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甄宓一脸错愕,曹植才惊觉失言,连忙解释道:“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母亲也只是随便说说,就被二哥回绝了。”
甄宓只觉心口发紧,定了定神,问道:“是什么时候?”
“除夕夜宴之上。嫂嫂不必在乎,母亲她定是随意说说的。”他察觉到她的眸中有些落寞,一时不知所措,只得暗自责备自己。
怎么会只是随便说说。甄宓心中了解,卞夫人既然说了,定是一直都有打算。她心中微痛,面上却坦然笑道:“既是玩笑,我也没有在乎。”
曹植明知道她是在遮掩自己的情绪,却只能装作相信。她不愿在他面前展露真实,他又能奈何。他虽感叹,却无法计较,只有心疼她。
这也是为什么,那晚夜宴之上,他脱口而出“不可”二字。
自是,甄宓陷入了沉默,只是安静地走着。身边的碧水沉潭、莺燕娇语都无法再勾起她的注意,心中只有那一张面孔重复着出现。
那个人不由分说地将她揽在了怀里,深情着道,我只是你的子桓。
那个人害羞的神情之外却是眸色笃定,认真地告诉她,只为你。
那个人从背后环住了她,紧贴着她的鬓边,对她絮语着:此生不够,愿与天齐。
她又想起从她嫁入曹家以来,卞夫人时不时对她的暗示,婚宴之上、曹睿出生,她都不想搁置心间。如今,卞夫人已经开始当着众人明明白白地向他提出纳妾一事。
一阵怆然之意直袭心间。
曹子桓,纵然你一心于我,只怕世人不许。
越想着就越觉得脚下发软,甄宓不得不停下来调整一下心绪。
曹植见她突然停住脚步,也随着停下。此刻,他根本移不开视线,只得定定的注视她。
甄宓避着他的视线,不曾抬眼,却是微笑着道:“都怪我,坏了大家的兴致。”
她的笑容虽然流露着轻松,可他怎会看不出她内心的艰难。他好想将她拥在怀里,就像那一日将她从潭中救出来那般紧紧地抱着她。只是,这样的机会再也不会有了罢。
“嫂嫂言重了,原是那些话我不该说,让你凭添了好些烦恼。”
曹植刚想再说些什么,却听得一串异常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望过去,见是一个下人在匆忙地奔跑。
下人很快就跑到了两人的身边,曹植见他神色慌张,心下奇怪,便叫住了他,问道:“出了什么事?”
此人见是四公子曹植,便停了下来,答道:“七公子突然病了,我这是要赶紧去许都向主公报信。”
“七弟?”曹植没再问下去,不想耽搁他,便摆了摆手,“你快去吧,去马厩领匹快马。”
此人腿脚倒是很快,一转眼就消失在视线之中。
“真是奇怪,方才我还在瑞云坞,七弟他也好好地在看书,怎就突然病了?”甄宓回想起刚才曹冲在案台前写字,根本未有什么不妥之处。
“大老远的去惊动父亲,看这样子是病的不轻。”曹植思忖着,又道,“我们过去看看吧。”语毕,就迈出了一步。
甄宓点了点头,跟上了他。