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什么时候去?”
云浅正为东风吹来及时而暗自高兴的时候,冷不丁许嬷嬷来了这么一句,这回她想独自一人再溜出去是不太可能了,顿时觉得无语。
她修为已到了天山诀第二层,已经可以打败许嬷嬷,按照当初许嬷嬷的承诺,该是可以随意出入的,但是暗里还有个神月教在偷窥。
经过昨晚云瑾颜落水一事,她们都觉得神月教实在太嚣张了,明里暗里想要暗算她。
云浅相信,若是神月教不是还顾及着朝廷,只要他们再强大一些,有可能在昨晚就直接将她掳走了。
她想了想,说道:“我们出去多不便,还是找三哥商量一下吧,他也知道这件事呢。”
她是个女子,从门口出去必须得问过大夫人赵氏,得到她的许可才行。
如果有云荣斌通一下气,过赵氏那一关可就容易一些了。
说着便让雪鸢进来,让她去云荣斌问一下明日上午可有空否,没想到云荣斌二话不说便答应了,有他帮忙,在大夫人那里也很容易得到了许可。
第二天吃了早膳后,云浅便在屋里修炼,到了约定时间,便带着许嬷嬷与雪梅两人出门,出了垂花门,便有一辆油毡车等候,到了正门下了车便看到云荣斌和他小斯,这回他还带了志远。
马车也已经准备好了,两人打了一声招呼,前后上了马车,从偏门驶了出去。
到了城东顺安药铺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了,一路安全。
下了马车,便看到司徒风迎了出来,嘴角带着浅浅柔和的笑容,仿佛春天里细小雨滴落在水面,漾出一圈一圈涟漪,让人感觉有一股暖风划过心底,在这个天寒地冻里也不觉得那么冷了。
云荣斌上前作揖喊了一声“司徒兄”,司徒风也回了礼。
云浅上前盈盈一福,很脸皮厚地说:“司徒公子知道今日我们会来,所以在门口等候吗?”
“方才翻看了通顺,说今日大吉,方便外出,便算了一挂,挂上显示有贵客来临,所以在下特意在此等候,果然等来了二位贵客。”司徒风说得头头是道,明知道是胡诌乱掐,但看着那如沐春风的笑容,即便心中不信,嘴上却是信的。
“已经让人备了茶,两位里面请。”
司徒风将二人请入后院,将他们带入一处偏静的角落里,那里有一个亭子,亭子里有个童子已经煮上了茶,袅袅热气升腾。
司徒风入座东面,云浅与云荣斌坐在他对面,四角都放了碳炉,也无风,即便是露天也不觉得冷。
童子在一旁给三人布茶,连喝三次以后,童子才吸火收了茶具退出去。
云荣斌说道:“听闻司徒兄已经将家妹的药集齐,不知……”
司徒轻笑,拍了拍手,宝童捧着一包东西上来,躬身放在桌子上便退了下去。
他指着包裹说:“这里便是世子夫人所需要的药材,共价值六万两,上回夫人来的时候给了定金两万两,此次夫人只需再给四万两便可。”
云浅没有直接打开看,反而问了一句不相关的话:“不知顺安药铺可有遇到一个叫做草上飞的人来取药,赊过账?”
“确实有过,在南城的分铺子。”
“他的药钱是多少?”
“区区一两,在下已经自主给抹去了零头。”司徒风很大方说着。
云浅点头,在普通百姓眼中,一两银子有时候便可以救自己姓名,但这一两放在六万两面前,确实不值得一提。
“司徒公子,小女子手中有一样东西,却不知其贵重,想请司徒公子品鉴一下。”
她浅浅笑着,眼弯弯成月牙,像一只狡猾的狐狸,从怀里拿出一块铁疙瘩放在桌子上,推到司徒风面前。
那是一块青铜制成的牌子,上面绘制的麒麟图案让司徒风微微上挑的眼睛突然放大,像一只慵懒的饿狼突然看到羊仔一般。
连着云荣斌见着这块令牌都有些讶异。
司徒风可能觉得失礼了,很快又恢复原本温温的面容,将令牌拿在手上翻了翻,问道:“不知夫人从何处得来的?”
“有次出门,在小巷里捡着的。”
云浅简单说了令牌的得来,至于具体如何捡到,她是不打算说的。
朝雪鸢伸手,雪鸢将一沓银票放在她手上。
云浅笑着又晃了两下手,雪鸢才又放上去一沓,小脸五官都皱到了一起,一副很肉痛模样。
“再加上这两万两,如何?”将银票放到司徒风面前。
太子令牌可是无价之物,但若是落入司徒风手中,可就变成了一文不值,甚至招来杀身之祸,但云浅此时认为,用来换两万两是值得的。
反正她也是捡来的。
云荣斌张大了一双眼睛瞪着云浅,然后很客气同司徒风说道:“小妹说笑呢,怎么可以用太子令牌去做交易呢,这可是杀头的事情,剩余的两万两由……”
他的话还没说完,自己的脚便被踩了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啊呲一声。
只听云浅问:“值,还是不值?”
“值了!”
司徒风很干脆,将令牌小心翼翼让入怀中。
云荣斌看了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感觉内心甚是受伤。
这两个人竟然这么明目张胆的做太子令牌的买卖,而这个司徒风貌似乎是太子的人吧。
司徒风没有看见云荣斌蛋疼的表情,让童子上了点心,有八珍桃酥,桂圆杞子糕,以及橙香雪球,带着淡淡的药香味。
“好漂亮的糕点。”
云浅捏了一个橙香雪球放入口中,遇水荣华,顺着舌头划入喉咙里,香浓的橙子与奶酪气息在口中缭绕。
雪鸢看着点心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在许嬷嬷的威严之下,只能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司徒风笑了笑,挥手让童子将八珍桃酥端给了雪鸢,雪鸢很是高兴,道了一声谢,便端着盘子很不客气地吃起来,一旁的梅香脸上泛红,都后悔跟这丫头一起出来了。
吃了点心,云浅又向司徒风请教了神月教的事,当初可是他先发现这股势力在暗中调差她的。
司徒风没有正面回答她,反而问道:“在下冒昧一问,前晚等会夫人是不是遇到了麻烦?”
“司徒兄跟踪家妹?”云荣斌问道,面色不善,方才客气的面容已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