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鸿派和凤鸣帮之前的确料理过几个“不听话”的首领，都很顺利。

所以岑舒明才显得颇有底气。

他们一行二十几个人，都是两派的精英，出去岑舒明和孟永思这两个八品长老，还有两个中年八品，其他的七品居多，最低的也有六品，内功和招式经得起考验。

这一行人战斗力相当不俗，若是隐藏起来干起刺客的营生，成功的几率非常高。

然而，他们并不是隐藏的。

第二天中午，连徐明龙都知道了他们的动向，正在纠集好手呢。

郭老鬼擦拭这刀子，狠狠道：“一帮猥琐小人，还真他娘的敢来，这次定要让他们全部死无葬生之地。首领，李无常那边有白马寺威胁着，不能出动太多人手，咱们要不要将高手都集结起来。”

徐明龙呵呵一笑，“李无常不是不想出动太多的人手，而是怕做的太过从而引发白道更多注意力。他不像我，是个堕入魔道无可救药的悍匪，所以能不得罪白道还是尽量不要得罪。他们不是说了吗，就算要动手也要在西城郡内，若是凤鸣帮和天鸿派的那伙人死在了房陵郡内，说不定会引起白道的公愤。”

“白道的公愤？”

郭老鬼愕然，“凤鸣帮和天鸿派不是因为项魁的事情被白道势力排挤吗，在豫州他们就遭受了不明人士的攻击，就算死在了房陵，也不会引起公愤吧？”

徐明龙冷哼一声，“两派的人士来梁州是要刺杀我这种悍匪的，和豫州的情况不一样。还有，他们死不死没多少人会关心，白道势力关心的是李无常在梁州的影响力，他撂了白马寺的脸子，你以为那么容易揭过去？若是两派人士死在了房陵，白马寺只消公然发一句，一切都是李无常搞的鬼，证据确凿，后面就有的扯了，具体的情况你可以自行想象一下……”

郭老鬼大感头痛，“妈了个巴子，这个弯弯绕绕我这个大老粗是想不明白的。”

徐明龙摇头苦笑，“想不明白就不用想了……总之李无常不想彻底得罪白道，他也需要我们的，不会轻易看着我们死的，那我们就全力配合，弄了两派的人再去通川搞事。”

郭老鬼嗯了一声，“弄死两派的高手推给贾宋，再弄死贾宋手下的大将推给白道，是吧？”

徐明龙点头，“能那样的话当然最好……什么白道黑道，还不是一样尽耍心眼？老鬼你记住，实力不够的话，心眼要耍，实力强大的话，还是要耍。我们以前就是不懂耍心眼，才被赵元极那厮给阴了。”

郭老鬼道：“知道……那我们也该防着李无常一手吧？”

徐明龙沉默，好半晌之后才道：“我见过不少人，薛鹏和李无常让我的印象最为深刻，他们两个人的性格和我其实很像。”

这下郭老鬼更加疑惑了。

徐明龙、薛鹏、李无常三人的性格很像？

哪里像了？

根本就是天差地别好不好？

徐明龙当然能看出郭老鬼的疑惑，不过他并没做过多的解释，只是淡淡的叹了一口气。

心中暗想：都是知道平民疾苦并且能放在心上的人，只是做事的风格完全不同。

……

几天后，房陵西城交界处。

傍晚时分，天边的彩霞显现出一种血色，远远望去，心中瘆得慌，仿佛在预示着梁州东部的血战远没有到头，还不知道会持续多久。

房陵西城多林地、山地，地形复杂。

孟永思、岑舒明等一行人见天色将晚，所以准备觅地扎营，休息一晚再上路。

客栈那个老掌柜说的没错，西城要比房陵凄凉的多，白天在房陵的竹溪小城还是人声鼎沸，一到西城，半天都难看到一个人影。

就连偶尔遇到的飞禽野兽都好像有些无精打采的，一切显得那么生机淡然。

这一行人都是大帮派的人手，就算是中原战乱已久，他们的生活却没有普通人一样窘迫，甚至说得上是优越，在野外过夜的经历甚少。

不过众位都是习武之人，将就一晚还是不在话下的。

过了今晚，就可以去到一个镇子了，已经探过路了，那个镇子虽然也很暗淡，但总归是有人。

众人分工合作。

打猎、扎营、捡柴、生火、打水，还要派人四处查探一番，看有没有跟踪。

猎物还是要打的，虽然从竹溪小城带的干粮中有肉干，但是哪能和新鲜的相比呢。

大半个时辰之后，一切准备就绪，众人围着火烤肉吃。

孟永思环视了一圈，发现少了两个人，当即疑惑道：“老方和小宋呢？”

“长老！”

一名中年人解释道：“他们两个在西面的那个水潭子洗澡呢，说是太热了……”

此言一出，立马又有几个人跃跃欲试。

还别说，真的挺热的，不少人都汗流浃背了，一股子汗臭味熏鼻子，身上黏的慌。

若是能洗个冷水澡再吃烤肉，那将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情。

“胡闹！”

孟永思当即瞪着眼睛大喝一声，“这等时候要小心行事，若是中了埋伏怎么办？”

中年人笑道：“没事的长老，已经探过了，周围连个鬼影都没有。依我看啊，西城郡多处都空了，就主城一带还有些人，要不然咱们一路走来不至于连杂匪都碰不到一个。有点家底的人估计都去房陵了。”

孟永思还是坚持，“话虽如此，但还是要以防万一。你带几个人过去将他们两个叫回来。”

中年人拱手称是，马上带了几个人过去了。

岑舒明转着手中的烤肉，叹道：“有点家底的人都去房陵，一去就要挨宰。”

竹溪小城那个客栈的收费给了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一弟子道：“挨宰总比等死好吧……长老，李无常那厮脾气虽然不怎么样，但是不得不说房陵还真被他玩出花样来了。咱们住了几天，那些客栈的小伙计，啧啧，底气比江湖高手都足，动不动就我们是受法帅军保护的。和荥阳差不多了。”

荥阳是聂晋的地盘。

那里的生意人若是受到挑衅，多半也会讲一句“我们是受聂帅的保护的”，那会让找麻烦者心存忌惮。

非常好使，只有亲自见识过了才会明白，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体现了当地军方的威望。

“咦，这么久了，他们怎么还没回来？”孟永思皱着眉头。

有一会了。

“去看看吧。”岑舒明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