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如何是好呢?
自己的傻儿子怎么就去给别人当刀子使了?
“老四啊,你弟弟……这可怎么办,这个孩子怎么这么傻呀!”
德妃拎起手帕假意抹泪,大儿子亦是陪着她唱戏:“十四弟年轻气盛,容易被人利用,皇阿玛眼明心净,未必不知道这一点,起先也没有寻十四弟的晦气,只是……”
他自己傻到要硬对上去。
德妃没听见一点儿对策,只听他挤兑弟弟,忍不住有怨言:“十四是傻,为了个老八冒死扑上去,那老五也挺傻,为了十四冒死求情,只有老四你是聪明的,额娘放心。”
言下之意,就连人家老五都知道为十四求情,他一个一母同胞的亲哥哥怎么就好意思袖手旁观,如今还要说风凉话。
四爷听出了德妃责难自己的意思,心下不悦:“儿子愚钝,比不得老五老八他们伶俐,也不及十四会讨额娘欢心,如今十四重伤,触怒皇阿玛已经是无法挽回,倒不如好好养伤,额娘费心,儿子有事儿,先行告退。”
这一退,便数日没有去请安。
德妃心知大儿子心中不满,可满脑子都是小儿子的伤病,整日里着人去探望照看着,生怕有什么闪失。
这厢,尔雅整日窝在自己院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生怕遇着十四爷,生出些许尴尬,又甩手不管府里的事务,竟不知府中出了什么事儿。
还是山楂不经意间提起,十四爷似乎是重病,又秘而不宣,女眷竟不得近身探望。
十四怕丢人,府里人不知情,都以为他是得了天花之类的恶疾。
尔雅原不欲理睬,可是自个儿心里也不知何故,平白多了些他平日里对自己的好来。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没有什么坏心眼。
对自己也是多加照拂,于情于理,她也应该去探视。
是夜,尔雅披上罩衣,自个儿拎了盏灯笼,待山楂在外间睡下,悄悄掩门出去。
有时候,不可告人的并不是踪迹,而是心意……
外头值夜的太监一刻也不敢疏忽,宫里头的人天天来探视病情,出了意外,他们不好交代。
按照十四爷的旨意,来人一律不得擅自入内,除非他应允。
可是明晃晃的金牌亮在眼前,饶是再大的旨意,也要退避三舍。
“福晋请……”
便是多加一个字都是累赘,拿着圣上亲赐金牌的,才是正福晋啊!
尔雅收起那块及笄时便被赐予的金牌,那年生辰,她在上书房里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明黄龙袍的男子背手,命人将一卷画像徐徐在眼前展开。
那画上的女子,与她有八.九分相似。
“这是你外祖母及笄时,宫廷画师所作,朕今儿想起来,便让你也看看……你不是说最大的遗憾是没有见过额娘的额娘么?”
那不过是一句戏言罢了,可是圣上却当了真。
他以为真有人和他一样,惦记着一个死去许多年的女人……耿耿于怀,受困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