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现实,还是幻觉,我已经有些分不清了……
如果是幻觉,我的脖子上面,为什么会出现一道如此狰狞的伤口?
如果是真实,走廊以及其他房间的灯,为什么会亮着?
惊悚、恐惧、疑惑……
只有这三个词汇,能够表述我此时的心情,让我浑身发冷的同时,身体也是倒退出了几步,顺着冰凉的墙壁滑坐在了地上。
我试图理一理自己的思绪,但我发现我根本做不到,无法定义的现实和虚幻纠缠在脑海中,就像一团乱了的浆糊。
许久,我才从地上艰难的站立起来!
用冷水洗了一把脸之后,我对着镜子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件事情给查清楚,不然我真的是寝食难安。
甚至,有可能会疯掉……
原本,徐涛和凌歌已经默认了我的休假,我已经失去了继续调查两起命案的资格,不过现在的性质已经不同了。
那不仅仅是两起诡异的命案了,我自己也被卷到了这漩涡之中!
无论我想不想迈动步子,隐匿在黑暗之中的‘大手’,都会推着我向前走!
凉水浇在脸上,顿时让我的思维清晰了很多,站在镜子前做了简单的梳理之后,我就毫不迟疑的采取了行动!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
首先我要弄清楚,那个‘女人’是怎么进入的屋子?
就算‘她’真的是鬼,也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大门的门锁没有被人动过,所有的窗户也都如昨晚一样是反锁着的,一切的迹象表明,除我之外没有人来过。
“等等,这是什么?”
当我最后检查完卫生间的窗户,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在墙上发现了一些淡淡的痕迹,就像是墙壁反潮印出的水渍一样。
我住的宿舍,虽然是老旧的筒子楼,不过每年局里都会检查修缮的,因此根本不会存在墙体阴湿或者脱皮的迹象。
那这些水渍,是怎么来的?
难道是……
蓦然,我想到了昨天解剖室发生的一幕,所以不敢有任何的怠慢,冲进卧室取出了一些磷粉,小心的洒在了墙壁上面。
刷!
窗帘被我落下来的时候,屋子里陷入了昏暗,所以我能清晰的看清楚墙上的印痕,而这也是让我顿时愣在了当场。
手印……‘
脚印……
水渍在墙上是会出现下滑的,因此即便是撒上了磷粉,那形状不是特别的规则,不过还是存在着隐隐约约的形状的。
那形状,跟当初在解剖室看到的,简直一模一样!
手印、脚印都不是特别的大,排除掉孩子以后,就只剩下了女人。让我不得不怀疑,这些手脚印,就是昨晚那个‘女人’留下来的!
手印和脚印显得有些凌乱,顺着墙壁一路向上,最后消失在了那不大的排风口,这让我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心里这样问着自己的时候,我知道对于那‘未知的东西’我必须要做出妥协了,因为眼前的东西,都是无法用科学所解释的。
卫生间的排风口很小,跟解剖室的相差无几,我可不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人,真的能够从这里钻出去,除非那不是‘人’!
如果不是‘人’,手印和脚印该怎么解释?
我昨晚看到的‘女人’,又该怎么解释?
从卫生间走出来之后,我没有再去做任何无意义的事情,而是从裤兜儿里,将老王头儿给我的纸条掏了出来!
“北斗大街,十四号!”
老王头儿给我写下这张字条的时候说过,‘那个人’平日里总是神神叨叨的,起初我对他的话并未过多的在意和解读。
可这个时候看起来,我要去找的‘那个人’,似乎还真的不怎么正常!
即便他本人是正常的,但在外人看来,也多少是要避讳一些的!
因为,北斗大街在我们这里还有一个称呼殡葬一条街!
那里集中着海安市最多的寿衣店,顺着北斗大街走到头,还能看到一座火葬场,若没有必要的需求,很少有人会去那里。
其实,我对老王头儿的了解并不多,只知道他老伴儿在两年前去世了,唯一的一个女儿还在外地上班,并且很少来看他。
这也是他为什么退休之后,还坚持要看大门的原因!
以往闲聊的时候我曾经问过他,说王叔你的退休金足以让你安度晚年了,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到老了还折腾个啥?
那个时候,他的表情是有些落寞的,长叹口气说:“小苏啊,你真以为我是闲不住吗,我是怕孤独,人老了就想找个人说说话,一个人在家面对着空荡荡的房间,会憋出病来的!”
那番话,我听着很心酸,也曾在心里咒骂过他那不孝顺的闺女。不过说到底,那终归是他们的家事,我多嘴总是有些唐突的。
不是有句老话说过,清官难断家务事吗!
老王头儿是个空巢老人,而我则是自幼失去了双亲的孤儿,所以我们自然而然的就成为了忘年交,远远比一般人聊得来!
人都是相互的,你付出了,才会有回报,比如我跟老王头儿!
没事儿我会陪他下下棋,唠唠嗑,而他回馈给我的,则是浓浓的关心之情,就像他担忧我的处境,为我写下这张字条一样。
纸条上的地址写的清清楚楚,所以找过来并不难,炎炎烈日下,我看到的是一间生意有些清冷的门店,装潢有些偏古风,硕大的牌匾上写着‘福缘堂’三个字!
