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不明显吗?你还敢狡辩?……还有,我张家的张彦邦在弘农被袭击,险死还生,也有人称是你收买了江湖杀手,你竟敢如此嚣张!”张肃狠狠道。
赵逊和姜明伦听得眉头大皱。
张彦邦被偷袭,险死还生?
竟然也有人称是李无常收买杀手?
“火上浇油!”李无常心道。
肯定是哪个有心人一直关注着李无常和张家的恩怨,趁机搞鬼。
到底是谁?
李无常冷笑一声,道:“任何案件都要讲证据,不是凭你张肃说说就可以的……不过你刚才二话不说就要动手杀我,很多人都看在眼里,这是事实!”
转过头看着刘之凡,续道:“刘大人和曾大人您二位想怎么办,我也懒的过问,我现在很累,不想扯皮,扯来扯去也是浪费大家时间……告辞!长安城真他娘的太不安全了。”
李无常站起来对众位拱拱手,竟然连太子和二殿下也不理会,就要抬脚走人。
众人怎么会不明白李无常的意思。
其他事情都没有证据,张肃带人袭击李无常确实众目睽睽的事实。
“张家祖坟一事就算不是你干的,你也是嫌疑人,你休想走出长安城半步!”张肃站起来挡在李无常的面前。
“老狗,你是否诚心找死?当我不敢动你吗?刚才若不是有一条傻狗替你挡了一刀,你以为你还力气在这里吠?”李无常冷冷盯着他。
张修见李无常要拔刀,赶紧拉住张肃,然后看向刘之凡。
刘之凡轻咳一声,道:“李爵爷,张前辈说的对,还是等事情调查清楚了再走不迟,开国功臣的坟地被掘确实不算小事。”
李无常转过身去,走到刘之凡面前,打量了他好一会儿,突然发神经一样的笑了起来。
砰!
一张凳子被李无常踩碎。
众人唬了一跳。
李无常狠狠道:“刘之凡,你他娘的少吓唬本大爷……刚才那条老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刺杀本大爷,你一个屁都没放,按照律法你应该把他抓起来。还有,战场杀手一事,那条老狗刚才明明说漏嘴了,你却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混过去了。嫌疑?这些天以来,那么多人传张家要杀本大爷的事情,算不算嫌疑?你们大理寺有什么狗屁动作吗?你有派人调查张家的人吗?……现在刚传来两句跟本大爷有关的事情,你就像吃了春药一般,还想限制本大爷的自由,你当官当傻了吧?还是把本大爷当傻子?”
刘之凡贵为大理寺正卿,被李无常指着鼻子狂吼一顿,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卢玄东打着圆场道:“无常,你先别激动,有话好说!”
李无常并不理会,继续看着刘之凡,问道:“你那么想调查本大爷的事情是吧?等着啊……”
接着对赵逊使了个眼色。
赵逊立马下去了,不多时就拿来了三个木盒子。
李无常打开木盒,竟然是三个人头。
众皆哗然。
一个老者,两个中年人,看上去是死了很久了,上面擦了防腐剂,还抹了一层蜡。
老者有不少人认识,是张肃这一辈的人,人称张老六,为人颇为低调,鲜有公开露面的时候,算张家的半个地下人物,所以小辈们多半都不知道。
张肃、张修还有张家的一众人眼睛皆变得赤红,呼吸不顺畅,想不到失去踪迹多日的老六终究还是死了。
竟然是被李无常杀死的。
李青也大为震惊,他一直在追查张家老六的动静,想不到已经死了。
李无常淡淡道:“我不知道他们是谁?……我的庄子那次被上千暴民和汉水帮好手进攻,我好不容易带人打退,大家都受了伤,哪知道这三条杂鱼当晚就来刺杀我,若不是我手下拼死保护,我早就死了,当时我还怀疑是汉水帮的高手来着,可是很不巧,这三条杂鱼用的也是张家剑法!还说是奉了一个叫张裕的老狗的命令!”
顿了顿,续道:“我近来一直都很忙,忙着帮大燕平乱,所以没时间报案。现在就向大理寺报案,我怀疑这三个家伙勾结汉水帮和暴民行刺大燕子爵趁机造反,刘之凡你看着办,张裕那个鸟人是谁?你可以去查!……本大爷的话说完了,这就要走了,我价值九万两的房子都被人烧了,在废墟里待了两天,已经够了!”
李无常说完,不屑地瞥了张家人一样。
若不是这么多人都在场,李无常一点也不怀疑张家人马上会冲上来将自己撕成碎片。
李无常说完之后,看着卢玄义和卢玄东,深深一揖,恭敬道:“太子殿下,二殿下,适才微臣情绪有些激动,可能冒犯二位殿下了,但是事出有因,这几个月微臣总在生死边缘徘徊,加之在战场上受了点刺激,头脑有些不清醒,所以请二位殿下见谅!
顿了顿,续道:“微臣这就要回冯翊了,争取早日上战场,为剿灭汉水帮及向丛老贼略尽绵薄之力,二位殿下不会阻拦吧?”
卢玄义当即点头,道:“无常忠心可嘉,我怎会阻拦呢,只盼无常在战场上能再立新功,到时候大家一起把酒言欢!”
