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初笙听的很认真。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刚刚那个被发现的碧玉手镯,道:“死者的身份应该还可以。”虽然他们的衣服已经面目全非,但是可以看的出来他们的身份。
死者不是王公贵族,也应该是经商世家,光那一个手镯,都已经价值不菲。
但是为什么会被烧死在这样的小屋里呢?又是什么人把他们烧死在这里?
还有那个面具是怎么回事?鱼初笙隐隐约约想起来,那堆灰烬和碧玉手镯都是在窗户下面的,也就是外面的,那手镯到底是凶手的还是受害者的?
鱼初笙捧着在窗台发现的那些灰烬的衣料,跟那个女死者对了对,发现对着的,料子没有什么差别,被烧成灰烬都是那种质感。
孟华正指挥着验尸堂的人把两具尸体抬走,他还要进行进一步地检查。
正在这个时候,一道女子凄厉的声音响了起来:“夫人!夫人!我的夫人!”鱼初笙扭头,见来的女子也不过二十岁左右,哭的梨花带雨的。
鼻涕和眼泪在脸上纵横分布,嘴巴张的大大的,每喊一句,都足以让人断肠。
她不管众人的阻拦,就要往前扑。
虽然穿的是侍女的衣服,但是也可以看的出来,他们府上的确不错,连侍女衣都是锦衫。
鱼初笙一思索,这女子说不定可以带来什么线索,立马就开口问:“你是死者的什么人?”
女子低眉顺眼地道:“我叫采薇,是我家夫人的陪嫁丫鬟,从小跟在她身边,跟着她一起长大的。”
鱼初笙不经意地往后瞄了一眼,这才发现,除了这个女子,还有一个男子,也是表情悲痛,不过没有那么大的反应。
男子看起来温文尔雅,像从画中走出来的美男子一般,全身带着如玉一般的气质。
但是鱼初笙可以看的出来,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
男子的眼睛里藏着波涛暗涌的野心。
鱼初笙突然想起来她刚穿越到这里没多久的时候,有一次跟着碧桐碧橘一起去买衣服,到了一个出名的裁缝店。
遇到过一对儿看起来琴瑟和鸣的年轻夫妇,怪不得鱼初笙觉得面前的男子有些眼熟。
她遇到的年轻夫妇应该就是他们。
男子身上的气质她认得,强大中不失平稳。
男子终于也悲痛地说出了第一句话:“死的女子是我的妻子,我可以把她的尸体带走吗?”
但死的女子若是这个男子的妻子,难道他就一点不在乎另一个死者是谁吗?那个人很有可能和他的妻子有其他不正当的关系。
采薇看了男子一眼,道:“是啊,把我家夫人的尸体交给我们吧。”
鱼初笙注意着采薇的嘴型,情绪,表情,总感觉她有些哪里不对。
但她想不出来哪些不对,看她对她家夫人的情怀,应该是真的。
鱼初笙又简单地了解了一下。原来死的女子叫做邱成欢,是江南邱氏的独女。
江南邱氏与北方林氏,一向有很深的渊源。
两家在生意上不仅有合作,而且在朝中也多是互相帮衬。
两家的名声都很大,在商界和政界都起到很大的作用,即使当时皇帝知道,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很多联姻都不是人自愿的,谁也不想跟一个自己根本不了解的人过完后半生。
但是邱成欢跟林嘉树两个人无疑是幸运的。
两个人从小就见过面,并且互相爱慕,两家给两个人定了娃娃亲,四年前,两个人正式成婚。
确实过得琴瑟和鸣,府里的下人都知道,公子和夫人的感情特别好,像坚冰一样,绝对不会碎裂。
这几年江南邱家的实力远远不如从前,能给林家的支持实在是少之又少,但林嘉树和邱成欢的感情一直很稳固,两个人这段联姻并没有受到干扰。
林嘉树说,他也不知道这一切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鱼初笙让林嘉树认一下和邱成欢一起被烧死的男尸,他并不认得。
采薇也不认得。
本来都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但是采薇说,她身为从江南陪嫁过来的丫鬟,都觉得邱成欢有些不知好歹。
说是林嘉树对她很好,但是她同时脚踏两只船,只是不知道另一条船指的是谁。
在盘问林嘉树和采薇时,鱼初笙一直都注意着两个人的微表情,微动作,还有眼神,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现在的线索只有那个遗落在空地上的叶脉面具,还有那个案发现场的碧玉手镯。
鱼初笙先拿出了那个碧玉手镯,放在采薇面前晃了晃,道:“你可认得这个?”
采薇猛的怔了一下,随即认真地说:“我当然认得,这是我们夫人的东西。”
她是从邱成欢还在阁中时就跟着邱成欢的,一直到邱成欢远嫁到大光,所以采薇说的话可信度还是比较高的,她对邱成欢一定很了解。
鱼初笙仔细的看着采薇,还没说出别的话,就听到林嘉树说:“这是我们林家祖上传下来的玉镯,是对后代儿媳妇儿的认可。”所以林嘉树的娘也是认可邱成欢的。
不,他们也算联姻……林嘉树的娘当然认可。
那也就是说,这个镯子确实是邱成欢的。
她在火里被烧死,手镯却是在火外窗户处被发现的。
这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鱼初笙陷入沉思,会不会是……
鱼初笙又看了一眼林嘉树,见男子脸上的悲痛神情不减,目光沉沉地看向某一处,真的像被抽走了灵魂一般。
鱼初笙的目光停留在了林嘉树的脸上良久,终于轻轻地勾了勾唇,对着林嘉树说:“那你认识这个面具吗?”
说着,她把遗落在空地上的那个叶脉面具拿了出来。
线是断的。林嘉树看着这面具,错愕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说:“怎么能不认识呢?”看了一眼采薇,采薇却不承认自己认识。
鱼初笙笑:“认识?讲一讲吧。”
林嘉树的思绪是似乎飘到了很久以前。
半晌,他才说:“我和成欢第一次相遇,就是在那里,因为那个面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