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大舅,蝉儿要向您举荐最后两个人选。这两个人,蝉儿并不认识,只是听闻过他们的名声而已。一文一武,文的名叫倪宽,千乘人,市井里传闻的‘带经而锄’,说的就就是此人。宁成到太原郡当郡守,便可以此人为丞,让他跟着宁成学一学为官之道。
而一武,名叫路博德,上郡平州人,此刻并不出名,甚至年纪还很小,他却是一个可造之材,希望皇帝大舅您能任用于他。
待到明年的这个时候,您就可以下旨,让宁成担任定襄郡郡守,东方先生担任太原郡郡守,而这个倪宽若是堪用的话,可以担任云中郡郡守,而程不识将军担任代郡郡守,童忠则担任雁门郡郡守,铁平担任云中郡都尉。雁门郡那里一旦将雁门关完全修缮好的话,有那个姓宾的关都尉在,就可保证一郡的平安了,路博德先试着担任雁门郡都尉一职。
至于我属下那些愿意继续为陛下效命的所谓巡视员们,就先让他们掌管太原郡屯田和筑路这个两个任务。他们中谁可堪一用,明年的这个时候,宁成会告诉皇帝大舅您的!嗯!就是这些啦!皇帝大舅,您再问我,我也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啦?”
路博德,知道此人的也许不多,可是,他的一个官职却在后世的岁月中变得鼎鼎大名——伏波将军,后世之人,但凡听到这个杂号将军的名字,第一个想到的是东汉开国功臣伏波将军马援。其实在汉代第一代伏波将军正是路博德。
而倪宽,知道的人更少了,可是,真正第一个赏识并重用他的人却是汉武帝在任期间,最为著名的法家人物张汤,一个儒生出身却能够得到张汤的赏识和推荐,可见,他既有能力,为人处事又很圆滑。
“嗯!小蝉儿今天说得话,朕都记下来了。唉,……!蝉儿你若是个男儿身的话,就可以亲自为朕分忧啦!”说着说着,刘彻居然感叹了这么一句。
“童管事,本小姐这次要辛苦你啦!这个官,用不了几年,就可以卸任,你不用太担心了。”金知蝉看着面色有些沉郁的童忠,解释道。
“二小姐,您不必如此。属下能够得报大仇,陛下也出过大力,为国效命,是忠应该做的。”童忠这一次并没有很抗拒金知蝉把他推荐给了刘彻。
话说到这里,刘彻今天来金府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安排人将卫子夫和三个女儿叫了出来,宾主正式落座之后,朱都把为皇上准备的饭食安排的妥妥贴贴,让他非常满意。
可惜,当过屠夫的朱都和米田是一样的性格,他们都是宁肯当个平民老百姓,也不愿意吃皇粮的人。
一场宾主尽欢的宴席,众人一直吃了两个时辰才吃完。
很快,刘彻便带着人离开了金府。
第二天,连续两个消息让整个长安城炸开了锅。
第一个消息对有些人来说确实个坏消息,可对另外一些人来说确实个好消息。
皇帝陛下的最后一个亲舅舅——武安侯田玢终于死了,市井里传闻,田玢死之前,一直都梦见有两个披头散发的死鬼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这两个人就是去年刚刚被刘彻下令斩杀的灌夫和窦婴。
这件事对王太后自然是一个天大的坏消息,她保了一整,结果这个蠢弟弟自己把自己吓死了。对金府的让你来说,也同样是个坏消息。
两家虽然已经素无来往,可毕竟是亲戚,田玢死了,金修不得不带着一双儿女去祭拜他。不过,金知蝉也能趁着这个机会,见一见大姐,毕竟,她嫁的可是根正苗红的王太后的亲侄子。
而第二消息就更加震撼了,虽然这一次市井里的传闻并未提及金知蝉的大名,可明眼人一看刘彻颁发的旨意,就都明白刘彻此举的深意。
除了倪宽和路博德这连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刘彻新任命的这些官员,或多或少都与金知蝉有关系。于是乎,但凡与金府沾亲带故的亲戚,得知这一消息后,全都疯狂的涌向了金府在城外的庄园。
可是,为了给田玢致祭,金修早就已经带着儿女一起赶往了武安侯府。
当宁成看到新的任命诏书的时候,楞了不止一下。
刘彻在诏书中言明,宁成到太原郡上任,只有一年的时间,等到明年秋收后,便要到定襄郡上任了。诏书中自然不会明说这是金知蝉的提议,可宁成从这两个非常不靠谱的任命中,已经看出了这肯定是二小姐的手笔。
二小姐这是想让自己干什么呢?
就在宁成狐疑不定的时候,手下人突然禀报说:“门外有金府派来的人急着求见府君大人!”
一听这话,宁成也顾不上端着府君的架子了,他急匆匆赶到府衙的大门口,定睛一看,来人居然是米田。
倒不是他出尔反尔,而是金知蝉把他给劝服了。
金知蝉让他带着手下那些巡视员到太原郡去,又不是去打仗,只是帮着宁成做好军队屯田和修建通往四郡驰道这两项工程,一年之后,他们这些人当中若是有人愿意回来的话,告知宁成后,便可以回来。
当时,金知蝉还问了米田一句话,道:“米管事,你不愿意当官,我可以理解,可是,您能限制自己的儿子将来也不当官吗?如果你现在不用去打仗就能立下功勋的话,将来你的儿子就能借助您的功劳直接被授予不低的官职。如果做得非常出色的话,甚至爵位都可期啊。”
封侯,自然是每个汉人都在心中向往的事情,若是以往,金知蝉说破嘴,米田也是不愿意的,可这次由不得他不心动,以他大字不识一箩筐的水平,不打仗就能做官,这是千载难逢的机遇。果然,米田归家之后,就被结婚超过五年的媳妇美美收拾了一顿。
若是让丈夫打仗博功名,米田的媳妇自然是不愿意的,可是,若只是监管屯田一事的话,米田再拒绝,那就真是矫情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