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已经被有些忘却的故事。
那个穿着银色铠甲,蓝色底裙的金发女子,那张美丽的脸上有着让人如沐浴春风般的微笑,以及那钢铁一般的坚毅。
曾几何时,这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了,只是,一个人完全没有那份记忆。
“请留步。”
让人无法拒绝的语气,阿尔托利亚将长剑入鞘,几步赶上了转身欲走的林秀。
“嗯?”
尽管已经知道对方可能开口要说的话,以及留下自己的理由,林秀还是故作诧异的做出了一副有些不解的神情。
“大恩不言谢,今日你的拔刀相助,阿尔托利亚定会铭记于心,只是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阿尔托利亚对眼前的这个充满神秘的年轻人充满了好感,有着一身不错的伸手,而且还救了兰斯洛特一条命,这份恩情,无论如何他也不想就此和对方错身而过,要知道,现在她正是用人之际。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林秀忽然起了一丝促狭的意思,也是想看看使徒到底准备玩什么把戏。
“大胆,这是我们的王。”
兰斯洛特听林秀语气不敬,立刻出言指责,虽然他刚刚被对方救了一命,但与王的威严相比,那是不能等价的。
“无妨,我想听真话。”
阿尔托利亚淡然的一笑,直视林秀的眼睛,那眼睛里充满了坦然与信任,王者之气自然而发,那种凛然不惧的气势,可以轻易的让人折服。
林秀的心理也是暗赞了一声,他清楚,这份气势并非一朝一夕所能练就,而是久居上位自然而然形成的,就如同那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让自己牵肠挂肚的尼禄。
“我叫林秀。”
话语里,似乎透着一丝试探,也有着几分玩味儿。
“少见的姓氏,东方人?”
阿尔托利亚眉头轻微的一皱,显然对林秀这个名字有些意外。
“是,现在你还敢让我为你效力么?”
林秀情不自禁说了出来,他自己的心理也被自己这样突然的一句吓了一跳,要知道,若是想要知道阿瓦隆的信息,就必须与眼前这位少女的关系处好,而自己却在心理隐隐的想要拿她和尼禄对比。
要知道,当初他可是一介奴隶,然而,那个胆大包天的皇帝就敢让自己一跃成为她身边的第一骑士,那份魄力,那灼热的目光,一切似乎就在昨天。
“王。”
兰斯洛特欲言又止,虽然林秀对他有救命之恩,但是林秀的身份现在还十分值得怀疑,若萨克森人派来的奸细,是想要接近阿尔托利亚,藉此进行刺杀,那可就……
“呵。”
阿尔托利亚没有说话,轻笑出声,看着苏洛那一副审视的目光,凝神直视。
“我听说过一个巴比伦的神话。”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顿了一下。
“虽然对那位皇帝我不敢苟同,但是和她一起缔造帝国神话的那位东方剑客,我也是听说过的,既然一个巴比伦的妖妇都敢信任一个不知道任何底细的东方奴隶,身为王,我……又有何不敢?”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阿尔托利亚的神情不怒而威,很难想象,在这个身高还没有超过一米六的女性身上,竟然会发出这样的一种威慑。
一瞬间,林秀只觉得视线里的两个身影,渐渐的竟有一丝重合,那手持原初之火红色大剑的少女似乎就站在自己的眼前,历史,似乎鬼使神差的重叠在了一起。
“愿为吾王效死。”
林秀心神一收,单手握拳在自己的心口处做了一个标准的骑士之礼。
“我不是那位巴比伦的妖妇,我不会直接任命你什么王之骑士,圆桌骑士,一共十二位,他们是与我生死与共一步步拼杀出来的,如果我这样做,那么他们一定会非常寒心,但今日之恩,阿尔托利亚定然铭记,若有朝一日,我会用手中的剑来守护我今日的承诺。”
尽管声音还故作威严,但却掷地有声,像极了当年的那个女扮男装的小女孩,站在自己的面前,努力的做出一副男人的样子,然而,谁有知道,她的心理,多么的希望别人能够将自己当成一个小女孩?
