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抓起我的两只手,从他的身后绕到脖子前面,他双膝弯曲,居然把我背了起来。
“喂,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走。”我瞬间就清醒了。
“别动,老实点儿,这样会快一些。”
“放我下来吧!我怎么能让你背着我走!”我哀求他。
“搂紧了,小心掉下去。”他加快了脚步。
“让我下去,求你了——”
……
我不再挣扎,因为我知道挣扎也是徒劳,虽然我知道世界上有很多善意的付出,是不求回报的,他们只当做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可对于接受这些善意的人来说,却是要刻骨铭心记一辈子的,是的,我会一直铭记这个夜晚,铭记这个夜晚曾有这样一个男人不求回报地帮助了我。
“向啸天——”我看着他冻得通红的侧脸,在他耳畔轻声说。
“嗯?”
我小心翼翼地说:“你是一个好人,仅次于唐僧的好人,我以前说你的那些话,都是不算数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他似乎笑了笑:“我不是好人,我准备把你卖了。”
我笑了笑:“不值钱。”
“卖给你爸妈,就值钱了。”
“我……没有爸妈。”
他沉默了一下:“抱歉。”
……
风雪仍在继续,夹着冰粒的冷风刮在脸上,像刀割一般疼痛,这让我想起贺知章《咏柳》中的著名诗句——
二月春风似剪刀。
似剪刀,真的似剪刀……
向啸天依旧走得很快,我突然收紧了手臂,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这样风雪就灌不进他的衣领:“这样,你会不会暖和一些?”我问。
“会。”他低声说。
我望着前方沉沉的黑夜,眼睛又有些湿润,这让我想起我小时候生病,妈妈背着我去医院,那也是一个寒冷的冬夜。
可是那是我的妈妈,而他呢?让我立刻又想起那四个字——萍水相逢。
我就那样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紧紧地搂着。
可是我的眼皮却慢慢不受大脑的控制,我强迫自己不要闭上眼睛,可是我的头已经靠上了他的肩膀,手臂也渐渐松开。
“河晓虞,你睡了吗?”
“没,但我有些困。”我声音很轻。
“你不可以睡。”他底气十足。
“嗯。”
“河晓虞——”
“嗯?”
“不许睡——”
“嗯。”
他立刻转头,冰凉的脸颊轻轻擦过我的鼻尖:“河晓虞,给我讲个故事。”
我缓缓睁开眼睛,视线变得模糊不清:“你……要听什么?”
“随便什么都行。”
我缓缓抖动着睫毛,在他耳边轻声说:“我有一个哥哥,他比我大七岁,我上小学时,他已经上初中。”
“我特别喜欢黏着他,就像一个小跟班,他去哪儿,我就跟着他去哪儿。”
“有一天,他骑车载我,可是不知道怎么搞的,车子一歪,我就从后座上掉了下去。”
“膝盖摔破了皮,哥哥吓坏了,一直跟我道歉……”
“然后呢?”他沉声问。
“然后,哥哥说:千万不要告诉妈妈是我骑车把你摔伤的,就说是你自己不小心摔伤的。”
“我说,好,后来我们到了家,还没等妈妈发现我的腿受伤了,我就哭着朝妈妈跑去,说哥哥骑车不小心把我从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