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碧扶着我往停车处走去,我喊住他,“可以了,我自己能走。”他是好心帮我解了围,还出了气,可我却没有对他谢谢的意思,而是面无表情的说了他,“刚才太过了。”把人推倒就可以了,还非要把羽凝的手指给扭了,好在羽凝鞋跟比我的低,要是穿那些细跟,雪碧那样推她,脚肯定是手伤的还比我现在的要严重多。
“不让她吃点苦头,她是不长记性的。”雪碧从裤袋里掏出支烟,点着火,吸了口,“不懂我在说什么?”
我捏着鼻子,拍开空气中的烟味,“这样她就不会在对我的身份起疑心了,我说的对么?”
“呦呵,可以啊!”雪碧只抽了两口将烟丢在地上踩灭掉,“那也就不过分,还算轻的了,哪有看着自己女朋友被人欺负,不帮女朋友挽回面子的?你说呢,简溪小姐。”
“是是是!你说什么多对。”懒得和他贫嘴了,他说的也没错,不痛不痒的根本就无法让羽凝相信,我就是雪碧实打实的女友:小黑猫。
会所门口的保安是雪碧来时花了点前打发掉的。
雪碧问我脚打不打紧,我说崴去了,回去上点跌打损伤的药,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的。
雪碧说,“那好吧,你在这里等我,我去那把车开过来。”
我点点头,瘸着腿往一旁站了站,扬起头往会所最高的那层看去:在至尊房里么?
车灯亮到了我这边,我对宇峰的那点不一样的关心,也就没掉了,上了雪碧的车,快要到小区时,我才想起来该要问雪碧的话,居然没问。
“你怎么过来了?”宇峰说过,晚上是正常下班的时间,让我自己坐公交车回来,过了公交车的班次,他会来接我的,没有说雪碧也可以待他来接的,何况,现在还有公车,雪碧从镇上酒吧来会所,估计是宇峰要求的。
雪碧说:“小爷让的。”
还真的是,那宇峰人呢,去霍医生那里一趟,都没有回来,也没有往我这里打过电话,我发的信息也没收到回信。
车子已经到了小区门口,这里只有里面的业主才能把车开进去,我一瘸一拐这样走回去也不是个事,雪碧也不管我同不同意,就背着我进了小区。
还好没什么人,要被看到了,肯定要落下口舌的。
“我帮你脚上上好药,就走。”雪碧有些拘谨的站在门口,没有马上跟着我进来,而是先和我声明了下。
这里他进不进来,好像跟我没多大关心,是宇峰的住处,他和宇峰的关系,不至于要问我这个外人。
雪碧拿来了药箱,我在洗手间用热水泡完脚,就坐在沙发上,以防把雪碧身上的裤子弄脏,我在大腿上铺了条毛巾,这才把脚放上去。
“上了药,就不能碰水,今晚你就别洗澡了。”雪碧人还是不错的,说什么都要他自己给我抹药,我也就不好给拒绝了。
“好的,谢谢了!”我把腿给放了下来,雪碧去洗了手,自己想了想,还是觉得有必要问问,“他今晚也不回来?”
“没听明白。”雪碧走过里,看着自己手机里的信息,没注意我讲了什么话。
“宇峰,他在酒吧?”我换了个问法。
雪碧盯着手机看到头抬了起来,只是说,“小爷,回来吃饭的。”
“哦。”应该是酒吧回来,我也忘了冰箱里是空着的。
雪碧走时,还问过我:需不需要他帮忙的。我说自己可以的。
这回,看着自己肿起来的脚背,真后悔,刚才应该让雪碧帮忙买点菜回来,在走的。
看来只能自己去买了,出去前,我把饭给煮下去了,就穿着脚上的拖鞋,乘电梯下楼。
好在小区里有自选超市,我不用出去,这个点没啥菜了,也都是挑剩下的,只买了些青菜,香菇,还有豆角就回去了。
我脚崴去的事给宇峰已经知道了,是在会所,我等雪碧把车从车位里开出来时,雪碧已在车上打电话说了。
雪碧走时没有把话和我说清楚,宇峰的意思是,晚饭他外面带过来吃,而不是他回来吃,让我做好饭。
我把做好的两样菜端上了桌,从消毒柜里拿了两副碗筷摆上,门从外面开起,宇峰手里提着食盒回来了。
“这些是?”我不知说啥好,自己这些菜是白做了,好在米饭没有白煮。
“你去买菜过了?”宇峰看着桌上,我烧出来的菜问道。
我连忙回,“就小区里面的自选超市。”
宇峰往我脚上看了眼,我以为他会说些什么的,已经做好了被他诘责的心里准备。
没想到的是……
“吃饭吧!”