两个同样有着自己的理想,有着自己报复的小女孩,这一刻,是多么的相像。
就这样,林秀带着还未年满十二岁的CC融入了阿尔托利亚的军旅当中,借口称自己和CC都是被追捕的奴隶,逃跑至此,原以为是追捕两人的追兵到了,所以才愤然反击,这样的借口尽管漏洞百出,但是有阿尔托利亚做保,旁人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然而,林秀随后才知道原因,阿尔托利亚一直以男性的身份示人,知道她是女儿身的除了十二圆桌骑士和她的妻子以外,就只有林秀了,杀人灭口的事情,阿尔托利亚不削为止,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将林秀留在自己的身边,毕竟,现在她已经步履维艰,如果这个时候再传出什么对她不利的风声,那么对战况的打击,就更加可想而知了。
此时的战况并不能说很好,甚至相当糟糕,对于阿尔托利亚,整个帝国是不认可的,尤其是那近似于神话的拔起了石中剑的王者。
然而,对此,阿尔托利亚从不去否认,也从不去争论,她的所有时间,似乎都用在了战争中,只是随着萨克森的疯狂进攻,大不列颠已经摇摇欲坠,终于在不久后的一天,整个王室宣布投降,萨克森人已经全面占领了这里。
而就在这时,阿尔托利亚的手中,除了圆桌十二位骑士以外,兵力尚不足万。
CC的心情现在很不好,是真的很不好,什么战争,什么亡国,这些事情距离她太遥远了,远不如一块黑面包那么重要,尽管她现在的生活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她还是非常不高兴,因为,她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感。
林秀顺利的加入了阿尔托利亚的征战大军,地位虽然不如圆桌十二位骑士,但因为阿尔托利亚的原因,地位到也不算太低,仅次于圆桌骑士。
阿尔托利亚对此心有所愧,但是她清楚,一个权力集团的构架,是不能因为任何个人情感就有所变动的,那简直就是自毁城池,因此,倒是对林秀格外的关心一些,但是她却不知道,这样的举动,已经打翻了一个小醋坛子。
“茜茜小姐,大人有令,您不能在军营里随便走动,这样会对士气造成影响的。”门口的卫兵有些歉意的伸手拦住了准备走出军营的C.C.。
“哼!这也不许那也不许,我想上厕所,难道你们想憋死我么?”
“等我哥哥回来,我一定要告你们的状,让你们一个个脑袋搬家!”
对于C.C.的威胁,卫兵只能以苦笑回答,若是让军营里面出现一个女人随便乱晃,那么他们脑袋才真是要搬家了呢,至于这位小姐的威胁,哎,这样的话已经不下一百遍了,听得都麻木了。
因为那位叫做林秀的骑士大人,似乎很清楚他这个胡闹的妹妹,对此往往都是一笑了之,然后有些歉意的对他们解释不必理会。
对于这位来自东方的神秘骑士,下面的士兵是非常有好感的,他不那么在意礼节,也没有那些贵族老爷的习惯,反而对这些身处于下层的军官和士兵,非常的礼遇,有时候还会传授他们一些剑法,这让他们发自内心的尊敬这位大人。
只是让他们有些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如此优秀的大人却有个如此刁蛮的妹妹,同样是一个妈生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不过也有另一种流言,传言这位叫做茜茜的小姐是林秀大人**的一个爱宠,因为过于喜爱,随时都会待在身边,生怕丢了一样,然而他的剑法又十分出众,王不想让他就此荒废,因此才出了这样的一个馊主意。
但是,那位叫做茜茜的小姐貌似听到了这样的传言以后,丝毫不生气反而十分开心,恨不得漫天都是这样的流言蜚语一样,折让下面的士兵简直难以想象。
也只有经常在林秀营地站岗的士兵才清楚,事情根本就不是他们那样,这位小姐一天有多黏这位大人,他们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
C.C.再屡次尝试了多种借口和方法之后,终于发现,这群大头兵简直都是一群迂腐不堪的信徒,任凭她如何撒娇,以自杀相逼,都坚决不肯让她离开军营半步。
而让她不停的想要找理由出去的原因,就来自于那位叫做阿尔托利亚被称为王的女人,不,应该说是小女孩。
C.C.清楚的知道那位阿尔托利亚同样是一位女性,而且非常优秀,相比于十一二岁的她,人家是该有的都有了,而且还有个什么王的破烂头衔挂在脑袋上,真是不知道会不会压扁她脑袋顶上的那根呆毛。
C.C.有些恶趣味的想着,但是随即就苦恼的皱起了眉头,那位阿尔托利亚每天找林秀商讨的时间已经越来越长了,这让她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机感,两人放一起一比,无论任何一个方面,C.C.都会败的一塌涂地。
尽管她现在已经不被奴隶的身份所束缚,可是她却成了她心中爱慕主人的妹妹。
“哼,一定是那只臭狐狸想出来的。”
每每想到这里,C.C.都有些气结,只要有这样的身份在,她是尊贵无比了,可是却永远也无法成为她心中想要得到那个身份。
原本只想拥有一块黑面包加上一杯劣质牛奶的小女孩,现在已经有了更大的野心了,聪明的她发现,即便是最美味的披萨,也不如她的主人更加可口,可是……那个该死的阿尔托利亚啊!