既然我记着老王头儿给我的纸条,那么我自然没有忘记他的话,于是在来‘福缘堂’之前,我花了半个月的工资,买了两瓶好酒。
服务员是个小伙子,看年纪有二十左右,看到我进来之后,客客气气的打了声招呼,便要给我介绍他们店里的东西。
“我不是来买东西的,而是来找人的,老爷子在不在!”
我之所以断定这家老板是个老人,一来是老王头儿说了,这是他的一个朋友,按照常理推断,年岁显然跟他是接近的。
第二就是,福缘堂的装潢,只有年纪大的人,才喜欢这种风格,一般的小年轻,是受不得这种古风古气的东西的。
“您找我师傅?”
果不其然,真的被我给猜中了,小伙子上下打量我一眼说道:“您来的还真不巧,我师父前几天出门了,您过几天再来吧?”
“是出了这个门,进了后门吧?”
或许是出于职业的习惯,我在跟小伙子说话的时候,已经仔细的打量了一遍门店,在摆放骨灰盒的架子旁边,有着一个后门。
而我之所以认定那‘老爷子’在家,还是因为老王头儿,他既然让我来找这个人,就说明已经提前打了招呼。
“您是师傅什么人?”听到我这样说,小伙子脸色微微变了变。
“那你就别管了,你告诉老爷子,就说是王全让我来的!”话说完,我没有给小伙子拒绝的机会,直接将两瓶酒塞到了他的手里。
这样做并不是不礼貌的行为,而是我在给那小伙子传递一个讯号:“你不用防备我,我连‘老爷子’喜好都知道,不是外人!”
“您稍等!”
小伙子有股子机灵劲儿,一下子就领悟了我的意思,说完之后,打开了那道门,随后拎着两瓶酒匆匆走了进去。
“您好,师傅说您可以进去了!”没一会儿,那小伙子就走了出来,再跟我说话的时候,已经是客气了很多。
“谢谢!”说完,我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门外是一个小花园,有着水池、假山,但更多的还是一盆盆花卉,原野的气息扑面而来,在这钢筋水泥的丛林里,俨然一处世外桃源。
水池的旁边,有两张椅子和一张桌子,一位年岁和老王头儿相仿的人正悠闲的喝着茶,那样子看着好不惬意。
“您好!”
“你就是王全说的那个小伙子?”
他看着年岁不小了,不过说话却是中气十足,但我注意到,他的眼睛似乎有问题,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瞎了。
“对,是王叔让我过来的,您怎么称呼!”
“行内的人都叫我胡瞎子!”老人丝毫不避讳他残疾的事情。
“胡叔!”
说实话,这个胡瞎子很会摆谱,不过我是有求于人,总是要谦卑一些:“王叔跟您说了,我为什么要找您吗?”
“他不说,我也不会放你进来!”
胡瞎子说完,拿起小茶壶喝了一口,朝着我摆了摆手:“坐吧!”
“小伙子,你的麻烦可不小啊!”
我刚坐下,胡瞎子就冷不丁的来了一句,忍不住一个哆嗦的同时,心里也泛起了一股子不安:“胡叔,您就别吓唬我了,有什么话请您直说!”
“吓唬你?”
胡瞎子冷笑一声:“我还用得着吓唬你,你本身是一个活人,偏偏带着一股子死人味儿,你说麻烦大还是不大?”
死人味儿……
我干了这么长时间的刑警,见过了很多死人,但我对于‘死人味儿’并没有一个清晰的定义,或许,就是尸体的味道吧?
“胡叔,我是警察,经常去案发现场,所以身上有点儿味儿也是在所难免的!”
“不!”
听完我的话,胡瞎子直接摇了摇头:“或许是你误解了我的意思,也或许是我表达的不够准确,总之我所说的死人味儿,不是尸体的味道,而是……”
“而是什么?”
其实,我已经猜出来胡瞎子要说什么了,但我内心还有最后一丝侥幸在抗拒着,或者说我不愿意相信,真是‘那种东西’的味道。
“鬼的味儿……”最终,胡瞎子给了我这样的答案。
“真的有鬼?”
“你说呢?”
胡瞎子反问我一句之后,就陷入了沉默,过了良久才说道:“接下来你不要说话,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
“嗯!”这胡瞎子不仅能摆谱,性格也是孤傲的很。
“你最近有没有撞上邪乎事儿?”
“撞上了!”
“那‘东西’是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
“最近一次看到‘她’是什么时候?”
“昨晚!”
昨晚……
听到我的话,胡瞎子皱着的眉头舒展了一下:“怪不得你身上的味儿这么重!”
“有没有看清楚‘她’的样子?”
“没有!”
“那有没有看清楚穿的衣服?”
“看清楚了?”
“什么款式?”
“旗袍!”
“什么颜色?”
“红白相间!”
红白相间……
胡瞎子的表情,之前一直都没有变化,但这会儿脸色凝重了很多,甚至手都是哆嗦了一下,随后从椅子下面拽出个东西。
“你好好看看,是不是跟这个一样?”
我还没有看清楚他拿出的是什么东西,不过我听到他话音儿里带着颤抖,那是一种强烈的恐慌……
这让我的心,顿时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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