嗯?我没听错吧,他就说了‘吃饭吧!’三个字,要是在平常他肯定要追问原由的,这次竟然没有,有些意外,不过也不是特别吃惊,应该是他从雪碧那里得知了,也就没必要在问一遍。
吃完饭之后,他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手里拿着电视遥控。
说真的,和他相处有一年了,还是初次看到他会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本来我想收拾好,洗点水果拿客厅里的,才发现已经有段时间没买水果了。
我去了客厅,没有走过去,往开着的电视看去,宇峰在看证券快报,是直播的,只知道是和股票有关的,他没有开声音,却可以看的很专注。
一时间忘了自己过来是干嘛的了:他怎么看起股市行情来了?
平文有做股票,这我是知道的,宇峰就不是很清楚了。
“有事?”宇峰的目光从电视上移开。
“没,没有。”我结巴着,在想:难道他也碰股票?
“明天要不能上班,就请假,好了。”宇峰拿着遥控器的手指着我的脚,这话里还是有关心,只是他脸上的表情从回来起到现在,始终是阴霾。
“要没什么事,就去睡。”他的这句话让我犹为一愣,心里不禁的暗想着:他这是怎么了,好像很烦躁。
“我是想,”我的语言还在组织中,心里七上八下的,希望人不要修然的发起无名火来,空气中悄然无息的,就只剩下自己心脏被不明的思绪敲打出‘咚咚’的声音来,“你要不要喝开水,我给你倒一杯。”一口气把话给完整的说了出来。
宇峰没有回答,用一种不是很懂我在说什么的眼神望着我。
我就他没开口就是可以了,给他倒了杯开水,“晚上喝热的好些。”他总是喝冷的,不管是不是冬天,除了咖啡他喝热的,常温就会倒掉。
又继续道,“你刚吃饭喝了点红酒。”还提醒了下,“喝点热水可以暖胃。”
说完这句话,我站着茶几边上有些尴尬了,意识到今晚自己话不仅多,还都是自己主动找他说话的。
“怎么,想关心我?”宇峰看着冒着热起的杯子,把头给抬了起来。
“当然了!”我毫不犹豫的回道,并没有留意他再说我关心他的时候,加了个‘想’。
自己听成了他在诘问我,也就理解成了他不乐意我关心,甚至可以说我的关心,对他来说是多余的。
可对于我来说,关心他,这是必须要做的,还觉得很正常。
他是这房子的主人,我跟他待一块算是借住他家里。平日里也是负责他饮食起居的保姆,除了他的私事,一般生活上有关的,他自己不去注意的细节,那我肯定要多关心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的这种关心,只对我一个人?”宇峰说着,就站了起来。
“那当然了。”我还是和前面回答的一样,意志也十分坚定,与尽忠职守没啥区别。
同时我还胆大的跟他提问,连刚才的胆怯也没了,“难道我的关心有什么问题?”
我对这个问题很重视,所以是很想听宇峰是怎么说的。
“有问题!”宇峰上前一步,没有在往前了,我埋着头聆听着,“平时在办公室,你也是这么关心你的老板?”