卢玄东也勉励几句,话说的比卢玄义漂亮。
李无常自然躬身谢过。
卢玄义和卢玄东来说,他们本就是来稳定局势的,李无常暂时离开长安城也好,免得和张家闹得不可收拾,到时候就真成了长安城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料了。
李无常又走到李令武身边,没有说话,一揖到底,姜明伦和赵逊跟着略微欠身。
李令武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逊哥儿、明伦,虽然不知道那两件事是谁干的……不过我心里怎么就那么爽呢?哈哈哈哈!”李无常大笑不已。
那两件事自然是指张家祖坟被掘和张彦邦被袭。
张肃听着李无常那刺耳的笑声,脸色都黑成木炭了,拳头都能捏出水来,张家其他人也狠狠盯着李无常,心中想着以后怎么将李无常碎尸万段。
李令武等李家人面无表情。
韩广略微摇了一下头,心中叹了一口气,琢磨着如何向唐老大人汇报。
刘之凡被李无常这小辈当众吼了一通,按理说总会有些不好意思吧,他竟然还微笑不已,果然是有城府,符合他的一贯作风。
卢玄义、卢玄东二人还是那副沉稳的表情。
一旁的林笛却想起了李无常在街上所使用的那招护体真气刀,他看的真真切切,当时李无常身边足有九把红色的气刀环绕,能护体能伤人,威力异常惊人,比之林家的冰莲护体也不遑多让,他想问李无常,却没有机会。
“狗头军师,我记得魏将军让我好好调养来着,可惜我现在坐不住,要不咱们去战场观察观察?以后也有个底嘛,弘农怎么样?”李无常故意嚷嚷。
“弘农好啊,竟然有大批高手冒充愣少的手下袭击张大少……嗯,张校尉,我们去见识一下也好,说不定可以把那批狂徒先找出来。”赵逊心思活泛,马上接话。
“找狂徒比较危险……不过愣少懂医术,可以替张校尉看看伤势,大家总归都是为大燕效力嘛!”姜明伦也不含糊,帮着放烟雾弹。
“明伦所言甚是,大家都是昭武校尉,而且同在平乱军,理应相互支援!”李无常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此言一出,张家人恨不得当场拍死李无常。
其他人也神色各异。
去弘农什么意思?
找机会刺杀张彦邦?
看来得加派好手去弘农了,张修心道。
若是让李无常这个愣头青趁机杀了张家的继承人,那就真的亏大发了。
张家已经损失了太多的好手。
看着李无常等三人大摇大摆的背影,众人都没有说话。
好一会儿,卢玄义开口道:“刘大人,曾大人,如今大燕内忧外患,正值用人之际,实不宜再发生大规模的内讧事件,让百姓离心……李无常的脾气我就不评论了,不过他打仗很努力,在平乱军也颇具威望,立了不小的战功,魏将军来过折子,说冯翊城之所以能保住,王太守当居首功,而李无常、陶见雨也是功不可没!……而张尚书的忠心和能力也是有目共睹!……其中应该有什么误会,这个一定要查清楚!”
就此定性。
误会!
看来是想要硬压下去,最起码要先平掉闹得满城风雨的流言,再给李无常和张家一个过得去的解释。
大局为重!
若是李无常是个一般人也就罢了,偏偏有点实力,而且还是个铁头。
刘之凡点头,道:“殿下所言甚是……杜成业,你怎么看?”
杜成业总结道:“大人,此事必有蹊跷!几件事可能大有关联,卑职怀疑有不明歹徒虎视眈眈,暗中干着挑拨离间的勾当!”
“其一,很久之前,三个狂徒趁着李爵爷击退暴民之际,趁机刺杀李爵爷,用的是类似张家的剑法,李爵爷武功高明躲过一劫,此乃大幸!歹徒首次发难,手段残忍!”
“其二,又有四个狂徒冒充张家人趁着李爵爷被汉水帮高手击伤之际,追杀李爵爷,用的也是类似张家的剑法,若说不是挑拨离间,卑职第一个不信!”
“其三,李爵爷回京不久,长安城就发生大火外加袭击事件三起,其中两处是张家的房舍,而一处是李爵爷的房舍,案件皆异常诡异,无从下手,可见是有备而来,歹徒之阴险,超越古今!”
“其四,歹徒抓住机会趁机散播谣言,愚弄百姓,引起那么大的轰动,手段之恶劣简直令人发指!”
“其五,张彦邦校尉战场遭遇袭击,险死还生,有不明传言指李爵爷花钱雇人刺杀张校尉,明眼人都知道是无稽之谈,企图扰乱军心!”
“其六,张家祖坟事件……杜某人在此先要表示悲痛和遗憾……歹徒竟然嚣张至此,连大燕开国功臣的坟墓都敢打注意,火上浇油之心昭然若揭!”
“最后,就是今日李爵爷和张前辈正面冲突之事,这正是隐在暗处的歹徒所期望看到的事情……幸好李爵爷和张前辈皆是理智之人,及时住手,才没有让歹徒得逞!”
“太子殿下,二殿下,各位大人……事情已经非常明显,那伙阴在暗处的歹徒实在是丧心病狂!……若是让卑职逮到,一定将他们碎尸万段!”
如此几点,众人听得频频点头。
当然,不包括张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