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澄的手紧紧攥成拳转身就要往回走,向小园一把拽住他:
"你要干什么去?"
薛澄咬牙道:"有人想找死,我就成全她!"
小园吼道:"这些跟郭垚没有关系!我说了,我们只是被利用了!有人想借你的手除掉她!我太天真了,以为息事宁人就好了,可是有人并不罢休!那么好,我就奉陪到底,你不许插手!"
说罢,她稳了稳情绪,但是还是忍不住哽咽道:
"薛澄,你不用担心我,其实我更担心你...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碰没碰过这种东西?"
薛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咬着嘴唇,半天才小声道:"有两次,这个不上瘾..."
向小园当时就要崩溃了,她大哭道:"你胡说!这种东西绝对不能碰!你没上瘾是运气,但是不会永远都这么好运的!"
薛澄慌得不知怎么办,赶忙抱住她:"你别哭,我以后都不碰了,行吗?夜总会我也少来,行吗?"
小园挣脱出来,哭着说:"你给我发誓,永远不能碰!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不可以沾这种东西!"
薛澄只好举起右手对天发誓道:
"我薛澄对天发誓,无论发生了,无论世界怎么变化,我今生永远不再触碰这种东西!"
小园哭着点点头,薛澄帮小园擦着眼泪,安慰了她好一会儿。
薛澄这才拽着小园回到包厢。
好在包厢内的灯光很暗,大家也没有注意到小园哭过,向小园自己找了个旮旯猫着,看着他们玩着笑着。
薛澄也装作没事一般,跟那些哥们用跑掉的声音吼着唱K。
郭垚看看一直很沉默的向小园,笑着拽住她的手。
"你不喜欢唱歌,那我带你去楼下蹦迪好了。"
小园点点头,跟着郭垚来到更衣室,薛澄一时大意,并没看见。
化妆师给小园画着妆,将她的眼眶部分用金色的阴影晕染,然后粘上长长的假睫毛。
郭垚发现她眼睛红肿,小园推说是化眼妆不适应。
化完妆,小园说要换衣服,然后示意化妆师回避。
看看四下没有别人,小园轻声对郭垚说:
"郭小姐,你要小心,有人在针对你!"
这才是她跟郭垚出来的目的,有些东西她必须提醒她,不能只是傻呼呼的被人当工具用。
郭垚笑笑:"我早就知道!但是她们不敢那我怎么样,只是想利用你恶心我罢了!"
小园笑笑,不说话。
郭垚看看她,叹了口气说道:
"我现在才明白,我比你差在哪里!你太聪明,又太能忍,而我做不到。我对你那么不好,你都没想过要报复我?其实那天打了你,我挺后怕的,我不怕薛总,我怕程总。很可能我的一时冲动,会毁了我家的基业。我后来有调查过你,知道你跟娄总的关系也不一般!我今天就实话实说了,也没什么掖着藏着的。我才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小园拉过她的手,安慰道:
"郭小姐,你虽然满身的公主病,但是我知道,你不是个坏人!我向小园分得清好坏!"
"其实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个会把情绪放在脸上的人,这样的人,都坏不到哪里去。而且你见到我的时候,并没有戳穿我真正的身份。我的确是程浩家的女佣,和薛澄是哥们儿。你有时候嘴巴是很毒,可是心地很好。那天在卫生间,我听到你和那位姑娘说话,我就知道你的心不坏。同情弱小,喜欢打抱不平,有什么说什么,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是坏人。其实你和我的好朋友性格很像呢!我俩总是拌嘴,最近还狠狠吵了一架,我还动手了。可是,她还我最好的朋友。"
郭垚的眼圈突然红了,这么多年,她不知道谁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没事的时候,好像朋友很多,可是自己真的伤心难过的时候,却不知找谁去倾诉。
"小园,谢谢你能跟我说这些话。"郭垚哽咽了:"其实,那天你听见我们说话的那个服务员,原来是我家的女佣。她被裴秀颖高薪挖走,然后一直被虐待。我知道,这是裴秀颖拿我没办法,故意给我上眼药。"
小园一愣:"那她为什么不走?"
