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拉拉扯扯的,您是王爷,注意形象哈!你先出去,我换好衣服就出来。”李映雪依旧死拽着被子,丝毫不松手。
“一个大男人,怎么扭扭捏捏的?赶紧的,起来,把衣服穿上。”詹咏歌依旧不放弃,依旧在抓着李映雪身上的被子。
李映雪的手都被拽疼了,眼看她就要抓不住身上的被子了。
“求您了,甘王殿下,您就先出去吧……”李映雪近乎哀求着说。
“得得得,不跟你一般见识了。你快点换,本王在前厅等你。”詹咏歌终于松开手,径自向屋外走去。
李映雪终于松了口气。她此时的心情,好似身边的衣服被拿走一般。此时,她连忙把裹胸布拿进被窝里,慌乱的穿上,然后迅速起身,把外衣也穿上了。她这辈子,从没有这么快的穿过衣服。
一番收拾之后,她和詹咏歌来到了热闹的集市。
集市上热闹非凡,人声鼎沸,举目可看木楼于市。华光满目,萧鼓喧空。
“你带我出来,到底要干什么啊?”李映雪不耐烦地问。
“买礼物啊!”
“给谁买礼物啊?”
“母后寿辰要到了,你不知道吗?”
李映雪恍然大悟。
“对哦,十月初六是太后寿诞。为了太后寿诞顺利举行,内务府还特别吩咐要在太后寿诞之前,将御花园修建工作完成。我差点忘了。”李映雪暗叹自己的记性太差,“不过,这宫里的东西,哪一件不比这街上的好一百倍,你干嘛在这挑礼物啊?”
“宫里的东西,看来看去都一个样,不过就是好看而已。送母后的,一定要特别。”詹咏歌的语气中,透着难得一见的坚定。
没想到,他这样一个纨绔的少年王爷,竟有如此孝心。
李映雪看着眼前的人,他清秀俊朗,眉色如墨,眉下那对双目炯炯有神。他身姿挺拔,一袭褐色的长袍包裹着的身躯十分壮硕。游离在摆件之间的那只手如清水般温柔,指尖划过之处似有一股清风,显得那双手也极其有力。
秋风拂过,但艳阳高照的明媚之下,完全感觉不到一丝寒意。
集市上,人声鼎沸,车水马龙,繁盛喧嚣。
此时的两人,却像异于世间的存在,如画般精致,却又是笔墨难以勾勒的美。
“太后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你能买到的,只怕都不能入她的眼。不如,你送个新奇别致的礼物,比如说你自己做的,或者是你精心安排的。这样的礼物,一定会讨太后欢心。”李映雪洋洋自得,发表着自己的建议。
“我知道普通的东西送个母后不合适,所以才叫你出来,让你帮我想想啊!”詹咏歌笑容谄媚,带着点孩子气。
“我从来没见过太后,也不了解太后的生活,实在帮不上你。但是,有一点你要记得,她是你的母亲,你是她的儿子。天下的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儿子孝顺、贴心,只要你用心,太后会感觉得到的。”
“这个道理我倒是明白,可是,要做些什么才能让母后打心里高兴呢?”詹咏歌依旧茫然。
李映雪也跟着慨叹。的确,自己的妈妈过生日的时候,都是买个钱包,买个蛋糕,或者自己亲自下厨做点好吃的什么的,这都是普通人家的小幸福。然而眼前这位可是这飞白国的王爷,让他下厨或者自己亲手做点什么东西,貌似不现实……
“要不,去找皇上商量一下?皇上肯定也要送礼的啊!”李映雪决定让詹昊穹加入送礼队伍,人多力量大,三个臭皮匠胜过诸葛亮。
“也好,或许皇兄已经有想法了,也许我能跟着沾个光。”
宫中,御书房外。
日光下,几束剑气凛然划过。詹昊穹手握长剑,娴熟的动作在灿烂的日光下熠熠生辉。
艳阳高照,影随人舞,身姿畅盈。
李映雪看着这一幕,不禁惊呆。
詹昊穹的剑法,简直浑然天成,堪称人剑合一。
待到宫人通报詹咏歌的到来,詹昊穹停下了手中的剑。
“皇兄好兴致,只是这孤剑独舞,难免冷清吧。下次皇兄若有兴致,叫上臣弟一起切磋一下。”詹咏歌笑着道。
“好啊,朕也觉得孤剑寂寥。”詹昊穹淡然回答,“你们两个怎么在一起?”
“我本来想请李管事帮忙,为母后选寿礼,后来我们决定先找皇兄商量一下。”
“朕也正为此事犯愁。你们可有主意?”
詹昊穹和詹咏歌一言一语,话语中满含对母亲的尊敬。而李映雪,她的眼光,却停在詹昊穹的剑上,久久未离。
詹昊穹看着李映雪目光,淡淡的道:“你对这把剑感兴趣?”
