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望着他,他的脸和耳朵依旧很红,虽然说话的声音没什么变化,可是我想,他一定也感冒了,我想问他:你还好吗?你有没有感冒?可是阿兰在这里,我不能问。
“谢谢你。”我抖动了一下睫毛,轻声说。
他没有理我,可是他却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个药盒,然后从里面拿出四粒胶囊,递给了我:“吃了。”
我眨了眨眼睛:“什么?”
他皱了皱眉:“废话怎么那么多?让你吃就吃。”
他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可是我并不怪他,因为我确实很让人不耐烦,于是我伸手取走他掌心的几粒药,然后放在嘴里,他又把刚刚那个保温杯递给了我,我接了过去,喝了一口。
他看着我吃了药,然后转身朝床尾走去,边走边说:“她不发烧了,你也累了一晚上,去睡吧!”
阿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向啸天,微笑着说:“好。”
他们朝门口走去,我忽然喊道:“阿兰姐——”
“有事吗?晓虞?”阿兰转过身看着我。
“也……谢谢你。”我轻声说。
阿兰温润一笑,说道:“不客气。”
阿兰继续朝门口走去,向啸天却忽然停住了脚步,他低声说:“她是我妈的妹妹,你要叫兰姨。”
兰姨?
我愣了,可是片刻之后,心里却莫名地升起一阵狂喜。
原来她是他的阿姨,而不是女朋友。
向啸天忽然转身看着我,用命令的口气说:“你也再睡一会儿。”
我看着他,眨了眨眼睛,轻声说:“已经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我要走了。”我掀起被子要下床,却发现两条光溜溜的腿立刻暴露在空气中,我又立刻盖上了被子。
阿兰也转过身:“天还没亮呢,你再睡一会儿,等天亮了,我送你,这个时间的青城,是会冻死人的,好吗?”
我摇了摇头,声音很轻:“不用送我,已经到市区了,我自己可以打车回去,折腾了你们一个晚上,已经非常过意不去了。”
阿兰没有再坚持,向啸天也没有说话,然后他们一起离开了这间房。
我的衣服就放在枕边,叠得很规矩,我一颗一颗地解开了身上的扣子,脱下那件宽大的白衬衣,然后再一件件地把自己的衣服穿上。
我看着那件带着我体温的白衬衣,它皱皱巴巴地堆在床上,像一朵洁白的格桑花。
我小心翼翼地抱起它,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我应该把它带回家,把它洗干净以后再还给他,然后我就以还衣服为借口约他见面,见到他的时候,我还要请他吃一顿饭,然后慢慢加深了解。
月老爷爷,真是谢谢您老人家了,我抿着嘴唇笑了笑,把衣服紧紧地抱在怀里。
我打开卧室的房门,穿过一道昏暗的、五六米长的走廊来到客厅,客厅非常宽敞,宽敞得有些冷清,因为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一张黑色的U型沙发和一张黑色的木茶几,电视是壁挂的,所以连电视柜都省略了,这里没有任何的装饰、摆件和照片,也没有一棵绿色植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