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倒也不复杂。

起源于一次遇仙派和驭兽门的一次小规模冲突。

当时山子已经是外门弟子了，在冲突之前，其他弟子都是全副武装，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浑身是刺，唯独山子却两手空空，没有装备任何攻击器械，看起来并不像是去打架的。

“孟小山，你这是为何？难不成和驭兽门的人有交情？”已经死在鬼窟的赵安民，当时身为那次冲突的带头人，厉声质问山子。

“我……我不能杀人。”山子的回答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为何不能杀？”赵安民很是不满，冷脸问道，“别人杀你，你也不杀？你修炼是为了什么？门派养你是为了什么？”

“不能杀。”山子摇头，任赵安民如何质问，却死活不说原因。

最后，山子还是参加了那场冲突，却真的没有杀人，只是救人，不管是遇仙派的人，还是驭兽门的人，有人倒下了，他便将人从战场里拖出来，进行紧急救治。

那次冲突，遇仙派败了，死了几个人。

没有人感恩山子在战场上的表现，还把怒气发泄到了他的身上，说他是个孬种，懦夫，有人怒不可遏的对山子动了手。

山子没有还手。

随后，修为比他还低的人也动了手，山子依旧没有还手。

“废物，门派养这样的弟子有什么用？”

“懦夫，连刀都不敢拿，人都不敢杀，架都不敢打！”

那件事过后，山子就被贬为了杂役弟子，专门负责为门派挑水，劈柴，扫地……做一些粗活，近乎日夜无休，修为也受到了影响，至今才到凝灵第八关，所会术法寥寥无几。

更可怜的是，所有弟子都知道山子不敢动手打人，便将他当成了出气筒，习惯性的欺负他，日复一日的。

孟凡躺在床上，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在了那本厚厚的日记上，上面写着一句话：“……修道不是为了打打杀杀，是行善积德，多做好事，多积功德，奶奶可以在下面好过一些。”

“这傻小子。”孟凡合上了日记本，喃喃自语，“现在你已经踏入轮回，以前的事已经过去了，从今以后，山子这个名字，所有提到它的人，都必须给予足够敬畏！”

孟凡从床上站起身，伸展了一下身子。

王地虎和赵春广两人已经被他赶出去住了，地灵猪正躺在其中一张床上，沐浴着月光呼呼睡着，每一次呼吸，都有天地灵气缓缓入体，很是神奇。

孟凡在房间里翻找一番，将山子的东西都找了出来，发现他十分贫寒，没有什么个人财产，连衣服都是补丁摞补丁的，估计跟着苏珮下山那次，是他穿得最好的衣服了。

“山子太穷了！”

“得多弄几身华丽行头撑撑门面才行。”

“况且衣服再破了，苏珮那丫头肯定不给缝补了。”

次日早晨，孟凡让王地虎带着他，去了一趟仙宝阁，打算领几件衣服，仙宝阁是一个功能复杂的地方，涵盖了杂务处，兵器部，灵药堂，玄法堂等等，而领衣服的地方就在杂务处。

到了杂务处之后，执勤弟子看到王地虎领着孟凡走来，态度倒是很客气，问王地虎需要什么，可当听到王地虎说，是山子拿衣服的时候，脸色就变得冷漠了起来，说了一句：“本处五年前已经不接待孟小山了，他也配从这里领衣服？还不如给了狗！”

王地虎脸色哗然变了。

昨日时候，他就知道眼前的这个山子和以前不一样了，兴许是搭上了苏珮这条大船，不仅打破了自己不和人争斗的原则，还变得极为心狠手辣，现在他的身子还疼得要命呢！

而眼前这执勤弟子竟然如此侮辱山子，恐怕凶多吉少了。

果然，孟凡前行一步，连跟那弟子说话的兴趣都欠奉，一把将其从柜台后拽出，呯的一声，狠狠砸在了脚下，轻笑道：“给你一次机会，衣服拿还是不拿？”

这一举动，引来了不少前来仙宝阁办事的弟子，见有热闹可看，急忙围拢了过来，又见到是山子找事，不由得惊奇了起来，犹如看到了兔子咬人似的。

“山哥，事情不宜做的太过。”王地虎见事情闹大了，在孟凡身旁低语道，“毕竟咱们是来求人办事的。”

“闭嘴。”孟凡呵斥了王地虎一句，冷眼瞅了一眼那弟子，“请珍惜你的机会，不拿衣服就废了你！”

“宁可给狗，也不给你拿衣服！”那弟子被孟凡踩着，丝毫不惧怕，并不认为孟凡敢将他怎么样，毕竟山子不敢打人的传统已经在他心里根深蒂固了。

“很好！”孟凡在那弟子胸口狠狠一踩，只听咔嚓一声，应该是骨裂了。

“你……你真敢打我？”疼痛弥散开来，那弟子面容扭曲，嘶喊道，“孟小山打人了，孟小山打人了！”

王地虎见孟凡真的下狠手了，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摆出一幅和孟凡无关的姿态来，生怕牵扯上自己。

“这还是当初那个山子吗？”

“他不是不打人的吗？”

“或许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变故吧？昨日苏师妹召集弟子开会，据说下山的十几位地玄强者，尽数死亡，只剩下了她和山子，但少主的仇也成功得报了，蒙牛霸已经死了……”

围观众人的议论声传了出来，王地虎心里一惊，隐约知道现在的山子为什么如此杀伐果断了，估计手上已经沾了血，开了杀戒，或是受了极大的刺激，导致心理扭曲，不再坚持往昔的原则了……毕竟看着同行的强者一位位死去，这种打击不是一般的大！

更何况，他们面对的敌人还是蒙牛霸！

那可是在凝灵期就可斩杀地玄的妖孽人物，更何其况身负虎凤之气，突破后的地玄品质，必定为上玄，山子他们当初面对的，该是一个多么恐怖的存在！

那执勤的弟子听了之后，也有些害怕了，悔恨自己后知后觉，怎么就这么撞抢眼上了，看到孟凡的目光冰冷的向他的丹田上望去，作势就要踩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学着王地虎对孟凡的称呼，颤声喊道：“山哥，脚下留情，我现在就给您拿衣服！”

“晚了！刚才已经给你机会了。”孟凡勾了勾嘴角，将脚踩了下去！

“我滴娘哎！”那弟子惨叫一声，裤裆响起了哗哗的水声，而后却听到围观的人群却传出了一阵哄笑。

“没事？”那弟子摸了摸丹田，居然安然无恙，装着胆子，瞅了孟凡一眼，发现他正在笑，才知道孟凡和他开了一个吓人的玩笑，急忙哆哆嗦嗦的忍痛从地上站了起来，就要去给孟凡取衣服，可就在这时候，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挤进了人群，冷声说了一句：“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