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一、饮食男女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岑染说她头疼要休息一会儿。

枕溪识时务地告辞。

云岫也掐灭了他的香烟,说去给她找两颗头痛药。

“让小河去吧,你留这。”

小河……

小河!

枕溪咬着腮帮上的肉去看李河,被他狠瞪了一眼。

“我出去透气。”云岫抓起了椅背上的外套,看了眼枕溪,说:

“走。”

枕溪提起裙摆跟着出去。

走出去一段路,到了铺着极软地毯的走廊,枕溪的高跟鞋踩在上面就会凹下去。她追着云岫的步子,走得异常困难。

“你刚才怎么过来的。”

再抬头,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面前。

“李河一路背着我过来的。”

枕溪看到侧面镜子里自己的脸,特别得瑟。

“能走吗。”云岫问她。

“这不是走着吗。”

“能稍微快一点吗。”

“那你让人把地毯给我拆了,我保证健步如飞走给你看。”

“这不是我家。”

“那你哪来这么多废话!”

“快点。”

“快不了,我就这样了。您老先请,不用管我。”

又是一声叹气。

云岫在她面前蹲下了身。

“你干嘛?”

枕溪惊恐。

“快点。别耽误时间。”

枕溪脑内天人交战了有一会儿,反复在顾及大老板体面和自己安逸中纠结。

这双高跟不合脚,别看她踩着走得又稳又狠,实则脚后跟和脚趾磨破了好几处,一脱鞋,肯定一包血。

现在让她走路,跟踩在刀子上似得。

李河才没有那么好,刚才踩地毯过来的时候只是把肩膀借给了她扶着。她就这么随便说了骗人,没想到这人信了。

看上去也是真赶时间的样子。

枕溪在对方第二遍催促说不管她的时候,趴上了对方的背。

云岫起身,双手勾住了她的膝窝。

“云总你老了。”枕溪跟她说:“你以前背我爬楼梯都没喘过,现在背我不扶墙都起不了身。”

“你太胖了。”

“我不胖,我只是重。我看着可瘦了,只是体脂低。你看我今天这裙子,来个90斤的都不见得能穿。”

云岫推开了侧面一道门,背着枕溪走了进去。

长长得,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通道。

“这哪?为什么进来?”

“员工通道。我要是背着你走出去,一会儿的热搜就得洗榜。”

确实,这里头有一股子紫外线消毒的味道。

“你帮我把鞋脱了,我脚疼。”

对方没出声,也没动作。

枕溪突然想起什么,朝他喊了一声:

“岫?”

对方的步子顿住了,枕溪趴在他背上笑得前仰后合。

“岑小姐真会取名,管你叫岫,管李河叫小河,可逗死我了。你说她管你叫岫,这不知道你名字写法的会不会以为你叫云岫是秀气的秀,或者生锈的锈?李河那模样的哪能跟小河沾边?我看该叫大河。”

她被放在了一个冷冰冰的,类似置物台的地方,这人给她脱鞋。

“流血了。”

“哪?”枕溪弯腰抱住了自己的脚,说:“我怎么没看见。”

“你能看见什么。你知道你裙子被你撩到腰上了吗。”

枕溪脸色朝着裙子摸去,发现只是往上滑了一点点。

她拍了这人一巴掌,清响。

“你打人真疼。”

“我是断掌打人当然疼。”

“断掌不是克夫?”

枕溪一脚踹过去,对方握住了她的脚踝,说:“我去给你要两个创可贴,你在这里等一下。”

“我不。我在这什么都看不见,我害怕。”

“你还会害怕。”

“为什么不会。我害怕得可多了,只是不敢说。”

“你还怕什么。”

“我怕软体的,身上光溜溜的东西。”

“蛇?”

“蛙类。你知道,之前甘如不小心在镜头前说了句她怕蟑螂。结果讨厌她的人就往我们宿舍和公司寄包裹。一打开,密密麻麻的小蟑螂全部钻出来。当时我就在想,我怕什么这辈子都不要说出来。”

“你已经说了很多。”

“是么,那就算了。”

枕溪晃着腿,说:“你去吧,快点,一会儿下半场就开始了。”

“还有一会儿。”

“什么还有一会儿。”

“枕溪。”

“嗯?”

“你脚生得好看。”

嘶——

这人?

耍流氓呢这是。

“比脸长得好看。”

“滚—你—大爷的溜溜球。”

就知道这种人嘴里没好话。

“走吧。”枕溪拍拍他,说:“在这我什么都看不见,跟自说自话似得。”

“什么都看不见。当真什么都看不见?”

“你知道我们练武的讲究一个什么吗。”

“不知道。”

“心不动万物皆不动。讲究一个听声辨位。这种环境下,我的其他感官异常灵敏。等于说,就算我看不见,你这样的,我一人能打三!”

