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天气极好,顾明兰觉得晚上多吃了点,直到两个孩子睡后,她走厢房准备消消食。
刚一出厢房门却见陈婶扶着李香芸在内厅上转悠,王林炎一出门,陈婶就会睡在他们卧室的碧橱窗里,平常丫头婆子侍候主子夫人的地方。
顾明兰知道,这院子原本就是设计给小官吏门居住的场所,它的设计自然是按这时代主卧的框架来设置的。
顾明兰是现代人,她并不喜欢这样的结构,她想着如果她以后买了房子,一定要好好的设计一下。
"表姐,怎么没睡?"
见顾明兰也出来了,李香芸抚着腰轻轻的走动着:"今天晚上可能多吃了点,睡不着呢,坐在床上这孩子总动来动去,可能是顶住他了,我就出来走走。"
李香芸还有半个月就是预产期,要不是严大人交待办的事比较重要,王林炎是不会出门去的。
不过,王林炎出门就交待了,他晚上会回来。
"二表姐,表姐夫还没回来?"
李香芸应了她:"他说今天可能回来得晚了,让我先睡了。兰子,妹夫去喝酒了也还没回来?"
朱正清今天说省城衙门的农司来了人,他们去陪了。
顾明兰想起以前的官员,哪一回在外吃饭喝酒不是要很晚才回家的?吃饱喝足后要聊天联络感情,然后不是去打牌就是去洗脚,哪个不到三更半夜会回家?
于是她笑笑:"今天他恐怕得晚了,听说来的这位大人是省州府农司里的头头,他是特地来巡探这双季稻的事,大伙要给他接一下风。"
李香芸以前知道自己爹为了生意也常在外陪客喝酒,有时候还会宿在外面,所以她对朱正清早回晚回根本就没想法,毕竟一个真正的男人,怎么可能天天窝在家里?
"那你也早点睡吧,明天你还得去刘升那院子里帮忙呢。"
三天后就是刘升成亲的日子,小伙子没有亲从,李香芸又大着肚子,顾明兰就只好把嫁妹的事让顾明华去操心,而她就与朱大姑帮着刘升打理这城外的院子。
如今这院子收拾得不错了,不要说屋内,就是屋外的菜地、山边角边的桑树都发了芽。
明天约好了去看看,现在她转得肚子也舒服了些,顾明兰点点头:"嗯,明天过去看一下,后天我就得回顾家村了,大后天才能随送亲的人一块回来。那我就去休息了,表姐你小心些。"
李香芸知道她明天肯定早起,于是说:"明天早上要是我起得迟了,你就别等我了,你与敏儿早早吃过饭送了杰儿后,就直接去了城外吧。"
没几天李香芸就要生了,她这会恐怕是晚上睡得不太好的,于是顾明兰点头后便进了屋。
顾明兰再次醒来的时候伸手一摸,发现身边的床竟然还是空的。
这是什么时辰了呢?
顾明兰打亮了火石点亮了灯,拉开厚厚的窗帘一看,原来已经天亮了。
天都亮了,这人还未回来?
顾明兰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不会出什么事吧?莫非是喝太多了,在酒楼睡着了?
想着今天还真有事,顾明兰也顾不得想太多,穿好衣就起来了。刚一出门,陈婶也起来了。
"表夫人,您起了?老奴已把小米粥煮上锅了,今早是吃烙饼还是吃窝窝头?"
烙饼太上火了,李香芸可是有身子的人,顾明兰说:"昨天晚上我发了面,今天我做点玉米发糕好了,陈婶帮我捞酸豆角起来,一会我炒肉未下早饭。"
陈婶闻言赶紧去了,顾明兰开始准备起来。
只是直到大家都吃过了早饭,朱正清都还没回来,顾明兰在城外的院子里心中实在不落实,与朱大姑商量好酒菜之事后,她提前回来了。
回到家陈婶告诉她朱正清早上回来了,只是后来又出去了。
既然他回来过了,那就是没事,顾明兰悬着的心总算落了。
回到屋里,她进了洗漱间,果然看到朱正清换洗的衣服堆在衣架上。
看看天色尚早,做晚饭还不着急,顾明兰端着盛了衣服的木盆去了外院的水井边。
陈婶看到她来洗衣服要接过去洗,顾明兰一看有内衣裤在,于是拒绝了。
只是在等陈婶摇水的时候,顾明兰发现天灰的衣服领子上有一个奇怪的印迹,她抖了抖,衣服上竟然还有一股浓浓的香脂味夹杂着酒味传进鼻间。
联想起朱正清一夜未回,顿时顾明兰发现她的心尖都在颤抖。
顾明兰知道自己受过伤的心很不安全,时常会犯眯疑心病,于是她强行对自己说:不!不可能!他昨天晚上不可能去那种地方!她不能胡思乱想。
可是,他没去那种地方,昨天整整一个晚上他又去了哪?
顾明兰拿着衣服再次放在鼻边闻了闻,她越回肯定:这香味可不是寻常女子会抹的香味。
很不想相信这是个事实,突然心中一阵阵揪心的痛袭了上来,顾明兰发现自己竟然有一口气赌在了胸口发烫,烧得她要爆炸一般。
顾明兰差点站不住了,可是她还是告诉自己:一定是她想多了!
于是她再度强行对自己说:一定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他不是这样的一个人!他说了,他只会在乎她,以后永远不会再去招惹别的女人。
对对,他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他不会失言!她不要去乱想!
"表夫人,水打上来了。"
正在发呆的顾明兰被陈婶的话打断了,强行压住心中的不适,强扯出一个笑脸:"谢谢陈婶,你去忙吧,这里我自己来就行。"
平常的顾明兰是个非常淡然的人,对待陈婶两夫妻也温和有礼,大方温雅。
今天她的表现让陈婶很纳闷:还真没看过这表夫人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表情,她这笑怎么看都像在哭?
这表夫人出什么事了?在陈婶的印象中,顾明兰一直都是温温柔柔、成天微笑挂在脸上的人。可今天这表情,她确实觉察到了古怪。
陈婶本想问问,可一想这毕竟是主子的事,她当下人的还是莫问的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