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定方的病逝震动了朝野,武则天也流露出了少有的悲伤,派太子李显到邢国公府悼念,以示对这位名将逝世的悲痛。随后朝廷下诏,罢朝五日,以示纪念,并追赠苏定方为侍中、幽州都督,谥号“庄”,以其名列于武庙上,武则天亲自书写了嘉勉其功的诏书,诏书上说:“……所以能威振夷荒、斥大封域者,亦有虎臣为之牙距也。至师行数千万里,穷讨殊斗,猎取其国由鹿豕然可谓选值其才欤!邢国苏公,神略翕传,雄谋勘定,辅平屯难,始终成业,疏封陟位,未畅茂典,盖阙如也!”
苏定方的病逝让军中将士也为之惋惜、愕然,许多曾在苏定方手下统军的将领悲痛不已,特别是那些曾得苏定方指点兵法,或者随他出征,获取过军功的将领。
苏定方一生为大唐征战,所获取的战斗胜利无数,先后平定西突厥、葱岭、百济,皆生擒其主,晚年又指挥了让世人为之震撼的对吐蕃之战,将吐蕃数十万精锐一举歼灭。如此的军功放眼名将辈出的大唐一朝,也没几个人出其左右的。虽然说他在年事已高时候离世,但依然让许多人为之惋惜。
因为李治的身体不能康复,武则天已经为他秘密准备后事了,当然这只是陵墓的修建。李治在自己能处理朝事时候就会自己选定了陵墓所在地方,就如当年李世民选定九嵕山作为自己百年之后陵墓所在地一样。李世民的陵墓名为昭陵,李治的陵墓名为乾陵,乾陵的选址是著名道士袁天罡和李淳风师徒所选,位于长安以西乾县所在了。如今乾陵已经在修建,苏定方也得到了许多大臣没有获得的殊荣,得以陪葬乾陵。苏定方身前立下战功无数,身死后获得的一切也是名至所归,连原本对苏定方不太感冒的武则天,都在他死后表示了的特别的感情,虽然说这些特殊的表示有客套的因素在里面,甚至苏定方生前的宰相职位给的也有点勉强,有安慰的成分在里面,但毕竟这是武则天的主动表示,从此也可见苏定方名声响亮的让原本不太喜欢他的武则天都不敢无视他。
苏定方病逝后,政事堂的宰相人选出现了空缺,大多的大臣都认为,这个空出的宰相位不可能不补的,许多人猜测谁会补上这个宰相职。只不过侍中的职不是一般人可以担任的,此前的名望、地位、功绩缺一不可,放眼朝中政事堂诸相以外的大臣,有这般资励的好像还没有。谁也猜测不出什么人会补上苏定方所留的空缺。猜测不出谁能得此殊荣,那就是很多人都有可能,不确定的事让许多人蠢蠢欲动了,希望能得到更多人的支持,支持他们补上这个缺,政事堂诸相府弟中拜访的人明显多了起来,只不过云拜访的人只是隐晦地表示下,不敢明目张胆行事而已。
不只朝中诸大臣在为空缺的宰相人选问题猜测不定,让武则天自己也对这个空出的职位如何安排而伤脑筋。
按理说,政事堂空出一个人选,那正好可以将武则天信任的人推上去,加强忠于她力量在政事堂中的发言权,武则天自己也是这么想的,甚至她知道,即使将自己的亲信安插上去,朝臣们也不会有太多的微词,但可悲的是,她却没有足可以担任此职的人可以任命,她能信任的这些人当中,没有谁有资格能当作侍中这样的职务。贺兰敏之和陈易太年轻,绝不可能现在就当此职,即使强行任命,也没有人会服他们的,这样行事反而会适得其反。除了陈易和贺兰敏之外,其他让她觉得可以信任的人也是类似,没有足以担任此职,位列政事堂资格的人在身边,这让武则天非常郁闷。
“子应,邢国苏公的病逝,政事堂上宰相一职出现了空缺,本宫思虑多日,却想不出合适的人选,你能不能告诉我,什么人适合担任此职?”清凉殿偏殿内,洞开的窗户送来了清爽的风,倚着榻而躺的武则天享受着轻风吹拂的同时轻声问身前的陈易重要事儿。
身边侍候的人已经被打发开去,站的最近的武团儿离此都有几十步远,没人能听到他们之间说什么。武则天也没顾虑地和陈易在这种时候、在偏殿内说如此重要的机密事。
在苏定方离逝,朝中有人觊觎政事堂空缺职位的传言起来时候,陈易就料到有一天武则天会拿这个问题问询,今天听到这样的话并没一点奇怪,只不过他也给不出答案,只能很无奈地说道:“回娘娘,臣也不知道什么人补上此缺合适,臣觉得,在政事堂之处新补一人任侍中职,确实没有合适的!”