“是么。”

枕溪刚觉得他识时务,她搭在桌子上的双手就被按住。在自己感到舒心的安全范围内,闯入了一个全然陌生的气息。淡淡的尼古丁混合着薄荷糖的甜苦味,比空气里充斥得杀菌气味还要冷涩三分。

“你还在用牛奶味的沐浴露。”

异常沙哑的声音,像是和烟酒厮混了几个日夜。

“换了吧。”

“凭……”

枕溪张口就想怼,却在忽然的瞬间,感觉自己的鼻尖处有了异样。

和什么触碰的感觉。

还有,冰凉镜片抵到眼睑上的感觉。

然后是,炙热鼻息扑在脸上的感觉。

“也不小了。”

“滚……”

“滚”字的半拉音还遗留在外头,她却是再没有说出来的余地。

柔软嘴唇相触的瞬间,枕溪在满目的黑暗里看见了一道乍亮的白光。

分不清是真实的看见了,还是迷糊脑子中的幻影。

这人的嘴唇太凉。

和各种香甜的糖类均不沾边。反倒有点像浸在柠檬绿茶里的冰块。一点,一丁点的糖分都没有,只有被冰水冲淡的酸和涩。

都说饮食男女,解释地粗浅片面一些,凡事都能跟吃沾得上边。

尤其是在这样一个用来运送食物的通道里,隐隐约约地,还能闻到点食物的香味。

枕溪的鼻孔轻微收缩,耳朵下面的某个位置也紧得发痛。

这种感觉可以和看到成堆柠檬时身体自然起得反应类似。

枕溪是麻木的,是窒息的,是不作所措一脑袋蒙圈的。

因为面前的这个人是林岫,所以她有一段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她把它归结为,眼睛看不见导致得五感丧失。

所以当她后颈被握住的时候,她瞬间就能因为刺激觉醒,手从对方手里挣脱出来,横向绷紧,一个凌厉的手刀扬了起来。

手腕被抓住。

“为什么打人。”

“为什么耍流氓。”

“你理解的耍流氓是这样吗?”

这人又亲了她一下,手掌沿着她的小腿往下滑,滑倒脚踝的地方,捏住。

“还是这样。”

枕溪仰天笑,屈膝,用力地,一脚蹬了出去——

落空。

她咬着牙,攥紧了手。

这人能看见她的所有反应,所以不能表现出过多的异样。

无论是蒸腾而起的热气还是剧烈跳动的心脏,都不可以表现出来。

枕溪闭眼,强忍。

牙齿把嘴里的肉咬得生疼。

“你在这呆一会儿,我去要创可贴。”

脚步声渐渐远去,枕溪侧头转向发出声音的方向,其实什么都看不清。

她只是在确定那人离开后,卸掉了所有用来强撑的力气。没有什么体面地,躬下了腰,盘脚坐在桌子上。

她暴露在空气中的身体接触到冰冷的桌案,当即让她抽了一口凉气。

她穿着昂贵精致的高定礼服,坐在放过猪头肉或者酱肘子的桌案上,觉得自己也跟餐盘里的食物没甚两样。

刚才发生了什么?

枕溪终于能够安静地理一理头绪。

林岫喜欢她吗?

她真的从来没有一刻,有这样的感觉过。

那为什么要接吻呢?

虽然只是简单的触碰,好像清纯地都用不到接吻这个词来形容。

枕溪想不明白。

她现在更多的,是在耻辱自己刚才的反应。为什么,不在那一瞬间就扬起巴掌落下去,以至于错过最佳的时间,后面说什么做什么,都显得很没有底气。

原来接吻,是这种感觉吗?

她两辈子都没跟人这样过。

她和饶力群,是穿着衣服在一起同居的动物,所有行为动作的出发点都和动物相同——为了繁殖。

对于人类,男女,甚至是年轻男女的相处交往方式,她是有点不明白。

但就算这样,她和林岫,也不是可以鼻梁碰着鼻梁,嘴唇贴着嘴唇,心脏共振的关系。

那是不是还是可以理解为——

这个狗崽子!

对自己耍流氓!

枕溪有一瞬间的想杀人,拳头握紧捶在案板上,咔咔作响。

“不疼么。”

枕溪捂住胸口往后瑟缩。

想这狗崽子什么时候回来的?一点声音没听到。

他伸手推了她一把,把她从案板的正中央推到了角落。他自己纵了上来,坐到了她的旁边,掰着她盘起的脚,拉到了一边,搭在他质地优越的西装裤上。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实验室里摆放得人体标本,可以随你心意720度无限制旋转?”(未完待续)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至高降临弥天记替身的我跟正主在一起了嫡女娇妃重生后我回苗疆继承家业恣意风流重生后成了大佬心尖宠命之奇书农家娘子美又娇我收了幼年大佬们做徒弟
相关阅读
我就是如此娇花八零锦绣俏甜妻99亿新娘:撒旦老公请温柔皇后保卫战半妖王爷的宠妻花心少将逗萌妻宁负余生不负你总裁的一世恋人亿万房东,你栽了寒门皇妃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