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成也派了几个胆大之人,趴在第一到壕沟土堆上粗粗估算了一下,壕沟中及壕沟北面,匈奴人留下了两千出头的尸体,其中被射杀以及被射伤的战马也有不少。
光看这个战果的话,其实,汉军在第一次交锋中已经败了,不过,若是与以往汉军对匈奴人的战损比比较的话,汉军这一次其实也算是大胜。
一比二的战损比,别说是宁成觉得可以接受,就算是这些雁门郡的老兵们也可以接受。不过,他们就是不知道面前这些有个身份叫做‘军医’的半大孩子们,究竟能不能救下大多数受伤的士兵们。
毕竟,匈奴人射出箭矢的箭头有不少都是狼牙所制,一旦被这种狼牙箭射中,受伤的士兵十有八九都会在痛苦中死去。
这些军医在处理这些被狼牙箭射中的士兵伤口的时候,也显得极为残忍,居然用烫得通红的匕首将被狼牙箭射中的位置,连箭头带一大块肉整个挖了出来,之后,居然又用一根不小的女人缝衣服的针将整个伤口缝合了起来。
这中间,有个别受伤的士兵,因为受不了如此剧烈的疼痛,被活活疼死或者吓死。这就惹得那些在一旁观望的士兵们愤怒不已,有些人激动地想要冲过去解救自己的兄弟,却被将军们的亲兵和手持钢刀的督战队队员们硬生生拦下来了。
“他娘的,一个个都是胆小鬼,老字也受了箭伤,可没向你们这些胆小鬼似得,哭喊的时候,跟个娘们似得。”受伤的人中有个另类,他就是宾亭长,如今却已经是雁门关关都尉了。
第一轮交锋当中,将领当中,一死一受伤,受伤的真是宾亭长,死得那个却是个无名小将。说起来,他还算是幸运的,只是被匈奴人的一只铁剑射穿了左大臂,这种伤势虽然两三个月之内无法再射箭,可于行动无碍。
“小家伙,你可悠着点,老字等会还得带兵打仗呢?”虽然这么说,可宾亭长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向身边忙碌的小军医低声说道。
不是宾亭长不相信这些军医的本事,这三年中,唯有他见过这支秘密的医疗部队的本事,多少受了上的士兵都被这些军医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关键是,现在正在给他治疗伤势的军医,年纪实在是太小,看他的样子,不是军医中年纪最小的,也大不到哪里去。
“关都尉大人请放心,卑职虽然是军医当中年纪最小的,可医术却是最高的。”小军医笑了笑说道。
可他刚说完,宾亭长整个人更不好了,难怪面前这个小子脸这么嫩,感情他的年纪真得是最小的啊!
用铁锯将落出上臂一侧的箭头截断,再将整支箭矢猛地拉出来,再在这个窟窿的两侧猛撒了一瓶金疮药,最后,这个小军医用飞快地速度,以及细腻的针法,很快就将两边的箭孔缝合!
嗯!搞定了!
在宾亭长瞠目结舌的表情下,小军医只花了不到五分钟就处理完他的伤势,便起身背着他的小医箱向着下一位重伤员走去。
本来,宾亭长这种伤势随便一个军医就能搞定,可考虑到他的身份,以及其在这次战事中的作用,铁平才会让这位小神医第一个为其治疗伤势。
“老宾,赶紧的,别发呆了。跟我一起去见宁郡守,我有话要说。”铁平见这家伙还盯着小神医猛看,便猛地拍了宾亭长右肩一下。
自从铁平当了郡尉,一向和他称兄道弟的宾亭长就改了称呼,铁平说了他很多次,可他每次都是如此称呼,铁平也就懒得再说了。
宾亭长夸张地大喊了一声道:“哎呦,我说,铁郡尉,您就不能轻点吗?我可是伤员啊!”
说是这么说,可他还是乖乖地跟在铁平的屁股后面一起上山来到了宁成驻扎的地方。
“宁郡守,这边的防守也就妥了。我再留在地方,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了,所以,末将请命,带一支部队到雁门郡的西境布防。”铁平一看到正在忙碌的宁成,便上前施礼道。
“好,我就不送你了,你尽快感到那里!必要时,可以便宜行事。”宁成连头都没有抬,看着手中的文书,淡淡地说道。
经过第一次交锋,他们两个心里面都有了底,既然如此,铁平在与不在,关系并不大,其他将领也能做好这个任务。可是,如今雁门郡真正的威胁不再是来自正面那股匈奴骑兵,却是来自雁门郡的邻居定襄郡。
宁成和铁平已经知道了匈奴人这次大举进犯三路大军的详细动向。
军臣单于不愧是老狐狸,他居然能够舍弃嘴边的大肥肉——雁门郡,甚至是云中郡,而是选择亲自带兵进攻定襄郡,不得不说这是一步极好的棋,一下子就打在了雁门郡和云中郡的软肋上。
以往,两郡布防的时候,都会把主要兵力部署在正北面,从来没有想过敌人会从自己的侧翼金姓袭击。
可是,这次宁成和铁平看到最新情报之后,经过商量,他们不得不及时地主动地作出调整。
经过第一次交锋之后,虽然汉军伤亡数目大了一些,但是,汉军士兵们却已经消除了行踪对匈奴骑兵胆怯,打出了勇气和心中的胆气。
因此,二人在几天前就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既然已经明知道定襄郡必然会被攻破,那么,铁平决定今夜就从前线带走一大半汉军士兵,迅速赶往雁门郡和定襄郡紧邻的边境,去布防,必要时,铁平甚至可以不必请示任何人,便越境占据有力地势去布防。当然,这个必要时刻指的是定襄郡郡治被郡城单于的大军攻破的时候。
“两位大人,你们真的要这么做吗?”宾亭长在一旁长大了嘴巴问道。
越境出兵,在那个时代都是一件非常犯忌讳的事情,因此,宾亭长心里面有些想要劝阻他们。
铁平却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意已决,你就不必再劝了。老宾啊,如果军臣单于真的从定襄郡直接进攻我雁门郡的话,你我在这里所做得一切,还有那些牺牲掉自己姓名的士兵,岂不都是白费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