林秀现在正在阿尔托利亚的行军大营里面,能够进入这个营帐的,身份自然都是非同一般,除了林秀和阿尔托利亚以外,圆桌骑士的十二位,已经有九位都战列在此了,而在他们之前,就是那硕大的一张圆桌。
这番战前会议格外的严肃,甚至安静的连绣花针落地都清晰可见,阿尔托利亚的眉毛好看的锁在了一起。
“王,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要下一个决策了,后面的桑德、罗切斯特、普雷斯顿已经形成了锐角的形式,如果我们不攻下一座城池,那么就要四面受敌,届时,想要突围都无法做到。”
名叫高文的骑士当先开口了,尽管这番话他说的有些苦涩,但他必须要阐明眼前形式的严峻,无论是桑德、罗切斯特亦或者普雷斯顿,兵力都在三万以上,在加上就屹立在他们面前的晨星,若是四面合围,就是十万对一万的巨大悬殊,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战神再生,也没有破局的可能了,阿尔托利亚再勇猛过人,也架不住蚁多咬死象。
“凯,我们的军备物资还能支撑多久。”
名叫做凯的人,是一位面容帅气的英俊男子,同时他也是阿尔托利亚掌管财政的一把手。
“如果省吃俭用的话,应该还能撑过十天。”
这番话说出来,无疑让在场的人心思又是猛的向下一沉,十天,要知道,他们围攻晨星已经快要一个月的时间了,可是仍旧没有向前拓展一步,晨星城就像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一般,让战无不胜的亚瑟王,硬生生的勒住了马步。
“如果我们换个方向,转去攻打其他三座城池呢?只要能将这个锐角撕开不就可以了么?”
发言的是另一位叫做伯希马尔的骑士,同样也是圆桌骑士当中的一位,只是这番话显然等不到其他人的认同。
“那是不可能的,攻打其他三座中的任何一座,晨星都能快速救援,腹背受敌不说,那三座城池攻打的难度也绝不亚于眼前的晨星,而更不要说打下之后了,如果打下晨星,格拉海德和特里斯坦就能与我们首尾相应,而攻下其他三座城池,只能是将他们两人往悬崖下面去推。”
兰斯洛特毫不吝啬的将一番缘由讲了出来,他倒不是有意要去羞辱伯希马尔,只是这个形式他必须要让大家明白,放弃这种异想天开的战略方针。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要怎么办?还是说我们干脆都跪在这里,洗干净了脖子,等着萨克森人过来一个个的放血?”
伯希马尔是个急性子,一听这话顿时涨红了脸,梗着脖子大声的嚷嚷了起来。
“林秀,你有什么看法?”
一直沉默不语的阿尔托利亚也正一筹莫展,只是她的位置与林秀正好对面而坐,林秀因为是地位最低的一个,被安排到了门口的位置,此时听他们在这谈论军事无疑就是鸭子听雷,因此,他的心思早就飞到另一个世界里,脑袋也别过去看风景了。
“啊?”
林秀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转头正好看到阿尔托利亚与自己对视,一时间根本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嗤”
旁边的几位骑士队林秀这样的表现都险些笑出来,这位东方来的剑客,他们无喜感也无厌烦之感,只是要说他剑术超群,他们才不会相信,毕竟能坐在这张桌子前面的,哪一个不是一方俊杰?
只是碍于王的面子,他们只能将这些话放在心里罢了,平时不说,也就把他当成了空气,此时阿尔托利亚竟然病急乱投医,他们就有些难以忍受了。
“我是说,卿来自东方,如果是在你们那边遇到这样的情况,会采取什么样的方式进攻呢?”
阿尔托利亚对此并不在意,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虽然不对林秀报什么太大的希望,但也是想藉此来让吵闹的这几位骑士安下心去,至于战?她早已经有了决定,晨星是必须要拿下的,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这有这样,才能将萨克森的整个战局腹部划开一道裂痕,让他们首尾难顾。
我们那?我哪知道啊,我又不是军事家,林秀心理一阵腹诽,不由的看着这小女孩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哀怨,你这皮球不会玩了,一脚踢给我算咋回事啊。
“不能力取,那就只能智夺了。”
林秀随口就胡诌了一嘴。
“哈?智夺?咋个夺法?你洗干净了屁股把自己去送给萨克森人,看看他们会不会一时高兴,就让我们进城了也说不定呢,哈哈哈哈。”
伯希马尔放声大笑,林秀本身长相就不是那种孔武有力的,此时一听伯希马尔这样说,其他人也都笑了起来,只有兰斯洛特用手敲着桌子让他们收声,毕竟林秀救过他一命,此时,自然会维护他。
“如何智取?”
阿尔托利亚美目一扬,似乎还真来了兴致,林秀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这大姐简直想要逼他上梁山啊。
其他人也一脸好笑的等着他的下文,看看他究竟能憋出来什么幺蛾子,反正谁也没真指望他。
“我们这里距离晨星的距离不过十里,如果城门打开的话,最快的速度我们的骑兵能多长时间冲到门下?”
林秀毫无头绪的说了一句,让其他人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出什么招。
“若是本王率众,不超过十分钟即可,可是萨克森人怕是不会给我们打开十分钟城门的时间啊。”
阿尔托利亚说到这里,眉头又皱了起来。
“如果我有办法,让城门打开十分钟呢?”
“嘶——”
一听林秀的话,所有人都吸了口凉气,这是多大的口气啊,他有什么把握,能够让大门打开十分钟?
“若卿能让城门开十分钟,晨星城若不下,我便自裁于卿前。”
阿尔托利亚豁然起身,目光灼热的盯着林秀,那样子,像是要把他吃进肚子一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