郭垚苦笑一下:"走?她能走到哪里?裴秀颖傍上的是黑道的大哥!她虽然不能直接针对我,但想整死个普通人,还是很简单的。"
向小园眉头越蹙越紧:"你怎么得罪她了?怎么会这样?"
郭垚咬了咬唇,气愤道:"因为她过去曾经当过做台小姐。那时在深圳,我亲眼见过。其实这件事圈子里好多人都知道,只不过大家都不愿意多事罢了。虽说这圈子里不干净,但是裴秀颖也算脏出奇葩了。她想跟稳了韩昇,就必须洗白。"
小园皱眉:"她以为是你说出来的?"
郭垚笑笑,没有说话。
"荒唐!"向小园咬牙切齿道:"就她这种方式,能洗白过去,洗白现在,但是能洗白未来吗?她透支了自己的过去,然后惶惶不安的过日子,还要把账算到不相干的人身上,靠欺负比自己更弱小的人获得自尊。真是连畜生都不如!"
郭垚摸摸小园的脸:"好了,别生气了,不值得跟她们一般见识,她们知道你是块儿啃不动的硬骨头,也就不再找事了。"
小园点点头,然后二人一起往楼下的舞池走。
走了没几步,就见一个人匆匆上来,满脸的怒气。
向小园一见到这张脸,立刻腿肚子转筋,差点没跪下。
程浩打量了一下画着浓妆,穿着吊带衫和短裤的向小园,冲郭垚说了声:"我先带她走了。"
然后一把揪住小园腰部的装饰皮带,用自己的西服外套将她一包,然后打横扛在肩上,就这么下楼去了。
向小园完全被程浩的气场镇住了,吓得她连呼救都不会。
郭垚赶紧跑回包厢,却发现薛澄不在。
薛澄急着找小园,郭垚急着找他,绕了几圈两个人才碰见。
听见郭垚说程浩怒气冲冲的就把小园带走了,薛澄脸当时就绿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程浩一定被气疯了。
自己和小园估计都在劫难逃了...
程浩将小园蒙着头扛到车边,也不管一路上人们异样的眼光。
他像扔麻袋一样,将向小园狠狠扔进后座,然后发动汽车离开这里。
向小园都吓懵了,她不知道程浩怎么会出现在那里,更不知道程浩要带自己去哪里。
但是透过后视镜,她能看见程浩气得铁青的脸色。
向小园这个急啊,薛澄也不在身边,他不会将自己大卸八块了吧?
车停在望月台别墅门口,程浩将向小园揪出车,然后也不管小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讨饶,依旧将她扛进门然后狠狠扔在客厅的地板上。
幸亏那里铺着厚厚的地毯,要不然能直接把小园摔晕了。
向小园手脚并用的爬到茶几旁,抱着茶几的腿,吓得瑟瑟发抖。
程浩一看她这副德行,更加生气,他将西服外套重重摔在沙发上,然后撸胳膊挽袖子,指着小园咆哮道:
"向小园!你是不是活够了?那是你该去的地方吗?"
小园只会哭,脸上的妆,花的跟猫一样,眼影腮红都抹成一条条的黑道。
程浩走过去,抱着手臂蹲在她身旁,然后一直瞪着她。
他突然不再发火,而是用这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自己,向小园突然觉得毛骨悚然,感觉周围的温度都在瞬间下降了十几度,这让她不由打了个寒战。
程浩蹲在那里,反而比平时站着显得身高差没有那么离谱。可想而知,这货的个子全长在了腿上。
此时此刻,别墅内一片漆黑,就是客厅还亮着顶灯,这种氛围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向小园缩着脖子,只敢用眼角的余光看他,只见他的衬衣松松垮垮,从领口能看见胸膛那古铜色的肌肉。
程浩突然对小园笑笑,这种笑非常温柔。
每次他这样对自己笑时,向小园都会像个小哈巴狗一样,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
可是现在,她宁愿他对自己狂发狮子吼然后臭揍自己一顿,也不想让他对自己笑的这么"纯洁"。
"嘿嘿..."万般无奈下,向小园回了他一个笑的表情,但是比哭还难看。
"很开心是吧?"程浩依旧笑着,语气就像在哄小朋友。
小园机械地点点头,然后回过神又赶紧摇摇头。
程浩看着她已经错乱的表情,冷笑道:
"我以为你男朋友一走,你会难过一阵子呢!没想到,你很开心啊?这么快就能另觅新欢了?"
