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 怀恩的苦难往事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褚慕白颓丧地收兵回宫,回禀给陌孤寒,陌孤寒闻言也是呆愣了片刻,然后苦笑一声:“邵子卿不愧就是邵子卿,简直神机妙算。”

褚慕白主动请缨道:“邵子卿若是果真是西凉派遣来的奸细的话,那么此时定然应该西去才对。微臣立即带兵追赶,将他擒拿回京。”

陌孤寒叹口气:“即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邵子卿,计谋百变,那些寻常士兵怕是也擒拿不住他。更何况,他得天罡老人真传,功夫出神入化。那群酒囊饭袋哪里会是他的对手?此事,也只有辛苦你了。”

褚慕白懊恼不已:“都怪微臣轻信,与他朝夕相处,竟然丝毫都没有觉察他有异样之处。”

陌孤寒挥挥手,一声苦笑:“莫说是你,就算是朕,不是一样被蒙在鼓里?邵子卿那是怎样的鬼才,岂会轻易露出破绽?若非是心系月华,屡次出手,可谓隐瞒得天衣无缝。”

褚慕白默然不语。

陌孤寒无奈吩咐道:“传下命令,就说国库失窃,邵相被贼人挟持,全国搜捕盗匪,营救邵子卿。尤其是往西去的各大关隘,一定要严防他易容遮掩身份。若是有一点线索,立即快马上报。”

“末将遵命!”

“还有,通往西凉的最后关口至关重要,步尘,你对邵子卿一言一行应该了如指掌,你便亲自前往,严把关隘,千万不能放他西去。”

“另外关口呢?邵子卿会不会绕道回西凉?”

陌孤寒斩钉截铁地摇头:“他若绕道其他地方,等到达西凉边境,已然提前进入雪季,大雪封路,一路凶险。更何况,西凉国君病重,西凉情况瞬息万变,朕猜想,他邵子卿定然归心似箭。西凉关口是他必经之处。”

褚慕白应声,立即下去吩咐。

一时间,长安各地衙门,全部出动起来,四处搜捕邵子卿的行踪,自然如陌孤寒所预料的一般,一无所获。

邵子卿的马车出了南城门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犹如石沉大海。

相府被查抄,越来越多的蛛丝马迹显露出来,也证实了月华的推测。

而平素里与邵子卿走动得密切的官员也被大理寺传唤过去问话。

邵子卿的身份逐渐地遮掩不住,朝中百官有了臆想与猜测。

后来,邵子卿的身份便传扬出去,人们都知道了他喋血堂堂主与西凉奸细的真实身份,纷纷撇清自己与他的关系,人人自危。

并且,他们努力回想邵子卿平素里有什么可疑之处,全都如数回禀到陌孤寒跟前来。弹劾他的奏折多如雪片,纷至沓来。

那些朝臣因为自己一直以来被邵子卿愚弄在股掌之间,而且被他抢夺了自己在陌孤寒跟前的风头而感到义愤填膺,不约而同地奏请,一定要拘捕邵子卿,格杀勿论。

月华小心翼翼地问过陌孤寒,假如有朝一日,捉捕了邵子卿进京,是生是死,如何处置?

这问题令陌孤寒忧心忡忡地犹豫了许久。

他对此也十分纠结,毕竟他与邵子卿并肩作战许多年,可谓是同患难,情同手足,感情比谁都要深厚,下令斩杀他,他一时之间下不了决心。

更何况,自己与邵子卿曾经约法三章,有言在先,邵子卿手里有免死金牌。

杀,他陌孤寒便是出尔反尔,言而无信。

可是不杀邵子卿,无异于放虎归山,蛟龙入海,他那样经天纬地之人,回到西凉,必然会有一番作为,终成大患。

更何况,他邵子卿谋逆弑君,意图篡位,罪无可赦。

一时之间,陌孤寒也下不了决心,没有一个万全的办法。

月华斩钉截铁地道:“杀,一不能审,二不能张扬,只能悄无声息地取了他邵子卿性命。不杀,皇上也必须当机立断,早作打算,否则,到时候百官谏言,你一定骑虎难下。”

兰怀恩被羁押在牢房里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时日,陌孤寒和月华并没有再难为她,遣人严刑拷打。所以,她并没有吃太多的苦头。

最初的时候,她还在心里默念着算日子,可是后来,日子长了,她就记不得究竟过了多少时日。从牢房的小窗口里,她能看到日影慢慢地西斜,再然后,在她期待的目光里,逐渐地沉下去,就像她的心。

只是,日影第二天仍旧会爬上她的窗口,而她的心,却只能一寸寸地陷落,再也看不到曙光。

宫里的人全都是乌合之众,自己与林公公相继被挖掘出来,那些人或者销声匿迹,或者为了撇清与自己的关系,挖空心思挖掘出自己的罪状,给自己雪上加霜。

所以,那几天里,每天都有人过来审问,不同的罪状,她用睥睨不屑的目光看着那些人,一言不发。

她坐在牢房里,并不觉得这里的生活有多么艰苦,因为,这样的日子相比较起她幼时所受过的苦,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她当年亲眼看着自己家人惨死,血流成河,甚至,家人热烫的鲜血就溅落在自己的脸上,眼睛里。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一片刺目的血红,直接灼伤了她的眼睛。