“好像不是。”对平文我怎么会有关心他的概念在头脑里,自己都巴不得赶紧履行完代言合约上,结束和他的雇佣关系。
就算我是秘书,已一个下属身份关心自己老板的,也就日常的行程安排,应酬在中看到平文酒喝的兴致,会说:平总酒喝的差不多了,需不需要让陈师傅过来。
陈师傅是平文的司机,平文要是喝多了酒,我就会让陈师傅帮忙把人扛车上的,自己这点小身板连扶,都扶不住平文这大块头,更别说自己一个人能,扛着他的胳膊把人拖到车上去了。
我不知道,宇峰好端端的拿平文,跟我对他的关心做比较,是什么意思。
心底还是分的清他和平文两个人是有区别的,我自己会不同的去对待。
后面他又提到了小甲,那个餐馆小老板,问题也是一样的,不过被他改动了下,还莫名其妙的加了很多因素,“那个好心把你带到市区,又请你吃火锅的,要是你们下次在碰见了,他不巧生病了,需要人照顾,你会怎么做?”
“什么意思?”其实在听完他的话,肚子里就点了团火,被自己给克制着,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没有那么反感,“我不大明白,什么叫下次再碰见了,还不巧生病了?”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这是在给我预示,我和小甲过不了多久,又巧遇了不成?
可我怎么听着他这话里面,完全就不对头了,是在找茬!
“我是说假如,不是说一定,怎么难道你很想见他?”
我要是知道,让他喝热的水,会被带出这么多无厘头的事情来,就不会这么多事了。
真怪自己今晚是没事找事做,还是少见的多嘴。在心里把自己给暗骂了:他不就昨夜没回来,加上今天一天也没有回我信息么,晚上回来了,也不说干嘛去了,至于你这么劳神做什么,跟你又没啥关系,瞎折腾啥!
看来我是不回答,他是不准备让我回去睡觉的,让他给我点时间,他假设性的问题,对我而言就是未知的X方程式。
几分钟后,他把电视给按掉了,拿起已经不怎么烫的水喝着。
我想在他喝水不注意自己的时候,溜走的,敢想不敢真的这么做。
“站了有一刻钟,看来这脚伤不严重。”他把空杯放回了茶几上,还用拇指把我额前挡着眼睛的刘海给拨开,“那就回答好,再去睡觉。”后面他又加了句,“你说这样可以不?”
很明显就是在刁难我,他对小甲的映像不是一点点的不好,而是非常不好!
也不用绞尽脑汁在想,我好好的关心他怎么反成了错的,还拿了平文,跟个只见了两次面的小甲,人家是好心帮了我,可我们还没熟到可以认识,在成为朋友,被他无缘无故的扯到了同个话题上来。
真的让我很不明!算了,管他呢,明天我是不可能请假的,和钟技术说好的三天时间,就在明天,还要避开不让他发现,晚上肯定是要睡觉的,手伤的脚站了这么久,可一直是忍着的,不能在耗着了。
于是,我这么和他说的,“如果真的和你说的那样,我和小甲碰上了,不巧他还生病了,需要人照顾,那我可能爱莫能助,我跟他又不是很熟的,看在他帮过我的份上,我顶多说句:你好好注意休息,就这样而已。”我的话还没讲完,宇峰的嘴巴有要开口的迹象,知道他想干嘛,立马继续说,“他家里不巧没人照顾他生病是吧,那还不简单,直接去医院啊,不严重又不需要照顾,需要人照顾,那肯定有点严重了,我顶多把他送医院里,然后联系他家里人或则朋友。”
“那最后一个问题。”我以为可以回去睡了,他又发问了,我怎么相信这是最后一个问题,脚已经站不稳了,被他看出来了,“就一分钟,回答完这个问题,你就去睡吧。”
“哦。”我嘟囔着,眼底的埋怨只在他的地面与他的裤腿上瞅着,不敢正眼对着他。
我听到了,他嘴里吐出的热气,夹杂着一丝不被察觉到的笑,“要是那天我生病了,你怎么做,也那样?”
“当然不是了。”我说,“这能一样么?”这句话我说的很小声,不过没有逃过他的耳朵,他没有打断我的话,而是垂下眼帘思索着...自己也没有那份心思去猜忌,告诉他,“你生病了,我肯定是留下来照顾你的。”
“嗯,去睡吧!”他揉了揉我的脑袋,虽然是看着我,可他的黑色眼眸里是透过我看向别处,还是带着心不在焉的。
和他说了晚安,让他也早点睡,我就转身再也坚持不了了,管他是怎么笑话我走路姿势的。吃力的挪动双脚,像个瘸子一样走回了房间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