向小园听完他的话,顿时觉得血气上涌,脸登时红了,气道:"您胡说什么呢?你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我?"
程浩也不客气,一把抓住她裸露的肩膀,直接拽到自己身旁,翻身将她压在地毯上。
小园脑袋顿时空白一片,光想着他会惩罚自己,却丝毫没发现彼此之间暧昧的距离。双脚还不停的蹬踹着,直到程浩用自己的膝盖压住她的双腿,她全身再也动弹不得。
漆黑的夜,仿佛连空气都是黏稠的。
单薄的衣衫让小园感受到面前男人身上的燥热,他半敞的胸膛贴着自己的狂乱有力的心跳,冲击这自己的耳膜。
向小园突然意识到什么,"救命啊...杀...杀人了..."小园声嘶力竭的呼救着,使劲用手想推开他。
这时她才惊讶的发现,原来纵然自己会武功,可是还是抵不过一个男人的力气。
这种感觉她还是第一次体会,顿时有种跌入地狱的错觉。
程浩俊美的面庞在昏暗的光影下,带着惑人的男子气息。他的嘴角微微勾起,看着面前挣扎的女孩儿,眸光中蕴含着一丝冷厉。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脸靠近,小园连呼吸都好像停滞了。
他离自己太近,温热的气息吐在自己的唇上,额头不自禁的布满冷汗,声音也疯狂颤抖。
"你放开我!放开我!你放尊重点!"
向小园哭得嗓子都哑了,恨不得准备咬舌自尽。
程浩看到小园眼神都开始散乱,三魂七魄真的被吓得几乎出窍。
这才冷笑一声,松开手站起来,对着她冷冷道:"尊重?你还知道尊重?你自己都不尊重自己,你还想要求别人尊重你?"
向小园现在一头碰死的心都有,她像条小狗一样蜷缩在旮旯里,然后抱着手臂做出防御的姿势,哭着说:"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看见她这个样子,程浩的心一下子软了,他盯着小园然后厉声道:
"滚回楼上去!"
向小园这才小心翼翼的站起来,然后撒丫子跑的比兔子还快。
程浩发完火,这时才感觉到口干舌燥,他倒了杯水一边喝一边琢磨向小园这回应该是得到教训了。
看她刚才哭得那么惨,程浩心里突然有点埋怨自己。
这小丫头吓唬吓唬就行了,自己刚才真的是差点没有把持住。
第一次贴的那么近,他能感觉到她身上那种莫名熟悉的香气,与单薄的吊带衫下酥软的双峰。
那双纤长笔直的腿,那张稚嫩的脸上带着恐惧的绝望,全都在引诱着他。
然而有一种感觉却最终战胜了欲望。
他都不明白,为什么现在自己会变得这么软弱。只要看见她的眼泪,他就不由自主的投降。
还记得那时他在英国最落魄时,遇见的一对老夫妇。
那个老太太因为老年痴呆症坐在轮椅上,而比她更年迈的老头子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一边微笑着,一边喂她冰激凌。
虽然她已经认不出携手走了半个世纪,经历过二战的炮火,几度生死的伴侣。
时隔多年,那个场景程浩依然记得很清楚,清楚的就像透过窗看户外的蓝天。
那天的天气特别好,阳光照的他们身后茂密的树叶都闪着金灿灿的光,长椅四周有许多悠闲漫步的鸽子。
老人看着一脸错愕状的程浩笑道:
"孩子,真正的爱情就如誓言说的那样,无论是富有还是贫穷,健康还是疾病,你都会不离不弃。那不是只是对主说的话,也是你自己的心声。有一天你也会遇到一个人,无论她变成什么样,都是你的宝贝。你对她的爱能战胜名、利和性等人的本能,那才是主赐予的的最好的爱情,才能陪你走一辈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