自己从百人疼宠的千金小姐瞬间沦落成孤苦无依的罪犯,而且,还要忍受万人唾骂。

年幼的她在那一年才明白,一个人想要生存下去原来竟然这么不容易。命运,不过是掌控在那些翻云覆雨的人手里。

她忍受了无休止的打骂,唾弃,边关刀子一般的风沙不仅摧残着她的脸,还折磨着她生存下去的勇气。

她咬紧了牙关,忍辱负重,苟且偷生,就是因为,父亲在临死之前曾经吃力地抬起带着枷锁的手,抚摸着她的头,语重心长地叮嘱她:“无论经受什么折磨与苦难,一定要咬牙活下去,千万不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因为,你是我们丁家唯一留下的血脉,记得给我们伸冤,洗清爹爹背负的骂名。”

人都已经没有了,要一个清白名声有什么用?

可是,她还是一次次死里逃生,一次次从鬼门关将踏进去的一只脚又抬回来,一次次挣扎着活下去。

有的时候,她忍受着伤口的疼痛,忍受着饥肠辘辘,累得精疲力尽,躺倒在地上,还会埋怨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要在她的身上寄托了这么沉重的希望?

但是,那抽打的鞭子雨点一样落下来,皮开肉绽,她还是要咬牙站起。

她受不了这样永无止境的折磨,四周暗沉漆黑,看不到一点曙光,继续熬下去,也只是死路一条。

尤其是她逐渐在边关的风沙里出落得亭亭玉立,那些恶人贪婪的目光犹如跗骨之蛆一般往她破烂的衣裳里钻,想尽了各种借口将她往隐蔽无人处拖。

她像草原上的饿狼一样,露出獠牙与锋利的爪子,捍卫着最后一样属于自己的宝贝,宁死不屈。

一次侥幸,两次侥幸,她不确定,自己能否还有第三次逃脱的机会。

她瞅准了机会,趁着内乱,头也不回地逃出了奴隶们的圈地。

她瞅准的,是城墙之外,另一片天地,虽然那里一样有贪婪野蛮的掠夺者,她宁肯死在他们的手上,也不愿埋骨在这片肮脏的土地。她疯狂地跑,任凭耳边有箭弩裹夹着风声,“咻咻”地飞过。

身后追逐的人大声地吆喝,她不管不顾,反正停下来也只有死路一条。

马蹄声逐渐地逼近,三五人将她团团围拢在中央。

为首的人狞笑着:“这逃奴若是拒捕,是不是可以当场击杀?”

旁边的人咂摸着嘴,眼中已经冒出了猩红的光:“这里一年死上几百上千个罪奴,也不会有人追问,更没人追问是怎样的死法。”

她盯紧了那些人腰间的剑,最奢侈的愿望,就是能快点死在那剑尖之下。

没有历经过这种刻骨绝望的人不会明白,当有人从天而降,给了你生还的希望,绝境逢生时,你那种欣喜若狂的心情。

她将他当做珍宝一般深藏在心底,沾沾自喜,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同别人讲述过那个年轻男子究竟有多么的优秀。除了褚月华。

但是褚月华那种自幼养尊处优的人,怎么可能明白自己当时的绝望与新生的狂喜?她也更不明白,自己究竟有多么迷恋那个男子。

她追了那男子两天两夜,斩钉截铁地告诉他:“要么带我走,要么,让我死。”

那个男子仍旧不屑,从腰间摸出一把金色弯刀抛给她,淡漠地从薄唇里吐出两个字:“随便”

她立即毫不犹豫地拔刀,割向自己的咽喉,整个动作果断,狠辣,好像杀的并不是自己。

可是那个刀就在自己咽喉前一寸处停住了,前进不得。

那个男子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他如玉竹一般修长的手指依旧拢在如雪一般的白色袖袍里,不沾染一丁点的尘世烟火。只有,下巴上刚刚冒出一丁点的青涩胡茬,略带稚嫩。

她以为,自己果真遇到了神仙。

翻身跪倒在他的面前,虔诚而敬畏。

后来,她跟随了他,才知道,那叫浑天罡气,是一种惊世骇俗的内功心法。(未完待续)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至高降临弥天记替身的我跟正主在一起了嫡女娇妃重生后我回苗疆继承家业恣意风流重生后成了大佬心尖宠命之奇书农家娘子美又娇我收了幼年大佬们做徒弟
相关阅读
嫁冠天下一品农妃我就是如此娇花八零锦绣俏甜妻99亿新娘:撒旦老公请温柔半妖王爷的宠妻最佳恶毒女配花心少将逗萌妻宁负余生不负你总裁的一世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