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待如何?"齐玉祺握紧了十指,低垂下眼帘看向她问。
"我也可以不杀她,如果你答应替我做一件事的话。"仿佛没有注意到他的焦急一般,她不紧不慢的说着,脚还有意无意的在黑麻袋上磨蹭着,似乎随时会动脚杀人一般,目光却是寻向齐玉祺的,还带着难得的俏皮和可爱,"你猜,我会让你做什么事?"
"杀人!"齐玉祺面无表情的答。
"果然聪明!"叶岚秋合手而鼓,继续为难他,"那你再猜猜,我是让你杀谁?"
"我自己!"齐玉祺冷道,答的却很坚定。叶岚秋皱眉,狠狠的踩了黑麻袋一脚,咬牙瞪着神色突然紧张的齐玉祺,道:"你怎么可以这么聪明呢?我原本想杀了水冰清报仇,后来想如果你死了她岂不是活的更加痛苦,生不如死更好玩儿,不是吗?动手吧!只要你死了,我就立刻放了她!"
"我人都已经死了,又怎么可能会知道你有没有放过她?"齐玉祺面不改色的道。
"这可怎么办好?我也不可能先放人啊!要不这样吧,我给你吃一颗毒药,这毒发作的时间有点儿长,而这个毒发的时间足够你看着水冰清被送到安全的地方了,你意下如何?"齐玉祺皱眉,深思。
"怎么了?刚刚不还情真意切大义凛然吗?关键时刻就犹豫了吗?"叶岚秋冷道。
"不..."
"不,他在等!"一个不属于两个人的声音在这个破庙里响起,下一刻,叶岚秋踩着麻袋的右脚脚心就被一把利刃给刺穿。
"啊!"叶岚秋惊喊出声,水冰清随声从麻袋里蹦了出来。正要再补叶岚秋一刀,躲在远处观望的叶文飞速的冲了出来,把叶岚秋拉在了身后,而水冰清手里的利刃也在同一时刻被齐玉祺徒手捏住。
"你..."叶文护姐心切她可以理解,可方才叶岚秋一直咄咄逼人,齐玉祺怎么还帮她啊?她无法理解。
"你不是没事吗?"齐玉祺解释。他不愿看到叶家姐弟出事,这种心情跟温惜颜有些相同,因为觉得他们姐弟实也是可怜人啊。
"谁说我没事?我头到现在还疼呢!"水冰清哼哼着抱怨,却没有再去攻击右脚受伤的叶岚秋。想到之前那根棍子上的血迹,齐玉祺也真的担心起来,忙去查看她的后脑勺处,果然见有一处地方渗出了血来,附近还大一片地方都是红肿的,血已经有些干了,粘住了她的几根长发。
齐玉祺不敢给她扯开,怕她疼,只劝她道:"我们快去找一下大夫吧?"
"好!祺,我头真的好痛!"水冰清旁若无人的撒着娇。
叶岚秋气的发狂,叶文看着那两个人消失在视野里,只觉得全身冰凉,被彻底的无视了啊,人家甚至连多余的眼神都不屑给他们,姐,你这样争下去,真的有意义吗?为什么你就看不开,就不能放下呢?爹娘如果还活着,也绝对不会想要看到你活的如此辛苦无奈凄凉。抬手,劈在叶岚秋的后颈上。
"阿文,你..."叶岚秋瞪大了眼睛看着叶文,临昏迷前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姐,对不起!"
原谅我再次的任性吧。如果这一切是你想要做的,现在就换我来替你完成吧。一直以来都是你在为我考虑,这一次,也换我为你考虑一次。姐,如果可以,就请重新开始吧,弟弟没什么本事,但求能让你放下仇恨。"来人啊!"叶文喊了一声,果然有另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他面前。
"少主!"
"速去准备一辆马车!"
"是,少主!"
这人半个时辰后回来的时候不仅准备好了马车,连旅途需要的水和干粮也都准备了两人份的,而且足够两个人吃两天,马车内也布置的很舒适。
"多谢!"叶文对于这个手下的办事能力非常满意,背起昏迷的叶岚秋放在马车上躺好。
"少主何时归?"那黑衣人问。他知道少主没打算让他跟着,他是想亲自送大姐去一个安全而又隐蔽的地方。
"十五必归!"这是叶文留下的最后一句话,然后他就载着叶岚秋上路了。
去的是一个他很熟悉叶岚秋也很熟悉的地方,但一般人很难找到,而到了那里的人轻易也很难出来。把姐姐送到那里,他才能放心,才能放手的去做事。此一别,或许功成名就,或许就是生离死别。他倒也没觉得怎么难受,只是有些担心姐姐在醒过来后会气坏身体。
他给叶岚秋吃了一味药,这药不伤身体,却可以让人睡上五六天时间。五六天后一切已成定局,姐姐就是再生气,也没有办法了吧?而且,或许那个时候自己早就已经不在了,姐姐就是生气也惩罚不到他的头上。
姐,只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心,换个活法重新开始吧。重新开始,过本该属于你的生活。简单,快乐,幸福。那个时候,弟弟就算是看不见了,也会为你开心为你祝福的。
姐,珍重。
"我原以为你..."齐玉祺边帮水冰清敷药,边感慨着她这次的大度,很显然,水冰清到最后没有找叶岚秋的麻烦甚是让他满意。
"你还以为什么?以为我会以牙还牙杀了叶岚秋?"水冰清笑着反问他,想到叶岚秋嘴角的笑容又冷了几分,"我不是不想杀她,可是我不得不顾及惜颜。如果我杀了她,惜颜会跟我断交的。"说到这里,水冰清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变得悲伤起来。
齐玉祺没有打断她的沉思,只是默默的给她上着药,动作轻柔十分。齐玉祺就是这样的人,他可以包容一切,默默的站在你的身后,无声的给予你最大的安慰和帮助。在你以为他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时候,他已经低调的把他能做到的全都为你做到了。
"真好,有你在。"水冰清站起来,紧紧的抱住了他,轻轻的靠在他的心口低喃。
齐玉祺放下手中的伤药,轻轻的环住了她,安抚般的道:"放心,一切都会过去的。"
"你让我如何放心?我真的不知道皇兄和母后到底作何打算了,竟然会朝政交给岳王叔代制,这不是明摆着把整个京城都拱手交到了岳王叔手里了吗?到时候只要这边夜文晟反了,就算是最后夜文晟遭反失败,岳王叔半路派人截杀了皇兄说是夜文晟旧部所为,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当上皇帝了啊。更别说如果夜文晟造反成功的话,他就更是死路一条了啊,那个时候岳王更是可以打着为他报仇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借机继位啊?这样的安排怎么看都是对岳王更有利吧?他甚至只需要动用一些高手抢到玉玺就行,说不定连跟夜文晟开战都不用。"
"或许这就是你皇兄的高明之处呢?他的这次出行,让所有揶觎皇位的狐狸都露出了他们的狐狸尾巴,便于一网打尽,重整朝堂,顺便给过去已经腐朽的朝局注入一些新鲜血液,你说呢?"齐玉祺站在男人的角度,理智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