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师话音落下。
画室静了足足有一分来钟,并没有人去画。
夏攸宁这时候才发现,这种课程比想象中要难得多。
服刑犯人确实是心理疾病高发的人群。
在他们犯罪前可能就有大部分是存在心理疾病的,在他们入狱之后,由于监狱环境特别险恶复杂,他们的心理压力也随之增大。
江老师说完话,并没有人去响应。
而江老师又不是心理治疗师,只是美术老师,所以她也没什么办法。
更何况,局长说就算是专业心理治疗师的治疗手法也很难在犯人身上奏效。
比起他们外部所处的牢笼,他们的心里更是有道高高防范的围墙。
就在夏攸宁觉得无计可施的时候,坐在最后一排的一个犯人,拿起画笔,开始在前面的小白板上动笔画起来。
铅笔落在白纸上发出沙沙的响声。
声音在寂静的画室里格外清晰。
所有人都朝他的方向看过去,包括那些坐着一直不动的犯人们。
这名犯人坐在最后一排的正中,个子很高。
虽然是用铅笔画画,可是他端着手臂的姿势,忽然让夏攸宁一瞬间看得入了神。
不知为什么,她看着这名犯人,就在他周身勾勒出庆苏的轮廓。
庆苏画画就是这个样子的。
那是她的错觉吗?
夏攸宁甩甩脑袋,觉得自己可能是太想见到庆苏,才会有这样的感受。
她揉揉眼睛,可是当她的手移开,视线再放回去的时候,那面具后的人却好像视线也放在她脸上一样。
隔着面具,但是夏攸宁很明显地察觉到他在看她。
足足过了十来秒钟,他才再次低下头,继续拿起画笔在纸上刷刷地画起来。
他画画的动作非常熟练,夏攸宁离这么远看着看着,就怔住了。
“江老师,我去看一下。”夏攸宁跟江老师说了这么一声,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朝最后一排画画的犯人走了过去。
他是面向她的,她在朝他走过去的时候,还看不到他画的什么。
可是每向他靠近一步,她都感觉她在靠近一个真|相。
庆苏,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夏攸宁在心里喊周庆苏的名字。
男子在这时候抬了一下脸,虽然隔着面具,但夏攸宁这一次很准确地捕捉到那面具后面的眼睛在看她。
她走过去,看到那幅画。
线条简洁,但是非常生动地勾勒出校园,小树,秋千,还有秋千上的女孩。
庆苏以前就说过,他觉得她最美的时候就是荡秋千的时候。
她荡秋千的时候,腿看起来最修长,头发看起来最飘逸,笑容看起来最纯真。
以前庆苏给她画过好几幅她荡秋千的画。
她在学校院子里的秋千上玩几分钟的工夫,庆苏就可以画一幅出来。
每次画的都差不多,但每一幅她都喜欢。
夏攸宁手指开始拼命地颤抖,抖动到难以控制,但她还是努力地伸过去,把男子画的那幅画从画板上拿了下来。
两滴泪狠狠地砸了上去。
她迅速抬手擦干,生怕别人看见。
“请问,这幅画可以送给我吗?”
夏攸宁哽咽着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