦。因此在,这个时候,任何一个边郡最为重要的责任就是稳定。
最终的结果,张汤还是按照之前汲黯处理的结果,审结了此案。
不过,这一次,张汤所杀的人却很多,不但是那些被孙冠才放出来的乡绅和地主全都被杀,而且,就连从钱郡丞那里搜来的账册和书信中牵扯到的,也全都抄家灭门。
这一次,张汤可没有这个时间,也没有闲情逸致去一一甄别这些人?与钱郡丞有书信来往的人中,即便真的有人并没有参与到走私的行动中,这只能说这些人只是没有参与,却并不能说明他们并不知道钱郡丞一直在暗中走私。
因此,张汤就算是杀了他们,也不能说冤枉了他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