“哦?!”武则天挑了挑眉头,微微动了身子,眼睛盯着陈易,似乎有点听明白了陈易此话中的意思,想了一下再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从政事堂诸相中改任一人为侍中,再从其他官员中选出一人新补政事堂吗?”
“娘娘,从政事堂诸相中择一人发作侍中职,这一点臣认同,但觉得新补一人入政事堂,却不必要这么着急!”面对武则天的信任,陈易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了自己在这件事上的想法。
“为何?”
见武则天脸上一副惊异的神色,陈易不慌不忙地回答道:“依臣所想,娘娘只是焦虑于侍中职缺了人,并不是担心政事堂少了一人。政事堂宰相现在还有九个,少了一人根本不影响其运作,政事堂诸相的决议依然可以及时得出,供娘娘作参考,但侍中职不可久缺,因此臣觉得应当先令一人暂摄侍中职为佳!娘娘现在没有合适的人选新补进政事堂,那就先放着不必去理会,待以后有合适的人选出现后,再择机补进!不知娘娘认为臣所讲是不如你意?”
“唔!”武则天想了想后,微微地点点头,“子应,你所讲不错,政事堂新补进人员不必如此急加以添加,还是待以后机会出现后再说吧,呵呵!”
“娘娘英明!”陈易顺势拍了记马屁,再嘿嘿笑着道:“臣知道娘娘对这事早有谋虑,今日只不过考校一下臣而已!”
听了这话,武则天白了陈易一眼,嗔道:“子应,你可越来越会说讨好人的话了,你明知道本宫在这件事上并未最终想好才问你意见的,现在却是这样说,你是故意让本宫高兴啊?”
“娘娘,你说的没错,臣当然是想让你高兴,”陈易没否认,只是讪着脸嘿嘿笑,“这段时间你忙着事,都没好好轻松过了,臣想陪你说几句轻松的话,让你心里放松一下,俗话说,笑一笑,十年少么,要是娘娘天天能开怀笑,那肯定会越来越年轻的!”
“你是说本宫现在很老了吗?”武则天瞪了陈易一眼,手自然地抚到自己的脸上。
“不是啊!娘娘怎么会老?娘娘年轻的很,与团儿站在一起,都分辨不出谁年龄大呢,怎么会老?臣只是说,你要是时刻笑,一定会显得更加年轻的,到时候人家会当你是二八小娘子呢!”陈易憋着笑,奉承的话尽往武则天头上盖。
女人都是耳朵软,喜欢吃奉承话的人,陈易这几句在旁人眼中明显看出来是故意讨好的话,在武则天耳中听着却完全不是这样,她从这几句话中收获了虚荣和满足,手又在自己的脸上抚摸着,仿佛皮肤也在刹那间光滑起来,还真的有二八少女的感觉起来。心里感觉虽然得意,但嘴上却是依然嗔怪:“子应,你可越来越油嘴滑舌了,尽会说一些讨女人欢心的话,怪不得遇到你的人,都会喜欢上你了!”
“娘娘,臣只是实话实说么!”陈易装出一脸的无辜,带点委屈地说道:“这都是臣的由衷而言,娘娘本就看上去很年轻,不只臣这样认为,见到过你的人都觉得如此!臣当然更确实这一点,因为娘娘的身体也是很年轻的,摸上去一点不比团儿差……”
这话让武则天脸都有点粉色起来,恼怒地瞪了一眼陈易,怪他乱说话,不过心里却是甜甜的,她就是怕陈易厌倦了她的身体,毕竟她已经不年轻了,今听陈易如此说,也放心了一些,也感觉到羞意。要不是在敞开的大殿内,不远处还有其他人,她肯定冲过去,对陈易掐、捏、抓、咬一番,以发泄自己心里的羞怒,并要求陈易疼爱一番她,以作补偿。
可惜现在什么也不能做,不过她是怎么也想不到,刚刚两人还在说正儿八经的事,竟然一下子扯到了这种事上。羞怒之后也省悟过来,恶狠狠地瞪了陈易一眼后,清清喉咙道:“好了,子应,不许说这个了,再说本宫可要责罚你了!哼哼,这种事也敢在这个时候说!”
“是,娘娘,下次一定不在这种时候说这些事,只在我们私下相处时候说!”陈易这句话说完,不待武则天恼怒,马上起了身,对武则天拱手道:“娘娘,想必今天你要问臣的事都问完了,你也累了,好生休息一下吧,臣先去忙事了!”
“你……”武则天没料到陈易想溜,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但还是将陈易唤住了:“你站住,本宫还有话要问你呢!”
陈易只得站住身,等待武则天的问话。
“子应,你与本宫说说,要是补选一人进政事堂,哪个人合适?”
“吏部侍郎裴行俭!臣觉得只有他合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