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警察没有再联系你么?”
我摇了摇头,之前说我如果回来了会跟他联系报一下平安,可是事实上我根本就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他也没有再找过我,想来应该是有了别的线索了吧~一想到妈妈的事情是有预谋的,我就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下一秒钟王兵就出现在我的面前告诉我凶手是谁,我好去千刀万剐了他。
这时候连城搭了话:“金鑫,你跟名名两家的案子还没有确定的证据证明是有联系的,这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妄下定论的话万一浪费了时间走了弯路,反而耽误了追凶的进展,像这种微乎其微的可能性还是先放一放吧~”
听完连城的话,鑫鑫直视着他,眼睛微咪起来:“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两个案子会有关联。”
“办案可不是靠直觉。”连城很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
“这是我们的事情,想怎么解决不劳连少爷您受累指挥。”鑫鑫重重的放下了筷子,两人之间已经开始出现了火药味儿。
“这不光是你的事,还是名名的事,你的事想怎么耽误随便你,名名的事情,我管定了!”连城较鑫鑫的反应还是要小一点,他依旧语调平平并没有拍桌子摔碗,不过不容置疑的口气让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儿越来越浓了。
“吃你的饭!”为了缓和气氛,我夹起一只鸡爪戳在了连城的饭碗里,“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连城见我生气了,悻悻的停下了跟鑫鑫的眼神较劲,面色古怪的看着碗里那只鸡爪,过了一会儿终于是小声的表达出了自己的不满:“我又不爱吃鸡爪~”
没人理他,鑫鑫有些赌气似的戳着自己碗里的米饭,也不再跟我讨论关于案子的事情了。石头则在一边狠狠的瞪着连城,当然后者完全无视了他,连城已经全身心投入到了究竟吃还是不吃那只鸡爪的心理斗争中。而我家除了二姨以外的几个亲戚,都是些只会干巴巴挤出几滴眼泪充场面的人。
桌上气氛很沉闷,大家都不说话,只有二姨尽量被压抑着的抽泣声,还有小心翼翼的碗筷碰撞声,我开始没来由的咆燥起来,只想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草草的扒了几口饭,我把碗筷一推说了句“我吃饱了”,就起身回了房。窝在曾经睡过二十几年的床上,鼻腔里充满了清新的阳光味道。其实自从我上了大学,这个家就已经很少回了,但是不管我事先有没有打过招呼,我卧室的床铺总是充满了这种温暖的气息。我知道,那是妈妈对我的思念,她总是没事就会来我的房间打扫一下,弹弹灰尘晒晒被褥,好像我每天还是在的样子。可是以后,再也没有人会在远方默默的牵挂着我,没有人每天趴在窗口愣愣的看着我所在城市的方向出神,没有人会在深夜听我带着哭腔的倾诉,没有人会抚摸着我的头发用眼神一遍遍的告诉我“我是多么爱你”,再没有人会这么毫无保留的守着我、护着我、爱着我,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跟我相依为命的人,就这么突然地离我而去了,连只言片语都没给我留下,让我只能一遍遍的抚摸着这些破旧的家具,想象她还在的样子,无助的缩在床上,将那些即将散去的温暖,想象成她温柔的怀抱。
“妈——”我紧紧咬着嘴唇,发现自己怎么用力都无法哭出声来,只能小声的喊着她,身子缩成一团,心中突然充满了恐惧,直到现在我才终于意识到,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她。
“名名,你没事吧~”鑫鑫的声音,怯怯的在我耳边响起。
我探出头,眼泪扑簌着沿着脸颊往下落,怎么也忍不住。鑫鑫看见我的样子愣了一下,紧接着眼眶就红了。
“名名,你该好好睡一觉。”
她倾身坐在床沿上,轻轻的把我的脑袋搁在她的大腿上,给我仔细的掖好了被角,像哄小孩子一样慢慢的晃着我,嘴里开始哼起了摇篮曲。
这一觉睡得很久,直到第二天晚上我才醒过来,期间尼克和王兵都来找过我,只是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没有人忍心吵醒我。鑫鑫说,我紧紧的抓着她的衣服,好像是抓着最后一颗救命稻草,根本掰不开我的手,最后只能把外套脱下来。她不敢回家,除了吃饭和上厕所,剩下的时间都待在我的身边陪着我。
等醒过来之后,我的精神就好了许多,家里面只剩下了我和鑫鑫,等吃过晚饭之后,王兵来了。
“你好,我是王兵,负责叶名母亲的案件。”
鑫鑫眯着眼睛看着王兵向她伸出的手,并没有意思去搭理他。我偷偷的拽了拽她,暗地里叹了口气,没办法,鑫鑫自从爸妈去世之后,对所有陌生人都是一副草木皆兵的模样。我满含歉意的冲着王兵笑了笑,他也没有露出尴尬的表情,很自然收回了自己的手,径自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金鑫小姐,我知道你。”
我怔了一下,不明白他的开场白为什么是这句话。
“王监察,明人不说暗话,关于我们两家人的案子,我希望你能把你手头掌握的资料跟我共享,咱们尽快把这两件案子破了,我报仇你升官,咱们互惠互利。”
王监察?鑫鑫怎么总会冒出一些出人意料的话来?难道在我睡着的这二十几个小时里又发生了什么?
“看来金小姐果然手底下有功夫,这么短的时间就把我的秘密兜了个底朝天,看来这w市道上‘玉妈’的手段果然名不虚传,触手居然已经伸到了我们c市。”
“王监察言之过甚了,您的职责范围可也不仅仅局限于c市,至于我们的触手伸到哪,我想只要不触犯到您的底线,在双方都有利可图的情况下,您应该很清楚现在应该做什么吧~”
“金小姐果然巾帼不让须眉,刚遭遇了这么大的打击,居然还能思路这么清晰,王某真是佩服,佩服。”王兵淡淡的笑着,仿佛不经意似的扫了我一眼。
被他这么一看,我突然想起了他第一次见我时候跟我说的那一番话,胸口“轰”的一下就窜出了一团火。同样是至亲新亡,鑫鑫能恢复的这么快,我还有什么理由在这里自怨自艾,把时间都浪费在没用的哭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