李映雪反应过来,忙解释道:“不是。我想,太后的寿礼,我想到好主意了……”
詹昊穹和詹咏歌同时看着她,继而面面相觑,看着李映雪脸上自信的笑容,勾起了他们强烈的好奇心。
……
转眼间,太后寿诞之日便至。
依照之前的计划,御花园的翻修工作已经完毕。
清晨,詹昊穹和詹咏歌为表孝敬,陪着太后在新修建的御花园中行走。
李映雪因为需要向太后和皇上就御花园修建工作复命,便穿着官袍,等候在花径尽头。
“修建的真是不错,照比原来,多了些采菊东篱下的悠然雅致。”太后和颜地评论着新修的御花园。
“就是啊,母后。”詹咏歌这话抢的很快,“重点是这翻修工作还没有大笔的花销,就能达到这番效果,这才是最难得的。”
“的确,此次内务府和工部,将修缮工作做的十分好,儿臣认为,应该大加封赏。”詹昊穹语气和缓的附和着。
“是该赏。”太后面目慈祥,“穹儿,歌儿,该怎么赏,你们决定吧。”
“是。”詹昊穹和詹咏歌一起答道。
他们继续漫步在花丛小径,赏花看景,闲话家常。话语间,母慈子孝,兄弟和睦。家是一种文化,家是一段时光,家是一种情怀,此时的他们,就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真真是应了“家和万事兴,有爱就欢心”这句美句。
平凡就是一种幸福,简单就是一种幸福。此时的气氛,与皇权无关,与身份无关,与地位无关,这种幸福,只因她是母亲,而他们是她的儿子。
欢声笑语中,他们走到了花径尽头处,李映雪见到太后和詹昊穹、詹咏歌走了过来。
“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参见甘王殿下。工部管事李映雪在此恭候复命。”李映雪俯身行礼。
“李管事,起来回话吧。”詹昊穹语气淡然而温柔。
待李映雪起身,她看向詹昊穹。詹昊穹对她淡然一下,示意她不必紧张,也不比害怕。
她望向太后,看太后模样大约四十岁,螓首蛾眉,眸光深邃,鼻梁坚挺,脸庞美丽又大方,虽已过最美韶华,但风韵犹存,看得出保养得极好。
她举手投足间透着她气质端庄娴雅,再配上这一身碧色华贵罗裙,更显她身份尊贵。
“御花园别有一番景致,虽然现已十月,但也有‘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景致。更难得的是你不费大量银钱就能建成如此景致,实属难得。哀家今日一见,很是满意。”
太后语气和蔼地对李映雪说着自己的看法,言语中既透着慈爱,又不失她身为国母的尊严。
“谢太后夸奖。尽心尽力修缮,是微臣的本职,微臣不敢居功。”李映雪谦让着道。
“这花间小径,你是怎么做出来的?哀家从前从未见过这样的材质。”
“小径铺路的材料是将碎石粉碎后,在泥窑中高温煅烧成石灰,石灰和水搅拌成泥状,就可以用来铺路和建筑。在微臣家乡,这种材质被称为水泥。水泥铺好后,还在未干时,请宫中能工巧匠以梅、兰、竹、菊雕刻成花纹,雕刻出的花纹,既美观,又防滑。”李映雪颇有礼貌的回答着水泥的妙用。
古时造桥铺路等等建设,多数用的是石子为主体,填充以石料。这种建筑虽简便,但难以持久。而这花间小径,只不过是李映雪用她的化工知识合成出了在这个时代未曾出现过的水泥而已。
“这样的建设,既不消耗大量财力,又能使花间小径焕然一新,你果然是奇才呀。”詹咏歌赞赏的说道。
李映雪望向詹咏歌,与他四目对视。看到詹咏歌认可自己,并对自己点头示意,心里只觉欣喜嫣然。
“甘王殿下过奖。”李映雪虽低头回答,但脸上难掩那股自豪和满足,尤其经由詹咏歌这么一夸,便更加乐不思蜀了。
李映雪无意识的嘟了嘟嘴,妩媚一笑,露出了女生特有的羞涩。虽然只有一瞬间,可就这一瞬间,却让心细如发的詹昊穹捕捉到了。
怎么回事?他一个男人,竟也会有如此娇媚之态。詹昊穹心里晃过一瞬的疑问。
然而,此时周围人员众多,詹昊穹无暇顾及脑中那一闪而过的念头。
“皇兄,如此奇才,屈居九品管事,是不是太浪费了?”詹咏歌眼光转向詹昊穹,意思很明白,该给李映雪升官了。
李映雪听到詹咏歌给自己讨好处,心里不禁对他大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