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林光开口,纳兰刚已经迫不及待的要与纳兰玉撇清关系,他纳兰刚可丢不起这个人,认个看起来比自己年纪还要大的人为女儿,尤其是她对纳兰冰的指控,令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认她的。
于是,他极不耐烦的看了纳兰玉一眼,随后冷漠道:“哼,她根本不是本侯的女儿,本侯的女儿是位端庄、优雅的妙龄少女,又怎么会是个四肢尽毁,口不能言的老妪。本侯的女儿虽然失踪多时,但也绝不是谁随便找个人,本侯就可以认的。”
纳兰老夫人也适时的开口道:“林大人,若是换作类似的老妪认你做父,你又会怎么做?他南宫家不能慧眼识人,并不代表我纳兰家不能,老身也断定她绝不是我的玉儿。”
林光暗叹口气,如今,他也只能等待付仵作的验尸结果了,若结果当真证明纳兰冰是真凶,他便来个随水推舟,断定她是纳兰玉,给纳兰冰杀人找一个完美的借口,这样他也可以顺利结案。若是纳兰冰不是凶手,那纳兰玉对她的所有指控都没有实质的证据,那么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屋外雨滴击打大地的声音,已越来越小。屋内,所有人都在焦急的等待着。
终于,半个时辰后,付仵作带着沉重与不解的表情,缓缓走了进来。
张青武、林光忙迎了上来,张青武颇有些紧张的道:“付大人,怎么样?”
付仵作看了看纳兰冰,轻轻的说道:“我一共验了四次,结果都是一样的,致死老夫人的毒,与这金钗与其他两物混合而得之毒,并不是同一种毒。”
“啪!”
南宫游手中的茶碗,在付仵作言毕后,突的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南宫秀失神的叫道:“怎么,怎么可能?”
南宫鸿也突然愣住,不,不是同一种毒?他冒着大不孝之名,同意验尸,居然,居然会验出这样的结果。
纳兰冰优雅的放下手中的茶碗,笑笑道:“张大人,林大人,现在清楚了吗?虽然我的金钗会与那两物产生致命的毒术,但可是却不是害死外祖母之毒,看来凶手是另有其人啊。
不过思来想去,这凶手定是逃不过,这屋与另一屋之人罢了,不若张大人,继续请大皇子妃来检查所有女眷,看看她们的身上,是否还有可疑之物。”
张青武与林光商议了一下,目前看来也只能这样了,于是便去另做安排。
纳兰冰缓缓起身,走到南宫游身旁,欣赏着他错综复杂的表情,笑了笑道:“偷鸡不着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说的是不是就是游表哥呢?”
南宫游紧攥着拳头,但脸上却展开着随意的笑容,好似蛮不在意的道:“我听不懂表妹在说什么?”
“听不懂?”纳兰冰缓缓贴近南宫游,掂起脚,在他耳边轻语道:“我知道这一切都是表哥你安排的。想来,表哥故意让外祖母前几日亲自前去忠勇侯府,又安排母亲找人弄脏我的裙子,寻机会送我金钗。表哥还特意让人调走慕白,令我寻不到他而分心神,好令我察觉不到母亲的意图。而且还在清兰园中为我与慕白准备了上等的媚药,准备令我与慕白身败名裂,让众人对我的人品产生严重的质疑,再令外祖母突然昏迷,然后再请出大姐,最后再揪出我就是凶手,这个局就完美了。
可惜,可惜在战场上施计从未输过的游表哥,这一次居然失算了。
清兰园中的媚药是很厉害,表哥当真看得起我。可惜,可惜寒表哥不知道表哥的安排,居然误打误撞到了清兰园,中了媚药,否则,中招的便是我了,这叫什么?这叫天意?
而这种媚药,只有一个方法可以解,便是找异性同房,寒表哥怎么说也是替我受过,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他难受呢?于是,我便为他选择了漂亮的母亲,来给他解媚药,为了让他们的同房更激荡些,我还特意加了些料,才能让他们一直持续激情到林大人去寻人的时候。
我想,表哥最不能接受,还是外祖母的突然离世吧。
在几个孙子中,外祖母最疼爱的便是游表哥了,而游表哥也最敬重外祖母。只是我不明白,游表哥既然这么敬爱外祖母,与她感觉深厚,又怎么会舍得让她置身犯险呢?你让她事前吃了解药,又设下这个局,外祖母依照你的计划应该只是昏迷而已,这么多太医就在府中,而她也事先服了解药,肯定是万无一失的,当太医救醒外祖母后,她会直接指证,是我对她下的毒手,这样一来,我再巧言能辩,都无法脱罪,虽然到最后,罪不至死,却会被纳兰家彻底遗弃。
而我与慕白又通奸在前,毒杀外祖母在后,再由纳兰玉出来指证,我就是个活脱脱的毒妇,这样的人,忠勇侯府不会要,荣国公府更不会要的,到时候他们会为了慕白的名声而选择牺牲我,那时根本不用表哥动手,荣国公就会寻找适合的机会将我除掉。
表哥的如意算盘打得很高明。
只可惜,一步错,满盘皆错。
寒表哥中了媚药,令我意识到事情不妙,让我有了警惕,所以你的计划也便行不通了。
不但如此,外祖母居然由昏迷直接跳跃成死亡,表哥你自责、内疚、伤心、挫败又难以置信,你决定放手一搏,冒着大不敬之名为她开膛验尸,因为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外祖母最恨的便是我,你以为只要验了尸,我就落实了杀人凶手的罪名,可惜啊可惜,剧情在这个时候居然逆转了,验尸的结果不但没有落实我的罪名,反而为我洗脱了嫌疑。
我真为表哥感到难过与悲哀。
表哥你设计陷害表妹,视为不慈;你以祖母为饵,引我入局,视为不孝;你拼尽全力为祖母验尸,视为不敬;你学艺不精,输给了一名女子,视为不慧,妄世人称你为‘百晓生’,妄你从军历练多年,居然是一个不慈不孝,不敬不慧之人,当真枉作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